一羣人玩玩笑笑,野餐在傍晚落日時結束,各回各家分道揚鑣。
禾漾有那個開溜的心,那禾楚堯也不能同意,趁她一個不注意,把自行車放後備箱了。
畢竟是來自弟弟的關心,禾漾也不好拒絕,於是她在車開到市區時,藉口說想吃某家店的臭豆腐,下車一溜煙跑了!
等禾楚堯反應過來時,姐姐已經不見人影,下一秒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我和張大小姐去酒吧玩玩,老弟莫擔心啊!】
有那麼一刻,禾楚堯多麼希望自己是個孤兒,而不是明明是弟弟,卻要被禾漾逼得操着個老父親的心!
轉手他就上車,打電話給爸媽爺爺告狀去了!
發完消息,禾漾樂滋滋的戴好口罩帽子一身行頭,找了個車行,新入手了一輛小電驢,這次是五彩斑斕炫酷黑的配色,帥到炸裂!
她得去福利院觀望觀望,順便再做一回方晚喬的硬幣神,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關乎性命的劫難,怕是不遠了。
......
沈柏水家:韋寧帶着些個文件,以及各高管塞了滿耳朵的話,敲響了沈柏水書房的門。
“進。”裡頭傳來沉悶簡短的男聲。
韋寧輕手輕腳的開門,外面的天差不多是蒙了一層黑紗,房間裡是昏暗的,只有辦公桌上亮着一盞檯燈。
沈柏水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睡衣,手上拿着鉛筆,在紙上塗畫着什麼,從面上的嚴肅以及微擰的眉頭來看,定然不是好事。
“老闆。”韋寧恭敬的把文件擺在一邊,視線不敢偏移,
“您這是?”
“畫一個人。”沈柏水回答的依然簡單,
就在韋寧以爲他是在畫禾漾肖像畫之類什麼的時候,沈柏水最後勾勒幾線停手,拿起紙換角度看了幾遍,才放下鉛筆。
“你看這人見過沒有?”
聞言,韋寧意外的轉頭,接過沈柏水的紙,上面畫了個男人,眼睛不大,鼻子扁塌且寬厚,右臉有一小塊陰影像是胎記。
“不認識,”韋寧搖頭,將紙呈交回去,
“可我總覺得眼熟。”沈柏水兀自嘀咕一句,把東西放在一邊。
這人是禾漾那邊見到的,就是那個開車想撞一個姑娘反被禾漾收拾的男人,禾漾見了一眼記住長相,在家自己畫了出來,
今天她把拍的畫像照片給沈柏水看了幾眼,他總覺得這人眼熟,到家就鑽進書房,憑着記憶臨摹下來。
想不起來只能暫且擱置,沈柏水最後看了幾眼畫像,繼而轉頭朝韋寧詢問,
“什麼事?”
“他們提議在福利院那塊地皮上開發房產,附近會新修公路,這是,利益最大化。”
說完,韋寧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那羣老傢伙就敢找他說,有本事親自和沈柏水聊啊!
“我不是說了,保留福利院。”
男人的語氣有些不悅,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幾分。
“是。”韋寧戰戰兢兢的點頭,“那高管他們..”
“明天開會。”沈柏水扔下一句話,轉身抽出一份文件看起來,
韋寧知道他這是放過自己的意思,靜悄悄的退了出去,直到關上門纔敢喘口大氣。
這一扯到工作,沈柏水簡直和在某女跟前兩個模樣。
福利院,禾漾輕車熟路的過去,把車子藏在小樹林裡頭,
今天應該是已經吃完晚飯了,廚房的燈暗着,禾漾便爬上牆,朝方晚喬的房間窗戶摸索過去。
那個範晴晴還和常榮舒舒服服的住一塊,方晚喬也就清淨,自己住一間房了,這裡頭的設施十足簡單,兩張牀一個桌子。
“叮...叮..叮叮叮......”
窗戶傳來熟悉的聲音,牀上看書的方晚喬立刻欣喜的過去,還不忘動作小心些,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被發現。
“硬幣神,是你來了嗎?”方晚喬打開窗戶,大眼裡裝滿了欣喜,小聲朝上頭詢問。
“是我。”禾漾清了清嗓子,接着朝下投撒硬幣。
方晚喬也不着急撿,拉過旁邊的凳子,在窗前坐下。
托腮自顧自的說道,“您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呀?”
方晚喬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出衆,性格也懦弱的普通女孩,在知道自己被硬幣神選中幫助的那個晚上,她簡直高興的快要好幾天睡不着覺!
並不是因爲神能給自己帶來錢,而是自己被她覺得優秀,值得幫助。
窗外的圓月散發着冷輝,上面的硬幣一個接一個的落下,好像是一羣星星落在自己窗前。
方晚喬也是這時候纔開始相信,小時候童話書裡的美好。
“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禾漾沉着嗓音回答。
“嘿嘿...”方晚喬止不住的傻笑出聲,“真高興我能有硬幣神!”
“最近我生活都變好了許多,學校裡的同學也開始對我好,不會總讓我幫忙跑腿了呢。”
聞言禾漾扔硬幣的動作微頓片刻,又搖頭寵溺的笑了笑,接着朝下丟,
這還真是她的功勞呢,看來那兩個女生也有些用,把自己的話真實帶到了。
“你應該強硬一點。”禾漾回方晚喬。
見今天硬幣神沒有着急走,有和她聊天的意思,方晚喬玉容盪漾起漣漣笑意,兩頰激動的透着粉紅,
她點點頭,“我會的。”
想着這丫頭也沒什麼好朋友說心裡話,禾漾今天藏在窗臺上,和她聊了許久。
大多都是方晚喬在說,禾漾迴應。
方晚喬很少和人聊心裡話,許是憋得久了,今天一股腦說出來,越說越興奮,連在學校經常遇見流浪貓這種小事,都和硬幣神分享着。
最後窗前的硬幣堆成了一個小山,方晚喬說的終於知道疲憊,居然直接趴着睡着了去。
禾漾聽着沒動靜了,悄悄低頭一看,微微一愣,眉心動了動,脣畔勾起莞爾弧度。
躡手躡腳的爬進去,幫方晚喬把硬幣收好藏在牀墊下,又把她抱在牀上蓋好被子,禾漾才翻出去,關好窗戶離開。
回家的路上,禾漾突然意識到,自己要是做媽媽了,肯定是個好家長來的。
第二天清晨,方晚喬從牀上舒服的伸起懶腰,放手時摸到牀旁邊的異物,翻出來一看全是硬幣,她才知道昨晚不是個夢。
而禾漾因爲回家的晚,一覺睡到了中午,等起來禾楚堯都不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