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坐在那兒直勁哆嗦,一個是氣的,一個是嚇的,還有就是他去哪兒整這麼多錢去。
當時他就沒有錢所以才拉兩個姐姐入夥的,現在就是讓他砸鍋賣鐵也弄不出來這麼多錢,咋辦啊?
心一橫,嘴一狠,只能耍臭無賴了,“小軍,你起來吧!你現在就是龜死,我也沒有錢,你也看到了這兩天根本也沒賣出來幾個錢兒,你讓我上哪弄錢去。”
吳軍也招了,現在商店的情況他也知道,可是他還知道,如果現在不把錢要回去,以後就更難要了,商店要是掙錢還行,如果賠錢的話,誰的錢都拿不回來。
“二舅,現在我媽生病了,我也沒心情在商店了,求求你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媽沒有錢治病,這樣走了吧。”
“我當然心疼你媽了,那可是我親姐姐,可是現在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真就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我要是有錢能拉你媽和你二姨入骨嗎?誰有錢不想自己獨吞,還想分給別人啊?”
吳軍看來真是要不出來了,“那行吧,那你給我寫借條吧!有400塊錢就算我媽借給你的,你寫個歸還的日期,一年兩年都行,我也替我媽做決定了,以後哪管一個月還以塊,二十塊錢也行,我們都接受。”
周明眼珠轉了轉,他也感覺這個商店不好開,錢也不好賺,位置選的也不好,根本就不該挨着周夏,很可能自己是被周娟給忽悠了,他鬥不過周夏就把他拉過來。
你說它有名的中二算計,咋能讓別人把他給算計了呢?
真是每天打雁卻讓雁啄瞎了眼睛,大江大浪都走過來了,卻在陰溝裡翻了船,不行,他不能認他要是認了就得換400,那得還好幾年,他可不能做那傻事兒。
“小軍那,我們既然合夥了,就是三家的買賣,你就是現在想撤出去也沒有錢給你,你說你能咋辦?你說的那方法我不能用,要麼你的錢放着,要麼我還你100塊錢,我給你寫100塊錢的欠條,那300我不能認。”
吳軍突然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子,啪的一下砸碎了,然後對着自己的大動脈,“你今天寫不寫?你要是不寫我就死在你這兒,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賣東西。”
吳軍平時在家也是在街面上混的,關鍵時候還是有點血性的。
周明手一哆嗦,看向周蘭,“二姐,你說咋辦吧?咱們是三家的買賣,二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周蘭也氣的不行,他也算看出來了這個買賣十有八九會虧,那她要怎麼辦?
如果要答應大姐退股的話,她就得多掏150塊錢,她纔不幹呢?
沒掙到錢還要搭錢,她可不能做那個冤大頭。
姐妹也不行,“老二你可不能坑我,我這一分錢還沒掙到呢?我再搭150,你知道我攢了點錢多不容易呀?行了,這個頭是你起的就都你擔着吧!我也撤股,我這300塊錢你也承擔下來吧!”
一聽二姐這麼說,周明就跟被誰踩了尾巴似的,呶一嗓子從凳子上竄起來,“不是啥意思啊?都看我是塊肉啊,都覺着我好欺負啊?不行,當初我找你們的時候你們也是同意的,現在卻想把錢都壓我頭上,讓我還我還不起,我只承認大姐借給我那100塊錢。”
吳軍一聽這話,完了,他家那三百塊錢是準備給他說媳婦兒用的,這下要不回來了以後還拿起啥說媳婦兒,他這輩子是徹底沒希望了,那還不如一同死了算了。
吳軍盯着周明,“二舅,你耍橫的是吧?那我就給你來個橫的。”說完,拎着啤酒瓶子就砸向自己的腦袋。
他還算冷靜,本來想砸向周明瞭,但他拐了個彎兒,砸的像自己,他不能給父母再惹麻煩了,媽媽現在住院,還需要錢,他籌不到錢也不能再給父母增加負擔。
血一下就下來了,吳軍晃了晃,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急忙用手扶住牆,他這纔沒有倒下。
“二舅,沒死,我要不要再來一下,您看着高興就行!”
滿頭滿臉的血,吳軍又拎起酒瓶子,朝着自己的腦袋,齜牙咧嘴的猛砸下來,周明一下反應過來,這人要是死在這屋子裡,那他還怎麼賣貨。
一把抓住吳軍的手,“外甥老外甥,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啊?你別砸了,我都答應你,我給你寫欠條還不行嗎?”
周明想着先寫了,穩住人,以後再想辦法拖延就是,反正不能讓人死在屋裡,他趕緊找來紙筆,寫着欠周波400塊錢兩年內還清,欠款人周明。
都寫好了,遞給吳軍,他看了一眼欠條,高興了,趕緊把欠條揣進懷裡,想要說句感謝的話,一張嘴滿嘴的血,真是嚇死個人。
周明急忙拉住他往外走,“大樹快點兒,快送你表哥去醫院,快啊!”
走出門又囑咐道:“可快點千萬別讓他死了,看看能不能偷偷把那欠條偷出來,他揣懷裡了。”
大樹氣的大喊,“現在也沒啥人,你就不能跟着去。”
周明哭着叫,“我動不了了,你快點走吧!我一會過去。”
周樹推着吳軍走了,周明一擡頭看到死盯着他的周蘭,周明一看事不好,撒丫子就跑,他心裡明白的,他給大樹寫了欠條,周蘭肯定也會想方設法撤股。
他可實在是沒招了,等他到了醫院,大樹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醫生說幸好扎的不深,不過有一個碎片差點扎進腦子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生還關心的問了問用不用報警,這麼重的傷不可能是自己搞出來的吧?
周明眼淚八叉的跟醫生說,“醫生啊,你不知道啊!這孩子脾氣犟啊,這腦瓜子上的傷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別人可沒有打他一下,不信你問他?”
現在欠條已經到手了,吳軍當然願意放過周明,他還想在他身上把自己家的錢要回來呢!
這個二舅當然要好好的,不然誰還他家錢啊。
交費的錢,周明爺倆這都都掏空了才湊夠,等周明爺倆走了,吳軍趕緊把帶着血漬的欠條拿出來,看了又看,發現沒問題才又揣回兜裡。
剛剛在處置室,周樹把手伸進他懷裡三次,可他的手就死死護住胸口的小兜,雖然當時有些暈,他也沒鬆手,他都想好了,就是死也要護住這欠條,那可是他們母子的命。
爲了咱這倆錢兒,他媽連臉都不要了,每次回姥姥家都是厚着臉皮的往回拉東西,還不是爲了他,這關鍵時刻,吳軍突然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