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江夏兩夫妻和周母都離開後。
田財興才道:“阿鑫,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沒有當大哥的威嚴了!哪能啥事周承磊說了算?你也不幫我說說話,這麼大一艘船那就容不下我?多請一個人,你們幹活不是更輕鬆點,能打更多魚嗎?”
周承鑫:“打的魚多不多和人數無關。船也不是我的,阿磊當初每個月寄許多錢回家才能買到這船,我自然得聽他的。誰的船誰話事!”
“你們前幾天不是說周承磊過幾天要去穗城半個月嗎?到時候不也要找我過來?”
田採花忙道:“不用,我公公快出遠海回來了,到時候有我公爹就夠了!現在正好國慶剛過,年底比較多人蓋房子和補瓦漏,免得耽誤大哥你找工作,你早點回去找工做,賺錢過年吧!”
田財興:“大船出遠海快回來了?”
田採花:“對,已經出去十天了,應該這兩天就回來了。我公公回來後,得讓船工休息幾天和家人聚聚再出遠海。所以接下來有我公公在家,不缺人手一起出海。”
田財興一聽就道:“那大船借我出海幾天,我和你二哥他們幾個一起出遠海打漁賺錢過年!打漁賺的錢比出去打工賺的多。”
田採花:“……”
瘋了吧!
誰家會將大船借出去啊?
萬一出事了咋辦?
再說出遠海是誰都可以出的嗎?
他哥開船也是這兩天才跟着周承鑫學的,不說證件都沒有,是不是真的會開都有點懸!
就算他會開,也沒有人會將大船借出去。
平日找相熟的人借小船出海都難,不是非常親的親戚都不會借,借了也是生死不負責,船沉了還要賠!
她哥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她這個親大嫂都不好意思這麼做!
周承鑫都懶得和這個大舅兄說話了,“我去沖涼睡覺了,明天要和四弟出海。”
丟下這話,他就去找衣服沖涼了。
讓他自己癡心妄想吧!
田財興看向田採花:“你去幫我問周承磊借大船吧!”
田採花:“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田財興:“我哪好意思去?那是你的小叔子,你是他大嫂,你出聲他不會拒絕的。我和他又沒有關係!”
田採花:“你知道就好!你想都不用想!你知道大船多少錢一艘嗎?有點磕碰你賠得起嗎?還有你知道出一趟遠海需要多少油錢嗎?幾大千甚至上萬塊!你有錢加油嗎?別想了,早點睡,明天趕緊回家找工做吧!”
以後都不喊她大哥來幫忙了!
不對,二哥他們也不喊了!
萬一大哥跟着來,就麻煩!
真的嚇死人了!
咋想的呢?
借大船!
嚇死人!
真的是人有多大膽,就有多敢說!
還想讓她去借!
她可不是白癡!
***
晚上,周承磊總算洗了個清爽的澡!
這幾天他被江夏管着,傷口沒好全就不許碰水,不能好好沖澡。
總要避開傷口來洗,實在難受得緊!
以前受更嚴重的傷,沒有人管着,也沒有人敢管,他只要能站起來都會去痛痛快快的洗澡。
江夏等他回到房間,直接道:“給我看看傷口。”
周承磊拉黑了燈,將她打橫抱起來。
“真全好了,痂我都搓掉了。”
搓掉了,所以又有點滲血,雖然很少但這是能讓她看見的嗎?當然不能!
接下來就是兒童不宜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江夏和周承磊一起來到了碼頭。
入秋了,清晨海邊的風特別的涼。
江夏剛上船就打了個噴嚏。
周承磊聽了,也不開船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江父說過江夏出生時先天不足,從小身體非常虛弱,三天兩頭就生病,一直到十六歲纔好了點,只在轉季的時候會感冒發燒,後來到了十八歲纔沒有怎麼生病。
江夏擺手:“不用,我不冷。只是穿了毛衣,有毛進鼻子,鼻子癢。”
周承磊就摸了摸她的手,暖暖的,纔沒再說什麼,而是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你穿上。”
江夏直接走開:“不要!再穿我都出汗了!”
周承磊:“……”
周承鑫暗笑,他問道:“小夏釣魚嗎?”
周承磊:“她不釣。”
周承鑫瞪了自家老弟一眼:“我問你了嗎?”
周承磊:“我幫我媳婦回答,她要是釣,你就過來開船,我陪她釣。”
周承鑫:“……”
這是當弟弟乾的事,說的話?
他爸到底是怎麼忍得了和他一起出海,沒將他踹下海餵魚的?
江夏笑道:“大哥,我不釣,我看着你釣吧!”
天色太暗,風太大,頭髮都吹得亂飛,江夏也沒有心情釣。
“行!”周承鑫高興的應了一聲。
還是弟媳好!
周承磊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何謂尊老愛幼啊!
江夏就順手將魚竿拿起來遞給周承鑫。
周承鑫高興的接過來,這回一定能釣到大魚!
他爸說的,小夏摸過的魚竿,釣上來的魚都特別不一樣。
他高興的鉤上魚餌,拋了出去。
周承磊:“江夏,要學開船嗎?”
江夏一聽立馬道:“好啊!”
有時候他們沒空開船,她學會了,她就可以幫忙開。
然後江夏就站起來,走過去。
周承鑫:“……”
不是,
說好的看着他釣魚呢?
就看一眼?
風大,海浪就大,船很晃,周承磊伸手給江夏拉着。
江夏握住他的手走過去。
周承磊將江夏帶到自己的跟前,讓她握住船舵,試一試,看看還記不記得。
江夏就試着掌舵。
因爲海上不像陸地,沒有任何障礙物,也沒有來往的車輛,所以江夏也開得很放心。
風很大,從四面八方過來,江夏的髮絲被吹亂,鑽進鼻子,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周承磊打開外套,將江夏包住。
他的外套寬大,江夏又嬌小,正好將她整個人包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暖洋洋的。
江夏:“我不冷,是頭髮弄得我鼻子癢。”
周承磊就擡手幫她將頭髮撥到耳後。
周承鑫聽見兩人說話聲音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
不是,
兩人還真的將他當稻草人啊?
周承磊可不管他哥怎麼想。
不然回頭江夏感冒,後悔和心疼的還不是他?
他拿着電筒四處照照,用光線指出方向,問她這個方向是什麼方向,前面有什麼,看看江夏對這一片海域的熟悉程度。
畢竟她也出過很多次海。
電筒的光掃過海面,江夏分不清東南西北,可她看見了海水裡好像有一羣發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