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來了幾個木匠全都沒見過這種工具,都說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沒辦法姜田只能叫上一些人跟他一塊兒去了一趟工部。
去了之後才知道工部大部分懂得工具製作的官吏都跟着遊大人去到皇城各個府縣去督辦筒車的事,現在留的都是一些管理賬目和雜物的官吏,大家都不懂這些工具的製作流程……
姜田只能垂頭喪氣地帶着大家離開。
剛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扭過頭一看,竟然是杜良。
每次一見到他絕對沒好事。
想到這兒,姜田下意識的就想離他遠一些。
杜良忙追了上來:“姜田,你別走呀!你帶人來工部做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
無視他主動獻殷勤,姜田可是不想跟他牽扯上太多關係。
但他越走越快,杜良也快速調整好步伐,緊緊跟着他。
他的臉皮也算厚,甲一都已經抽出佩劍對着他,他還依舊沒停下來的意思。
“姜田,我哥會的我都會!”杜良突然停下衝她喊道。
再到此時姜田才止住腳步,一臉疑問地扭過頭,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在做什麼工具的時候遇到麻煩了?這樣好了,姜田你要是現在給我1兩銀子,我就幫你排查出問題。”杜良裂開嘴一笑,露出一對討喜的小虎牙。
姜田沉默片刻,心裡對杜良依舊保持着之前的警惕。
她還是覺得這人很不靠譜,不過他哥杜一凡可是工部的能人。
不僅精通各種木匠活,腦子特別好使,杜良是他的弟弟,想必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反正也就是花費一兩銀子,要是他不行,趕他走便是。
想到這兒,姜田便讓他跟自己回一趟“姜家點心鋪”。
杜良來到點心鋪後院,朝着不遠處散落一地的各種木製零部件,煞有介事的挽起衣袖蹲下去,挑挑揀揀半晌。
同時不忘多嘴問姜田他們幾句。
在這一問一答之際,他終於尋出了打漿機之所以失敗的根本原因。
“哈哈哈……杜良,就這麼小的一塊輪軸還是安裝在搖臂下側。它又不是主要零部件,怎麼可能就因爲它而導致打漿機直接崩了?你要是不懂就直說,這一兩銀子我大不了不跟你要回來便是。”
姜田高一那會兒文理還沒分班,她的理科成績學的還不錯。
她還特別喜歡倒騰一些奇奇怪怪的手工品,因此她能確定面前的杜良是在胡說八道。
杜良見被姜田拆穿,很無奈的攤開手。
“既然被戳穿那我也就不裝了。我確實不會修什麼打漿機。不過嘛,我認識的一個人裡頭能幫咱們找出問題所在,可是他那人脾氣有些古怪。就算我帶你們過去,他也不一定會幫忙。”
甲一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說:“杜良小兄弟,你快別藏着掖着,快些將是誰告知於我們,只要你說是誰,我們就有辦法請到他來幫忙。”
甲一就不相信,最近柒王府名聲在外,還有人不賣王府面子的?
杜良笑而不答,視線移動到姜田的臉上:“姜田,你想見他嗎?你要是想見他,我立馬帶你過去!不過嘛,你見到他之後,必須要討得他的開心。不然他要是不願意幫你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片刻後,姜田一干人等跟着杜良來到了他爺爺家。
一行人剛下馬車,還沒靠近屋門。
就聽到杜老頭高八度怒吼的聲音。
“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小馬紮也做不結實?這個地方我不是跟你強調過好幾次了!”
“還有你,讓你做波浪鼓,你這手柄都沒打滑過,要是孩子拿來玩,被上面的倒刺給傷了,該怎麼辦!”
……
大徒弟聽見師父發脾氣,衝進廚房倒了一杯熱茶過來。
不想師父卻行問起他雕花木牀的進度。
他不敢糊弄弄師父,於是就實話實說了。
本來雕花木牀還剩下一個牀靠背就能完工交貨,可就在昨晚他的小兒子跳到牀上玩,把還沒安裝好的牀後背給摔裂開了。
“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你難道不清楚周員外加送過來的木料是上等紅木,你想尋到跟它那一塊同等質量的紅木幾乎是不可能的,你是如何管教自己小兒子的,我都跟你說過好些次了,孩子不能慣着就必須要打,打到他聽話爲止……”
杜良聽到這兒,沒再遲疑,立馬敲響門。
“爺爺,您老今兒火氣怎麼這麼大?是趙哥他們今兒又惹你生氣了嗎?”
杜良一進屋,立杜老頭臉上的怒氣頃刻間消失殆盡。
他可是有大幾個月沒見過自己的小孫子了。
瞧見他精氣神十足,臉上也生了些肉,心裡十分高興。
杜良跟他說幾句話,便把姜田等人介紹給他。
結果他一瞧着諮詢他木匠活的人,
居然是個女子,滿臉不屑的衝她說:“這位姑娘,我杜家木匠館可都是些男人,我們這兒不接待女客,你請回吧!”
“杜爺爺,我這邊真的遇到些難題,我造了一臺打漿機,可是零件好像有些問題,您能不能跟去到店裡看看?”
畢竟是有求於人,姜田也只好軟下聲音來追問他一句。
不料卻引來了杜爺爺的譏諷:“這位姑娘,自古哪有女子來做木匠活的!而且我看你這雙手還能做得起木匠活嗎?”
還在看戲的杜良聽着爺爺這麼一說,當即爆發了,“爺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朋友!她的手是受傷了,可一點也不妨礙她能做出精妙絕倫的工具,你不幫忙也算了,你爲何還要這麼說她!”
從小到大,杜良最不喜歡的就是他的爺爺因爲他的爺爺瞧不起女人。
孃親在世的那會兒,對他極爲孝順。
他卻一直挑三揀四。
天天說她這不行,那不對,逢人便說兒媳婦對他不好什麼的。
後來孃親離世未過半月,他又逼着爹爹續絃。
他爹不肯他就提出要斷絕父子關係,最後爹沒辦法帶着他和哥哥從家中搬了出來。
爺爺也是心狠,竟然當天就叫人把孃親的墓給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