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東呂子恆身上傳來的氣息。
姜田突然側過身子朝牀鋪那邊盯了一眼,注意到東呂子恆還沒醒來。
難免又有些覺得擔心。
人家馬大夫說東呂子恆是睡着了,可這一覺也睡得未免太長了,都已經快四個時辰了。
“姜田,你就聽我一句勸吧!我估摸着王爺還要再睡幾個時辰才能醒來,畢竟最近爲了幫你出口氣,他已經連着好幾天都沒怎麼休息了……”
回到廂房的姜田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
滿腦子都是剛纔墨陽同她說的那些話
她沒想到東呂子恆爲了自己能做到這一步。
她卻不分青紅皁白的衝他亂髮火,可下午那會兒他爲什麼不跟自己解釋清楚那些事?
他要是直接跟她清楚,她就不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到底她都做了什麼呀!
此刻墨陽的脖頸間多了一把刀。
感受着刀刃間散發的寒氣,墨陽咧開嘴衝着東呂子恆呵呵笑了幾聲,“王爺呀,刀劍無眼,你要不把刀給移開一些。”
話剛說完,墨陽感覺脖子一涼,緊接着一股刺痛襲來。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王爺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子。
“王爺,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之所以跟姜田說那麼多,爲的就是幫你解釋清楚抓人的事。你放心好了,等你明天起來見到姜田,她絕對會跟你道歉!你到時候可得抓住機會好好在他面前裝可憐!你。”
後話剛落,他感覺王爺的刀又逼近了一些,於是趕忙擡眼,十分認真地跟他保證,“王爺,咱們倆可是一塊長大的兄弟!你真的要相信我這一回。”
“王!爺!”
墨陽剛喊叫出聲,就聽到姜田的聲音在屋門外響起。
片刻後,墨陽打開屋門。
一下就嗅到濃郁的面香。
不等他開口就聽到姜田說:“墨陽,知道你一直守着王爺,想着你會餓,給你弄了一碗麪條。你快趁熱吃吧!”
墨陽打開食盒一看是蔥油雞蛋麪。
“……嗚嗚,姜田,還別說你做的蔥油雞蛋麪,實在是太香了。不過姜田我沒告訴過你,我喜歡吃蔥油雞蛋麪呀!”聽他這麼一問。
姜田看眼依舊沒醒來的東呂子恆。
“這不是之前我跟王爺外出的時候,他提了一嘴我記下的。王爺說了你除了不喜歡吃雞湯麪之外,其餘的面都喜歡吃。”
就是這麼一句尋常到不行的話,讓墨陽瞬間怔住。
他還一直以爲自己做了這麼多事,王爺連他的喜好都不知道,沒想到他連自己不吃雞湯麪這件事也發現了。
姜田見這邊沒有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便回屋休息。
等人離開屋門的那一刻,墨陽已經把面的湯都喝完了。
“……呃,那個墨陽,你不吃雞湯麪這件事情不是我跟姜田說的。”東呂子恆覺得尷尬到不行。
他也就是那天跟着姜田提了一句。
姜田怎麼就把這事記在心上?
還要當着自己在“昏睡不起”的時候跟墨陽說這些。
看出他家王爺拘謹,墨陽打個飽嗝,忽然覺得睏意上頭,便跟王爺打了個招呼,去到外頭的耳室去休息了。
大清早,姜田起來後不久就收到東呂子恆清醒的消息。
她沒做猶豫,飛奔去到他的臥房門外,可在進去的那一刻又有些緊張起來。
哎呀!
早知道昨天就不發火了,現在進去得多奇怪呀!
聽到外有動靜,甲一打開門對上姜田的眼睛。
他選擇無視姜田的搖頭擺手,一嗓子就衝着東呂子恆喊:“王爺,姜田來了。”
他這一嚎,姜田只能硬着頭皮踏進了屋子。
“……那個,這個,王爺。”
姜田緊張到舌頭開始打結,可一想到是自己先錯怪他的,便只能硬着頭皮衝他大聲一喊:“對不起!王爺我不知道你抓那些人是因爲他們出言侮辱你,我不該聽信市井謠言,都沒弄清楚事情的前後經過前,就來責難於你。”
說完這話老半天。
姜田一直沒得到東呂子恆的迴應。
這讓她愈發有種不好的感覺,將頭壓得更低了。
就在她以爲東呂子恆不會回答她的時候,只聽着他讓自己先退出去。
隨後的幾天,不管姜田如何求見,東呂子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儼然是不想再搭理她了。
“姜田,要不你還是先回店裡吧!我看着王爺最近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繼續留在王府,只怕會惹他更加生氣。”墨陽進屋後來了這麼句話。
他這些天見到姜田,幾乎都在勸她先回去。
今兒亦是如此。
這不在見到姜田搖頭後,他心下一喜。
目前所有事都在朝着他既定的方向發展。
只要再磨姜田幾天,他就會幫着撮合他們倆人合好。
“王爺,您這是要出去?”墨陽進屋本想將這個好消息告知東呂子恆,卻見他穿戴整齊要出去,趕忙迎上去。
“嗯。”東呂子恆最近經常悶在家裡,最近實在是受不住,想出去轉轉。
“不可!王爺眼下距離攻下姜田只剩下最後一步,馬上就要成功。你現在出去就會功虧於潰……”
東呂子恆將他的話聽進耳裡。
他忽然擡眼看向墨陽。
墨陽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
張口磕巴起來,“王,王爺,您,您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說錯什麼了?”
“墨陽,我想告訴姜田實情,我不想繼續再欺騙她了。”東呂子恆少見地露出十分真誠的表情,當即讓墨陽不好了。
“王爺,你怎麼又提此事。我不是同你分析過,你騙姜田是不對,不過這是善意的欺騙。這樣好了,你要出去我不攔着你,你走吧!”墨陽清楚王爺之所以一直如此糾結,完全是因爲將姜田擺放在心尖處的位置。
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想欺騙姜田。
可眼下不是不欺騙的問題。
是姜田願不願意嫁給他的問題。
這邊東呂子恆剛離開後不久,姜田就收到他離府的消息。
忽然覺得好難受。
這些天,她已經盡力同他開口道歉。
他怎麼就不願意搭理她,還要躲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