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喬寧沒見過,穿着也讓她有些意外,完全不像是會坐在時沐塵身邊的人。
這是個男人,穿着有些邋遢,頭髮好像是八九十年代那種髮型,又醜又土,難看極了,就連衣服也是如此,讓喬寧看一眼就想要移開視線不再看。
她可是地地道道的顏控,這樣的形象她都顧不得去看顏,已經看不下去了。
因爲就這品味,就算是長得再好看,也會大打折扣。
她靜默的走過去,在時沐塵的身邊坐下:“找我,什麼事?”
時沐塵先是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撫了撫她散亂在額前的碎髮,隨後將她額角的汗擦乾。
這會兒已經是盛夏,尤其這兩天的氣溫格外的高,就算她一路開車過來,也開了空調,可是從停車場走到大廈這兩步路,也讓她熱得冒了汗。
“外面這麼熱,怎麼不把車直接放在門口,讓保安給你停車。”時沐塵的聲音輕柔,滿滿的寵溺的味道。
喬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旁邊坐着的那人的方向:“我沒事,還是先說事吧!”
時沐塵將茶几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之後,才道:“這位是Tony,私家偵探。”
偵探?
聽到這個稱呼後,喬寧這麼也無法把這個人和這個身份聯繫到一起,驚訝的看過去。
這一刻纔是她正式看向他,也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容貌。
這男人的容貌真的很普通,普通得沒入人羣裡都找不出來,今天見過之後,如果不是對容貌記憶極深的人,可能下一次再見時就想不起來了,也或者抓幾個長相普通的人進來,會讓人混淆。
這一刻,喬寧倒是覺得光憑這一點,他倒是很適合做偵探,因爲辨識度太低了,像是跟蹤盯梢這種事,他應該很有便利條件吧。
只不過,這個“Tony”的名字,和他這一頭又土又醜的亂髮……再次讓人很難放在一起?
喬寧對他禮貌的點點頭,“您好。”
Tony伸手抓了抓他的頭髮,帶着幾分憨氣的開了口:“我受時先生的委託,追查到二十五年前蔚先生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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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先生?
雖然蔚先生可能是好幾個人,蔚景呈、蔚琛,甚至蔚景呈的弟弟蔚景年,以及蔚景年的兒子蔚謀,可是她還是直接想到了蔚弈,她的父親。
頓時,她的心一緊,目光也亮了亮。
蔚弈爲什麼要在最輝煌的時候離開這個城市?而且還這麼多年一直不出現?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喬寧的心頭,從開始看原著的時候就在想。
可是作者那傢伙實在太狗了,一直留着這個懸念沒來得及解答,而她恢復了原主記憶以後,也沒能知道這個結果。
此刻這個Tony說他查到的事情,會不會是這個?
喬寧聽Tony繼續道:“我查了蔚先生二十五年前離開前的情況,就在9月24日蔚先生失蹤那天的前一天,他還約了他的導師,第二天要討論實驗中的一個問題。”
“前一天?”喬寧眉心一緊,如果前一天還約了人,那麼只能說他的離開是突然的,也是臨時決定的。
Tony點點頭,繼續道:“而且,我也查到他有故意隱去自己痕跡的跡象,大概這也是這麼多年蔚老爺子一直找不到他的原因吧。”
“他故意隱去痕跡?”
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背後的原因可是令人深思呢?
是因爲被人威脅?
還是因爲逃避什麼?
或者爲了什麼人?
……
一個個原因冒了出來,喬寧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對,他是故意隱去痕跡的。”
“您怎麼這麼確定?爲什麼不是有人隱去他的痕跡?”
其實一直喬寧都在懷疑這個原因,因爲Tony查到的這些,她相信蔚景呈也是可以查到的,因爲蔚景呈也一直在找蔚弈。
她回來以後是相信蔚景呈的,也不懷疑他真的找了蔚弈二十多年。
但是蔚景呈爲什麼找不到?只能說有人不想他找到,所以她更願意相信是有人故意隱去了他的痕跡,故意阻礙蔚景呈的尋找,不然蔚景呈也不是吃乾飯的,怎麼可能找不到。
可是Tony卻很確定道:“沒錯,就是他故意隱去痕跡,當然也不排除有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但是他故意隱去確實事實。”
喬寧沒和他繼續爭論這些,繼續等着他的下文。
“在蔚先生離世原因中,我也查到了一些可疑,他是在工地的作業中事故身亡是吧?”
說到這些,纔是最讓喬寧心酸的。
明明那麼有才華的一個人,最後隱居在小城鎮裡,靠賣苦力爲生計,這簡直是個笑話。
一個被稱爲全能天才的人,在工地搬磚?
那這個工地還真是蓬蓽生輝。
喬寧在原主的記憶中也瞭解到,蔚弈一直是靠打小工賣苦力爲生,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除了力氣沒有其他一技之長的廢物。
可是原主的記憶裡,父親是個什麼都會,很沉默的男人。
他其實身體並不夠強壯,這樣強度的工作讓他身上積攢了不少的毛病,可是他從不對外解釋什麼,就這麼默默的做事。
在她高考前,突然被老師叫出教室,讓她回家一趟,說家裡出了點事情。
她回家路上想了很多,這“出點事情”是什麼事情,是家裡遭了賊?還是父親又失業了?再或者是房東要讓他們搬家?
她一路想了很多的可能,卻沒想到會是父親去世的消息。
父親在工地上,因爲違規操作,站在了不該站的地方,以至於被塔吊吊起的重物砸死了。
她並沒見到父親的慘狀,在鄰居茶餘飯後的閒談中,她聽說父親死得很慘,腦袋都扁了,血流成河,面容都看不出來了。
母親也是因爲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下子就病了,一年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成了皮包骨,最後也撒手走了。
那會兒她剛好要被選拔要去H國進修,她都想好了要帶着母親一起去,或許換個環境,母親就能好一些。
可是還沒等到這一天,母親就先一步離開了。
她辦完母親的喪事就匆匆去了H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