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拍拍手抖掉手裡的瓜子皮,“這是在幹什麼?大家爲啥都擠在我屋?”
站在門口的婦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都沒張口。
辛夷裝着不知道的樣子走過人羣,“怎麼不點燈?”
王淑榮愕然的聽着辛夷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她猛的一回頭,又轉回來看向牀上因爲她放鬆力道又繼續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影。
突然間一個可怕的猜想從腦海中浮了起來。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見到谷美琴。
明明說好了她衝進來後,美琴就會從堂屋出來,兩個人合力把辛夷趕出去。
但是……
如果出現在門口的是辛夷……
那牀上這個……
王淑榮一瞬間差點沒站穩。
辛夷手裡拿着火柴,“都在看什麼?”
王淑榮從喉嚨裡衝出一聲瀕臨破碎的“不”。
她試圖過來阻止辛夷點燃煤油燈。
但是辛夷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這兩個惡毒的女人從沒有想過放過自己,反而無時無刻惦記着怎麼加害自己。
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辛夷蹭的一下點燃了煤油燈。
燈不算亮,但是照亮屋子裡的情形綽綽有餘。
王淑榮絕望的閉上眼睛。
乍然亮起的燈光喚回一些胡賴三的神智。
他迷茫的的望向光亮的來源,卻不曾想見到烏泱泱的一片人。
都擠在門口震驚的望着這裡。
但是他卻停不住自己。
內心的野獸和慾望一直驅使着他停不下來。
女人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定睛一看,都愣住了。
門口的嬸子們看着這一幕都忘記了遮住眼睛。
十里八村的流氓胡賴三,竟然和名聲不錯的未嫁女谷美琴攪和在了一起。
這件事帶來的衝擊比現場表演更令人震驚。
大家都不由得再仔細確認一下,生怕是自己眼花認錯了人。
可是不管怎麼看,那緊閉着眼睛,滿臉沉淪的,不正是谷美琴嗎?
直到一個嬸子突然驚醒,哎呀了一聲,大家才如夢初醒一般的轉了過去。
王淑榮越想越恨,拿着鐵鍬上前去開始毫不留情的痛打胡賴三。
“你個癟三!流氓!誰讓你上我家來的!你給我滾!滾!”
王淑榮恨的口齒不清的罵着,疼痛終於把胡賴三的神智拉回正常。
他捂着胳膊正要罵街,卻發現面前打自己的人正是王淑榮。
不僅如此,屋裡還站着許多村子裡面熟的嬸子們。
她們有的轉了過去背對着這裡。
有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胡賴三的記憶回籠,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立刻喜氣洋洋的大聲說,“別打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倆好了這麼久,你也別太古板,她一個破鞋,我不嫌棄她都算好的。”
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嘀咕,不是說好了演戲?
這老孃皮打的可真痛!
看他到時候怎麼訛回來!
王淑榮聽到這些話,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的美琴,她那準備給自己當兒媳婦的美琴,就這麼被糟蹋了!
想到這就怒火中燒,王淑榮又揮起鐵鍬,“我打死你!我叫你胡說!這麼清清白白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看上你這個無賴!都是你!肯定是你逼她的!”
她下手一點不留情,狠的胡賴三嗷嗷直叫。
“你這老婆子!還不趕緊放下鐵鍬!你再打老子,老子就跟你不客氣!”
王淑榮哪聽得進去,堵着牀不讓他下來,手裡打的用力。
打的自己氣喘吁吁。
胡賴三躲的夠嗆,心想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了,爲了這麼個破鞋,搞了一身傷。
這時一直昏迷着的女人嚶嚀一聲,像是要醒來。
胡賴三立刻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指着女人,“不信你自己問她,看她是不是早就和我好上了!”
他說着還伸手去拉這女人,一回頭就愣住了。
兩秒之後,胡賴三差點從牀上跳起來,“谷美琴??!!!”
胡賴三的動作徹底僵硬了。
剛剛的事情他還隱約有記憶,如果說在這屋子裡的女人一直是谷美琴,那剛剛和他……
那也是谷美琴???
胡賴三的心情有些複雜,有點高興又有些頭痛,突然明白了王淑榮爲什麼會對自己下狠手。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是怎麼也摘不出去了。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這件事的另一個對象換成谷美琴。
谷美琴家裡條件可比自己家裡好,她又是個被自己佔了的大姑娘,不嫁給他胡賴三還能嫁給誰?
不然那可就是真的破鞋了。
胡賴三想通了,立刻笑着對王淑榮說,“表姑,到時候我和美琴結婚的時候一定通知你。”
他陰仄仄的笑了兩聲。
王淑榮忍不住呸他,“誰要跟你結婚!閉上你的狗嘴!我要去公安局告你!告你侮辱婦女!我要讓你吃槍子!蹲大牢!”
胡賴三的表情立馬變了,他臉色陰沉,盯着王淑榮。
“表姑,你可得想好了,我和美琴兩情相悅,不存在什麼糾纏害人的行爲,更沒有對她用強威脅她,你說是不是?”
王淑榮愣住了,她聽明白了,胡賴三在威脅她。
要是她不肯認,胡賴三就會把自己和美琴想要害辛夷的事情說出去!
王淑榮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造孽啊!
這是怎麼弄到了這個地步啊……
她把鐵鍬一扔,腿一軟就坐在地上了。
半晌後,王淑榮頹唐的說話了。
“我……知道了,你和美琴是互相喜歡的。”
這話一出,一片譁然。
胡賴三是什麼人?
無賴,癟三,流氓,盲流子。
是大家篤定他要被抓去坐牢的。
長的又矮又醜,還不務正業,不然也不會三十多了都沒人願意嫁給他。
現在王淑榮竟然說谷美琴喜歡胡賴三??
要不是知道王淑榮特別喜歡谷美琴,對她特別好,大家還以爲這兩個人有仇呢!
不過想想倒也是,要是谷美琴不喜歡胡賴三,又怎麼會和他躲在這屋裡辦事呢?
大家眼睛裡的八卦開始隨着目光互相傳遞着。
谷美琴扶着劇痛的頭慢慢坐起來。
不僅是頭痛,谷美琴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大車壓過一般。
尤其是大腿,痛的她都並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