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血!
易老夫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令在場的其他人,甚至是易老夫人帶來的丫鬟嬤嬤們都甚爲震驚!
半身血,等於半條命,甚至是一條命!
“做夢!”
冀鋆恨恨地瞪着易老夫人,兩個字從緊咬的牙齒裡衝出去。充滿了憤怒!
易老夫人卻不以爲意,她似是無奈地搖搖頭,笑道,
“冀大小姐,別這麼大的火氣!你要感謝我,我是個善良的人,如今還在這裡跟你好言好語地商量這個事情。如今,你們幾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甕中捉鱉,我爲所欲爲,你又能奈我何?”
說着,易老夫人側臉向身後的侍衛示意一下,幾名侍衛立刻將李宓和周桓,周彪等人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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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幾人從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面的粉末傾瀉到幾人身上!
磷粉!
“無上的地位?”
冀忞嗤笑一聲,滿眼的寒意,
“易老夫人,是你想要登上那個無上的地位吧?是你利用我將和瑞長公主和寧安公主打壓下去!失了半身的血,就是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對我還有什麼用處?接下來,自然是兔死狗烹,你取而代之吧?百年之後,重啓新篇,可以是女主臨政,也可以是改朝換代!老夫人,野心不小!”
李宓喉間只能有“呵呵”的聲音,想搖頭,卻只能堪堪動下。
“老夫人,如果沒有說錯的話,那麼在我斷斷續續的夢境當中,我其實已經逐漸地摸到了一些門道。那個關於“血咒”秘密的呈現,需要用我的半身血催化?不過大夢離歸,星月無痕,易老夫人,你可不要以爲這個秘密只有你知道其中的玄機。那裡面還需要你的血呢!你也同時要獻上半身血!不要以爲只要我冀忞的半身血就能夠達到目的,如果沒有你的半身血,同樣是毫無結果,空歡喜一場!”
她緩緩舉起左手,只見不知何時,她的左手已經滿是鮮血,此刻,鮮血順着手掌一點點地滴落下去!
易老夫人震驚不已,
“冀小小姐,你是寧可廢掉你的血,也不肯給老身?”
易老夫人神情冷肅,目光陡然變冷,
冀鋆也好,冀忞也罷,雖然在成長,在堅強,可不等於,她們人狠心硬,更不等於,對牽連無辜之人而無動於衷!
別說,李宓他們是他們的親人,朋友,知己,甚至,是,愛人。
“好啊!”冀忞不動聲色地答道,
這可能就是,自己和忞兒在與易老夫人,陳拙鑫,焦賢妃,蘇瑾這些人對陣的時候,始終處於被動地位的原因之一!
就是不認不識之人,冀鋆和冀忞也不能看着易老夫人對他們肆意殘害。
易老夫人見冀鋆不再言語,壓下眼底一瞬而過的得意,看向冀忞道,
“冀小小姐,那就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了!如今,你除了與我合作,別無選擇!”
“是嗎?”冀忞靜靜地看着易老夫人,沒有一絲的慌張和憤怒,沒有一絲怨恨和不甘。
果然,易老夫人聞言卻絲毫也不生氣,而是笑道,
冀鋆的胸口猶如被巨石砸中,硬生生地令她無法再吐出任何言辭。
可是,一旦冀忞大悲大痛,或者傷心欲絕,很有可能就此關閉記憶的閘門!
因此,易老夫人需要的是冀忞的乖乖配合,配合着獻出血液,配合着她在冀忞的身上種種作爲。
易老夫人聲音依舊輕聲細語,可是卻令人毛骨悚然,
“冀大小姐,你還說我是做夢嗎?這幾位,都是清貴公子,身份無比尊崇,你說,如果因爲你的魯莽,他們容顏盡毀,肢體殘破,一身的才華本事從此再無法施展,也從此無緣他們的世子之位。從此之後,只能屈居一隅,等着他們的兄弟子侄施捨點三餐冷炙,日復一日,猶如流浪的貓狗一般地活着,你說,他們會不會怨你,恨你?”
“易老夫人,你不用在這裡挑撥,外祖母爲了護佑我禮國公府的血脈,我何怨之有?即使外祖母沒有找到那份阻斷記憶的藥,你易老夫人就會放棄這個秘密?也無非是多幾個人讓你嘗試,你那裡又多了幾重成功的可能而已!老夫人,我外祖母其實還是技高一籌,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怕是,我的表哥表姐早已經被你覬覦,畢竟,沒有了他們,還有我,還有,表弟他們,不是嗎?”
“冀小小姐,你意下如何?”
冀鋆此刻也不在乎了,大家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地步,基本上等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便是現在跪下來向她祈求,也不會得到易老夫人的絲毫讓步,半點仁慈,就孤注一擲,跟她破罐破摔!
“丫頭,你到底還是年輕,火氣還是這麼盛!其實半身血也不會令人喪命,確實,可以令人元氣大傷,虛弱不堪!不過你年歲還小,身體底子也不錯,我給你找最好的太醫,我給你用最好的滋補藥,幾年之內也就把你給調養過來了!同時,我許你最最滔天的富貴,讓你登上那至尊無上的地位。你還嫌不知足嗎?”
“哼,如非這般,還能容得下你在這裡跟老身張牙舞爪?冀小小姐,陰差陽錯,不得不由你一個人來承擔這副重任,跟我義國公府又有什麼關係?我義國公府的藥,也無非是幫助你快點達成心願而已。我易國公府的血脈,包括老身上的血,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你這麼說,無非就是不甘心你自己的奉獻,想拉一個人下水而已,冀小小姐,事情已無轉圜餘地,你又是何必呢?”
易老夫人面色有些難看,她斂起笑意,倨傲地道,
“合着不是要你的半身血,你自然可以輕飄飄地一句“何必”!在你們的眼裡,別人的一切都微不足道,說你們草菅人命都是太委婉的用詞。依我看,你們簡直是毫無人性,禽獸不如!”
投鼠忌器!
而李宓幾人此刻頭腦雖然清明,但是依然周身使不上一絲的力氣,別說起身,就是想擡手拂去身上的磷粉都做不到,甚至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冀鋆也在賭,易老夫人輕易不敢動手,因爲,她需要冀忞!
雖然,在危急關頭,冀忞可能打開深處記憶。
殺人誅心!
不得不說,易老夫人是懂心理學的!
她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拿捏住了冀鋆和冀忞最擔心之處。
冀鋆冷笑道,
易老夫人眸中閃過一絲惱怒,旋即不以爲然地笑笑,
“冀小小姐,你不要再與老身置氣!如果你當真瞭解這個血咒的真實含義,你就不會說出這麼無知而且這麼幼稚的話!皇家和五位國公府的所有秘密,最後集中到你禮國公血脈之上!是你造化,也是你禮國公府的造化!本來可以是由你禮國公府的幾人來分擔,不過你的外祖母自作聰明,非要用藥物阻斷你們血脈當中的記憶。不過陰差陽錯,卻唯獨剩下了你。冀小小姐,你如果要怨,就怨你的外祖母吧!” 冀忞淡淡一笑,眼底滑過不屑,
易老夫人笑道,
“李大公子,你不用這般焦急地回答我,縱然你不在意禮國公府的世子之位,你有同父同母的弟弟,還有一個異母弟弟,你禮國公府不會斷送到你的手上,可是,廣寧世子呢?江夏世子呢?好吧!兩位世子至情至聖,難道,兩位世子就不爲你們的爹孃弟妹想想?桓世子,你的孃親,你的妹妹遠容縣主,可是剛過上兩天的好日子啊!你外祖俞家的冤屈,還等着你去洗清,你心又如何能安?冀大小姐,就是他們全都不怨你,難道你就不愧疚?因你一人,不,因你姐妹二人的私心,讓這幾位好男兒突遭橫禍,家族徒生變故,你良心可安?”
冀忞莞爾一笑,微微搖頭,
“我纔不會那般折磨自己,我是想給老夫人一個驚喜!老夫人,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脖子上,有個小可愛呢!”
“啊!”離易老夫人最近的一個丫鬟驚呼起來!
一個五彩斑斕的蛇頭從易老夫人的衣領處深處頭來!兩隻詭異恐怖的眼睛衝着易老夫人射出兩道寒光!
而易老夫人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