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暖卻並沒有醒來, 他的夢突然一轉變,變得香/豔無比。
戈暖的自我意識也被這突然的轉變而愣了一下,但夢中的自我意識自動地接受了這樣的轉變。
他和雷利刃突然就在了牀上, 解下了黑金冠的雷利刃的青絲垂在肩膀上, 雷利刃撐起自己, 低頭望着在身下的戈暖。
這樣的氛圍讓戈暖非常地窘迫, 他連眼睛都不知道該瞄向哪裡, 明明主角大大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但總給戈暖羞恥感。
雷利刃伸出一隻手緩緩地摩擦着戈暖的嘴脣,戈暖竟然連一絲抗拒感都沒有, 反而充滿了期待。
雷利刃俯下身,那畫面竟在戈暖腦內放慢了速度, 那人的眼神, 那人的薄脣, 那人挺俊的鼻樑,那人刀削般的臉龐, 都在戈暖的心底裡無限地加重。
雷利刃眉頭深深皺起。
那高/潮時發出的叫聲,都讓雷利刃有種異常的感受。難得的,雷利刃怔住了幾秒,不知該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
雷利刃並非不瞭解情/事,只是一向欲/望寡淡, 武者終身不娶非常常見, 雷利刃對這些事情的瞭解還僅僅停留在知道有那麼一回事, 至於更多的細節他以往並不感興趣。
就像此時, 美人在懷, 他卻並沒有什麼旖/旎的心思。
雷利刃注意到不知何時,戈暖的修煉停止了下來, 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
雷利刃將人放在地鋪上,爲他擺好姿勢,回到了自己牀上,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房檐上的石磊望着頭頂那輪非常圓的明月,心底裡有點塞,自家主上剛剛竟然屏蔽了他對屋內的感知,要知道他可是要二十四個小時隨時守護他家主上,就連洗澡如廁的時候也不例外,就怕有歹人趁着他們不注意對主上下手。
但今天,他們家主上竟然破例了,石磊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他家主上會因爲什麼事情屏蔽了他,知道他是安全的,石磊便不敢造次。
總感覺自家主上要被小妖精拐跑了怎麼破,石磊憂傷地望着頭頂上的那輪大圓月,他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恰在此時,還聽到了主上的傳音,“幫我準備幾本關於情/事的書籍,以及準備一套乾淨的白色衣服。”
雷利刃斟酌了半天,才使用了這個詞。
石磊嚇得差點從房檐上掉下去,腳底的一片瓦片滾啊滾的發出了一陣異響,驚起了附近野獸的一聲嘶吼。
他們過去那朵高嶺之花的主上什麼時候開始往那麼污的方向發展了?跟着主上幾年時間,石磊覺得自己主上肯定是個平時連需求都沒有的寡情之人,但突然發現自家主上原來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這個時候,身爲一個好侍從就該在自己主上變成一個基的時候勇敢地支持他。什麼,主上並沒有說他喜歡男人?石磊表示這種事情想想就清楚了,房裡難不成還有其他人嗎?他一點也不覺得會是因爲兩個大男人聊到什麼話題纔會讓他家主上突然開竅。
這個時候還要準備衣服,石磊真的懷疑自家主上是不是幹了什麼好事。
對於即將成爲自家主母的一位,石磊表示世事無常。
當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石磊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更加感慨世事的無常。
而戈暖這邊第二天醒來之後,突然發現非常尷尬的感覺,戈暖頓時窘迫到不行,偷偷瞄了眼坐在牀上的雷利刃閉着眼睛專心修煉的模樣,戈暖鬆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好了不少,不由得感慨這個世界的丹藥的神奇效果,也難怪服用丹藥就可以治療內傷和讓人起死回生,他這些外傷便完全不夠看了。
戈暖四肢僵硬地站了起來,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口的石磊,沒有注意到他臉上有些奇怪的表情,連忙上前問道,“石磊,你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石磊沒有從懷中掏出衣服來,倒是拿起了放在門邊放着的一個包裹。
戈暖懵了懵,這似乎有些太巧了吧。
石磊倒解釋了一下,“正好最近要給你準備些換洗的衣服。”
戈暖點點頭,不好意思在雷利刃房裡換,找了夥計暫時在一間空房裡換了衣服,然後把舊衣服找個土坑直接埋了毀屍滅跡。
他記得有武技可以直接把衣服轟成碎片來着,但是他不會,戈暖暗暗下定了決心要努力學習武技,這簡直是居家必備啊。
戈暖不敢離開太久,怕雷利刃發現了他的秘密,但他並沒有意識到若一個人真正關心你的話,那麼他的神識就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瞭解你所有的事情。
前提是你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神識。
剛剛擁有元氣的戈暖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點,更何況雷利刃境界高過他太多,所以他完全捕捉不到雷利刃的神識注視着他。
戈暖用元氣刨開了一個洞,將衣服埋在了裡面,毀屍滅跡般地用腳踩了踩,然後返回房間之中。
見石磊仍站在門口,戈暖有些好奇,推開了房門,下意識地看向牀鋪。
雷利刃睜開了那雙冷眸,正偏過頭和一襲紅衣戴着赤紅珠玉鳳釵的女子講話。
而那女子正側坐在牀另一側,白色滾鵝黃邊袖口處露出了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一襲正紅色繡淺金色茶花外衣,腳蹬粉色綠邊綢緞靴,面色白皙,嘴脣紅豔,眸中含情,眉間蘊意,一把利刃花鈿點於眉間。
戈暖在一旁愣住了,這妥妥的女主角長相,那眉間的匕首模樣的花鈿讓她心中的那點心思暴露無遺。
而雷利刃對她的親暱不抗拒,戈暖已經明白二人關係的親近。
戈暖的手放在門上,一時不知該怎麼做,他的心充斥着一股酸澀,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酸澀從何而來。
僅僅是因爲他兩次夢的主角都是雷利刃所以他就喜歡上了雷利刃?戈暖的嘴巴繃得緊緊的。
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戈暖的過去不算是筆直筆直的,但那麼多年他也沒有發現過自己有喜歡過男人的傾向這怎麼說彎就彎了。
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雷利刃,難不成他當時選擇留下來就因爲喜歡上了雷利刃?怎麼可能,和他朝夕相處的就是個小屁孩,他怎麼可能喜歡上。
戈暖瞄向了雷利刃,他這時正和紅衣女講話,竟沒有看戈暖。
倒是紅衣女子瞄了一眼戈暖,那雙丹鳳眼中隱隱地有種炫耀。
戈暖頓時就感覺不太好了,怪不得主角大大看不上裴彩,原來有了這等人間少有的女子,看得上其他人才怪。
戈暖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過去把自己的打的地鋪收拾好了,默默地抱起牀鋪塞到馬車裡,經過石磊的時候,還接到了一個似同情又不似的眼神。
戈暖默默地什麼話都沒有說。
由於雷利刃的馬車比較小,兩個人進去就有些擁擠了,所以紅衣女子騎着白馬跟隨在他們的馬車旁。
紅衣女子和雷利刃傳音對話,總是能看到她那含着情意的笑眼,嘴角掛起的明媚的笑容,以及那總是傳來的悅耳的讓人有些臉紅的輕笑聲。
戈暖聽不見雷利刃講的話,但是看女子這些反應,他就臉黑得不得了,心底裡非常地不舒服。
“這位女子是?”戈暖還是忍不住傳音給了石磊,他們兩個討論這件事很正常吧。
石磊在旁邊看着戈暖情緒不好的樣子,心底裡也略微地擔憂起來。難不成他真的誤會主上了,他們家主上還是筆直筆直的,那些書不是爲戈暖準備的,而是爲殷歡常準備的?
石磊搞不懂,但還是糾結了一下措辭,回道,“那位是殷歡常,是玄武國三大家族殷家家主最寵愛的女兒,名動天下,主上與她關係交好,平日裡二人聯繫較多,今日她來應該是因爲殷家有一門武技,能夠找到洞棺。”
他的最後那句話完全無法安慰戈暖,這樣一看兩個人關係更加親密了,自己與他不過只是幾個見了幾面的侍從罷了。
而且這個世界對男男戀人包容度特別差,基本上都是拆散,處家法,釘恥辱柱這樣的待遇。在這個世界,喜歡男人就和弒父殺母一樣的罪惡。
戈暖心情低落了一路,他們終於趕在晚上之前來到了古戰場。
觸目所及皆是一片焦土,經過上萬年的洗刷,這裡並沒有恢復生機,反而變得更加衰敗。也因此在古戰場之外產生了一種新的植物——焦樹。
一萬年之前的那場災難之後,數位大能在此隕落,後世有無數人到此來求機緣,但都無法尋找到武技和大能弟子爲他所建造的洞棺的入口。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落羽大能的洞棺只有在天地異象之時纔會打開入口,而這一點也在藏寶圖上有所記錄。
而殷歡常家族世代相傳的一門舉世武技就是《血月決》,此招式作爲殷家最重要的一門武技,只有家族內天賦極高的孩子纔有機會接觸到,在此基礎上,也只有天賦極高的孩子才能學會這招。
《血月決》顧名思義,能引發起血月這種天地異象,作爲天上品武學,自然成爲萬人追捧的武技,但無奈一直被殷家攥在手中,且修煉條件非常地苛刻。
殷歡常作爲殷家天賦極高的一位,自然學會了《血月決》,她在殷家地位極高,不光是父親殷家家主的寵愛,並且家族中弟子都十分追捧他。
甚至殷家所有人心底裡都清楚,若非殷歡常的女兒身份,這個殷家早就已經傳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