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初升的晨光照射進高陽獨自使用的帳篷之中,透過窗口在高陽身上灑下朵朵調皮的金色碎花。
一夜宿醉的後果就是清晨起牀的時候頭疼難忍,外加口乾舌燥,渾身無力。
昨天晚上的慶功酒宴上,高陽作爲主將,在大獲全勝的刺激下,被麾下喝高了的軍將們灌酒是必然的一件事情。
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雙眼,哼哼了幾聲之後,高陽從行軍牀上坐直身子,伸出雙手緊緊捂住腦袋使勁的揉着太陽穴。
嘴中不由自主的發出難忍痛苦之意的呻吟聲。他昨天晚上醉酒醉的很厲害,只不過強大的生物鐘強行將他在這個時候喚醒。
高陽的酒量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很不錯!昨天晚上他拿出來的也不是現代時空之中的那種高烈度白酒,而是在這個時空之中搶來的普通糧食酒。
高陽自負酒量向來不錯,也覺得這些低烈度酒對自己沒什麼威脅。在喝高了的部下們笑開了花般的上前敬酒的時候那是來者不拒。
軍隊喝酒都是用碗的!在那麼多雙崇拜的目光注視之下,高陽很是豪情萬丈的一碗連着一碗幹。行酒開始沒多久,在軍士們大聲歡呼的同時,高陽心裡就開始敲鼓了。“這次要糟!”
能喝酒的人心中都有自己酒量的一個度,高陽連幹了十幾碗之後就知道,今天晚上怕是要躺了。只不過,在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怎麼着也不能裝慫!
結果就是高陽毫無懸念的被一羣酒桶給灌倒了。他已經記不起來昨天晚上是怎麼回到帳篷裡的。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尿急去噓噓的時候就已經腳步不穩,頭腦發暈。
想到這裡,高陽突然間神色大變,急忙舉起手臂探頭聳着鼻子在自己身上仔細聞了聞。
“呼~~~”還好,沒有他想象之中的事情發生。大大的鬆了口氣之後,就起身前去洗漱。之前的一切在昨天晚上狂歡慶祝之後就宣告結束。現在。是新的開始了。
等到高陽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走出軍帳的時候,外面已然是一片喧囂之意。古人,尤其是軍隊一般都起的很早。此刻全軍都在用早飯。
“將主。”一名親衛來到高陽身旁,躬身行禮,說道“是否需要用朝食?”
“不用了。”高陽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帶上幾個人跟我出去一趟。”
“是,將主!”那名親衛當即應聲。
高陽騎着戰馬,帶着十餘名親衛策馬離開了大營。向着他之前就已經選定好的地方快速行去。
戰場上這種情況原本是不可能被允許的。只不過高陽是主將,而且他的聲望威勢太強,沒有人敢於出言阻攔。
高陽的計劃是自己在應州城內率領軍隊守城對抗完顏宗翰的大軍。命令陳方亮率領一支騎兵部隊在外線遊擊騷擾雲州城到完顏宗翰大軍的後勤補給線。
只是,這裡面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高陽軍隊之中的後勤物資都是被他放在儲存空間裡面。應州城內當然沒問題,但是在外線奔波的騎兵們該怎麼辦?
爲了解決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高陽早早的就從無人偵察機發回來的地圖上面圈定了幾處極其隱秘的地點。他準備在這幾處地方都安置一部分物資。陳方亮的外線騎兵需要的時候直接指引他們過去取出來就好。
高陽選擇的地方非常隱秘,遠離大道不說,附近的道路還非常難行。這邊原本就因爲戰火的連番洗禮而變的幾乎渺無人煙,哪怕女真人的偵騎四下撒網也很難找的到。
高陽總共選擇了五處地方。他在每一處地方藏起來的物資都不多,不過也足夠陳方亮所部用上幾天。而且他還用厚實的僞裝網覆蓋,如果沒有精確指引,哪怕離得很近都難以被發現。
等快馬回到大營的時候已經是日正當空了。大軍早已經收拾妥當。物資、軍馬、馱馬大車什麼的都已然齊備,所有人都在等着高陽回來。
“東西會用了嗎?知道要怎麼維護保養,有什麼忌諱嗎?”高陽縱馬來到陳方亮身旁,沒有和他說話。而是向着他身後的幾名負責使用大功率軍用無線電步話機的軍士出聲問道。
“回將主!俺們幾個都懂得咋用。要避水、避火、避摔、避撞擊。一正二副輪流使用,那小黑鐵塊要定時更換。絕對不能離開都指揮使身旁半步,哪怕是蹲坑睡覺之時也要跟着。”那幾名軍士大聲應道。
“不錯。”高陽讚許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陳方亮臉上閃過一抹黑氣。‘蹲坑睡覺之時也要跟着。’這話怎麼聽着怎麼彆扭。
高陽側頭看向他。臉龐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隨時準備聽候我的命令。我讓你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需要問,只需要認真去做。”
“末將領命!”陳方亮急忙躬身行禮。
高陽勾起嘴角,笑了笑,說道“我只說一遍。別和我來什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只要你敢違揹我的命令,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出來掛在旗杆上做鹹魚幹,你信不信?”
陳方亮身子猛然一顫,想起了高陽的那些神仙手段。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驚恐之意,急忙出聲應道“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嗯。”高陽點點頭,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料你也不敢。不過,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了,等打敗了完顏宗翰,自然會有你的好處。你現在不都已經做到了軍都指揮使了嗎?年輕人,你以後還是大有可爲的啊。一定要珍惜機會啊。”
打了一棒之後就要給個甜棗吃,這一點高陽早已經用的爐火純青。果然,陳方亮的臉上明顯露出興奮之色。
亂世之中,正是武輩之人嶄露頭角的時候。想要金銀財貨、田地美女那就必須要有權勢才行。權勢哪裡來?軍隊啊!此刻在着常勝軍之中,陳方亮儼然已經是高陽之下的第二人!
這次不但將率領大軍在外作戰的重任交給陳方亮,而且還將他提升到了軍都指揮使的位置上!這對陳方亮來說即是壓力,也是機遇!
“自古富貴險中求!憑啥俺就不能靠着手中戰刀跟隨着高將主殺出一番榮華富貴出來?!”想到這裡,陳方亮當即跪倒在地,額頭觸地,大聲喊道“末將願爲將主效死!”
周圍的軍士們沒聽清高陽和陳方亮說了些什麼。不過,看到陳方亮向高陽行大禮,也全都下跪,向着高陽行禮,齊聲高呼“願爲將主效死!”
如同引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好似海水涌浪,一圈圈的軍士們全都向着高陽行大禮,齊聲高呼“願爲將主效死!”
聲如洪鐘,直撼雲霄!
高陽微微垂下眼瞼,輕抿着嘴角,臉上不可抑止的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輕聲自語道“這種感覺,真好。”
大軍分開,高陽帶着親衛們和部分軍士護送着在昨日作戰之中負傷的軍士們返回應州城。而陳方亮則帶着外線騎兵們前往雲州方向開始切斷金軍後勤補給線的作戰行動。
等到高陽大軍返回應州城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臨近夜幕降臨的時候了。
遠處天邊的雲彩都被夕陽渲染成了通紅的火燒雲。幾縷流雲在天空之中拉出幾道長長的明朗線條。皎潔圓潤的明月高懸天際,安靜的俯視着這片古老的大地。
應州城外還有大批的輔兵和一路隨行到這邊的住民們在清空四野。各類樹木,無論是大是小全部都被砍伐一空拖進城裡去。稍微大一些的石塊也同樣被運走。應州城外,除了荒草泥土之外,什麼都沒有給完顏宗翰留下。
城牆下早已經被清理乾淨。衆多的軍士住民們正在汗流浹背的挖着溝渠和陷阱。在外側埋設拒馬和鹿角。再外面一些的地方都是大片大片被挖的密密麻麻的陷馬坑。
溝渠裡面佈滿了尖銳的木樁,同時也澆上了不少的火油。
城牆上也被修飾一新,因爲年久失修的破坑裂縫都已然被堵上。部分重要區域還得到了加固。城牆上也固定安裝上了大量高陽從燕京城內弄來的軍用器械。正在由那些匠戶們進行安裝調試。
堅壁清野,城防堅固。遠道而來的完顏宗翰如果真的敢於強硬攻城,那絕對會在已經煥然一新的應州城下碰的頭破血流!
高陽大隊軍馬緩緩進入城內。不大的應州城中此刻人來人往,喧囂熱鬧,一片生氣勃勃的場面。
城內有許多穿着破衣爛衫的陌生面孔,在看到高陽大軍入城之後無不面露惶恐之色。等到舉着高大將旗的親衛們簇擁着高陽緩緩而過的時候,這些人全都惶恐的跪地不起。
高陽看着這些陌生面孔,滿意的點了點頭。
回到城內府衙,一身素色衣裙的耶律餘里衍早已等候在此。看到高陽之後當即上前迎接。
“高郎威武!斬將破軍,所向無敵。”耶律餘里衍向着高陽行大禮,完全就是等候主人回府的女主人做派。
“嗯。”翻身下馬的高陽應了一聲。伸手拉起耶律餘里衍,一同進入府衙。
“來了多少人?”返回後院的路上,高陽出聲問道。
“回高郎。”耶律餘里衍抿嘴輕笑,說道“足有近三千之衆。”
“嗯。”高陽笑了笑,滿意的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