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已經黑了,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思兒輕聲說道,語氣裡是說不清的情緒。
“好的,思兒你沒事吧?”夏婉關切地問道,好像對於思兒剛纔的身手沒有在意。
“沒事。”思兒笑了笑。
乾陽沒有說話,神情複雜地看着思兒。一個丫鬟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她會是誰呢?夏婉姐姐怎麼會沒有發現,難道她是裝的?乾陽鬱悶地搖了搖頭,看見夏婉和思兒已經走遠,便一甩馬繮跟了過去。
“你們等等我呀!”
三人離開京城的事還是被回宮的太后知道了,太后氣得火冒三丈,渾身發抖地坐在華美的座椅上。
“太放肆了那個夏婉!竟然先在宴會上傷了我們陽兒,現在又把陽兒帶出了京城,說什麼尋師,太荒謬了!”懿太后一拍桌子,佈滿皺紋的臉上是無窮無盡的憤怒。
“母后,您就別生氣了,乾陽現在正要突破,讓她闖一闖是好的呀。”墨治啓給懿太后倒了杯茶遞過去。
“啓兒!哀家早就跟你說了,別讓她武鬥,別讓她武鬥,現在倒好,鬧出這樁事情來,萬一陽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拿你試問!”
“好,好好,全是朕的錯,母后您就彆氣了。”墨治啓無奈地說。
“乾陽幼年喪父,後來母親有遭人暗殺,她內心比別人更加脆弱、細膩,哀家也是不想讓她受苦啊!”懿太后想到乾陽的過去,眼裡就有點點淚花。
“母后,您就別想那過去傷心的事情了。“皇后秦雅也安慰道。
“啓兒,你要派些人去跟着他們啊,別出個三長兩短的啊。”
“兒臣已經派了幾個人去了。”
懿太后原本握着墨治啓的手慢慢鬆開,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那夏婉是誰?”
“哦,那是夏逸將軍的千金。”
“夏逸?那叱吒風雲,大名鼎鼎的將軍?”懿太后想了想,“他女兒不是不會武鬥嗎,怎麼?”
“兒臣問過夏逸,他也不知道,而且他還說,她女兒自從上次摔到腦袋後,整個人的氣質
都變了不少,但本身還是沒變,一樣善良,懂事。”
“她是老九的準王妃麼?”懿太后喝了口茶。
“嗯,那倆孩子,怪般配的。”墨治啓想到墨凌雲和夏婉站在一塊兒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有這麼優秀嗎?都可以配上我們老九了。”懿太后有些狐疑地問道。
“是啊,那女孩有種莫名的氣場,讓人感到舒服,談吐舉止都很有修養,爲人禮貌,性格直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秦雅笑着給懿太后添茶,對於夏婉她很是滿意。
“哦?那哀家有天還要見見她了,當然前提是她要把乾陽毫髮無損地帶回來,不然休怪哀家鐵石心腸了!”
“母后。你就放心吧,乾陽的身手完全可以保護自己,再說了還有夏婉在,別擔心了。”墨治啓拍拍懿太后的手,示意讓她放心。
懿太后點點頭,飽經風霜的臉上是散不去的擔憂。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潔,明亮亮地覆蓋在大地上,漫天的星辰是在二十一世紀很難看到的。夏婉撐着腦袋趴在一家環境整潔的客棧房間的窗臺旁,出神地望着那閃耀着點點星光的夜空。
“好美……”夏婉輕聲感嘆道,如此清晰地觀察星空,在以前可是很難得的啊。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姐姐。”
“小姐。”
兩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夏婉沒有動,依舊看着外面,任由微風吹拂她散下來的長髮。只輕聲迴應了一句。
“進來吧。”
隨着關門的聲音,輕盈的腳步聲離夏婉越來越近。
“姐姐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乾陽搬了個凳子,坐在夏婉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到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海。
思兒拿起桌上的茶壺,打開壺蓋,一股熱氣伴隨着茶香衝進鼻腔裡。滿滿地倒了兩杯茶,走過去遞給她們。
“思兒,你也搬個凳子坐過來吧。”夏婉接過茶杯微微笑着。思兒點點頭,搬來凳子坐在夏婉身邊。
“思兒姐姐,我給你也倒杯茶吧。”乾陽將茶杯放在窗臺上,說着便
要起身。
“不用了,乾……陽。”思兒對於直呼公主的名字還是有些不習慣,說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我不渴。”
“好吧。”乾陽重新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思兒,你說這夜空美嗎?”夏婉突然問道,語氣裡有種涼涼的感覺。
“當然,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思兒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是啊,再美的夜空也只不過轉瞬即逝的美,何時又能再碰到呢?有時候人就像那曇花一樣,最美的展現了,以後就只剩那麻木的軀殼了,只會享受那麻痹神經的讚譽了,殊不知,捕獵者敏銳的雙眼從未離開過……到時候,就連心跳也變得尤其珍貴了呢。”
夏婉輕輕說道,像是對乾陽和思兒說,又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她是個難看透的人。
思兒看着夏婉,腦海裡出現這個想法。
有時她純真的如同花季的少女,有時卻通透地如同隱士,而有時嗜血地如同手拿屠刀的死神一般,那麼的多變,就像一個謎一樣。不過,不論她如何,自己都必將至死效忠……
“對了,思兒,你不介意我接下來要問你的一些問題嗎?”夏婉轉過臉,看着思兒,臉上只有淡淡的笑容。
思兒垂下眼瞼,是時候坦白了。畢竟,紙包不住火……
“不會。”
“那好我就直說了。”夏婉很直接,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但是……”思兒突然開口,神情有些猶豫,“希望你和乾陽不要把我接下來說的話記住,就當從沒發生過。”
“好。”夏婉和乾陽點點頭。
“思兒,你到底是什麼人?”夏婉的問題直白至極,短短几個字,卻包括了無數的問題。
思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小姐,你應該問,你是什麼人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夏婉聽到思兒的話,有些怔住了。
“坦白說,我並不是一個丫鬟,我是月遐宮的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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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