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冰冷的地面,冷如雪已經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覺得,他的心裡落空空的,甚至連靈魂都已經失去。
冷如風見冷如雪那痛苦的模樣,他的心猶如刀絞。
當他沿着馬車的痕跡,一路追到懸崖邊上,看到懸崖上,馬車墜崖的明顯的痕跡後,他心裡難受的程度並不比冷如雪少。
一想到優無雙下落不明,也許已經死去,他的心就在滴血,他心裡懊悔萬分,他怪自己,他不應該帶她離開七王府的,如果不是他,她現在還好好地在七王府,是他,是他害死了他!
他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冷如雪?
天色,已經開始微微發亮,兄弟二人就這樣呆呆地保持一個姿勢立在這間簡陋的客棧前,看起來極其怪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小鎮上已經漸漸出現了行人,冷如雪才緩緩站了起來,沙啞着聲音,面無表情地看着冷如風道“在那裡?帶我去。”
冷如風知道冷如雪話裡的意思,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上了馬。
在通往懸崖的路上,還留着清晰的馬車跡和馬蹄的痕跡。
一路無話,二人騎着馬,來到了馬車墜崖的地方,現在天色已經大亮,馬車的痕跡,清晰地消失在了懸崖上,留下的痕跡是那麼的明顯。
而在懸崖邊上,還有不少清晰的馬蹄印。
冷如雪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那手傷的手,被牽扯到了傷口,鮮血再次魄泊流出。
他翻身下馬,沿着馬車留下的痕跡,一步一步地走近懸崖,看着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再也忍不住,絕望地大吼了一聲,然後重重地跪到了地上。
一滴晶瑩的淚水,出現在他的眼角,然後沿着他因爲極度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頰滴落那不見底的深淵。
冷如風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一向冷靜的弟弟如此失控。
他記得,在幾年前,在蓮棠出嫁的那天,他也很痛苦,可是,他卻沒有做出如此失控的事情。
看着跪在懸崖邊上的冷如雪,冷如風忽然心裡有一個錯覺,覺得冷如雪那跪在懸崖上的身體,只是一個軀殼,彷彿他的靈魂已經離去。
寒風,輕輕吹過,周圍的樹林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周圍一片寂靜,靜得,甚至可以聽到心碎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如雪一臉木然地站了起來,他彷彿在瞬間已經憔悴了許多,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冷如風一眼,然後轉過身,動作僵硬地沿着懸崖向前走去。
冷如風皺了皺眉,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如雪,你想幹什麼?”
然而,回答冷如風的,卻是冷如雪那重重的一拳!
他那雙深沉的黑眸裡一片冰冷,冷冷地看着冷如風,低啞着聲音道“你沒有資格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聲音落下,冷如雪再次一拳重重地打在冷如風的臉上。
鮮血,沿着冷如風的嘴角留下,他靜靜地看着冷如雪,並沒有還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慘然一笑,吶吶道“你說得沒錯,都是我,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哈哈......”
冷如風那慘然的笑聲,響遍了整個山谷,遠處,像是和應一般,隱隱傳來了那回聲,令人毛骨慄然。
過了好一會兒,冷如風才停下笑聲,然後毫不留情地狠狠地一拳打在冷如雪的臉上,怒聲道“冷如雪,最沒有資格指責我的就是你!若不是你與蓮棠舊情未了,她又怎麼會傷心到要我帶她離開?真正害死她的,不是我,而是你!而你......”
不等冷如風說完,冷如雪雙目赤紅,狠狠地看着冷如風,憤怒地道“我沒有對蓮棠舊情未了!若是如此,我.......”
冷如風咬牙打斷冷如雪的話,怒道“冷如雪,別讓我瞧不起你,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要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的頭上!沒錯,若是我不帶她離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你別忘了,誰纔是逼她離開的罪魁禍首!若是你真的放不下蓮棠,爲什麼不與她說清楚?你可有想過,你把蓮棠接進王府,她會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說到最後,冷如風幾乎是怒吼出聲。
冷如雪愣住了,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雙目充滿了說不出來的痛楚。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錯,這根本就不能怪冷如風,是他,是他沒有與她說清楚他與蓮棠的關係,令她誤會,令她傷心。
都是他的錯,真正害死她的,原來是他,他纔是害死她的兇手!
無法承受的痛苦,令冷如雪瞬間崩潰,他那挺拔的身體,再次重重地跪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猶如絕望的野獸一般的嘶吼。
絕望,緊緊地揪住他的心,令他幾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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