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如火2
將軍府
本來還在生楚靖懿氣的朱茵洛,怒火漸漸消退,一下子就讓她想到還有冰玉沒有從朱懷義的手上拿回來,當下乘了馬車,就趕到了郡主府。
她最擔心的,不是朱懷義已經把冰玉交給了楚驚天,而是……朱懷義不小心觸到了冰玉,那麼他就會跟她當初一樣。懶
剛下了馬車,就看到朱佟尉火急火燎的從府裡出來。
朱佟尉急着出門,沒有注意到朱茵洛,就直接上了下人準備好的馬車離開了。
本來還想着要怎樣跟朱佟尉開口的朱茵洛,看着朱佟尉的馬車就這樣走了,她倒是鬆了口氣。
說實話,她不是很想看到朱佟尉,特別是他嘴裡的那些所謂的仁義,其實,他只不過是膽小怕事之輩罷了,胸無大志,只知道打仗,其他的事情,什麼也不懂。
在她看來,他就是愚昧,所以纔會被楚飛騰耍得團團轉,還一本正經的宣佈要忠於楚飛騰。
一個如狼似虎,隨時會吃你的肉喝你血的人,還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那不是笨是什麼?偏偏還愚昧無知,說自己跟的人是對的,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好吧!既然他認爲別人都錯了,那麼就讓別人一直都錯着吧,讓他一直對下去。
他走到了大門前,門外的兩名守衛看到她,皆恭敬的向她行禮;“郡主!”蟲
“嗯,起來吧!”她頗有架勢的擡了擡手:“二少爺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據說,二少爺這兩天一直在聽雨樓,沒有離開半步!”
什麼?沒有出過聽雨樓?壞了!
朱茵洛顧不得形象,提着裙子直奔聽雨樓。
路上又遇到了阮夢蓮,朱茵洛笑眯眯的衝她點了點頭,後者生氣的看着她,直接繞道往其他的方向去了。
朱茵洛無耐的揚起眉梢。
阮夢蓮不想看到她,而她更不想看到阮夢蓮,她繞道走了更好。
繞過了花園,她直奔聽雨樓。
聽雨樓內打掃的下人看到朱茵洛,熱絡的迎了上來。
“呀,這不是郡主嗎?您回來了!”
“嗯,二少爺在裡面嗎?”
“在裡面呢!”
“好!”答應着,朱茵洛不顧身後打掃丫鬟的諂媚奉承,徑直的闖進聽雨樓,直接去推朱懷義的房門。
隨後看到朱茵洛的水煙也跟着走了過來。
“茵洛,懷義說過,這兩天他想要好好休息,不要任何人打擾他!”水煙維護朱懷義的說,阻止朱茵洛擡腳欲踢門的動作。
朱茵洛急了,現在可是人命關天呀!
“四娘,現在我沒辦法跟你解釋,但是我今天……得罪了!”
說着,朱茵洛就猛地拉開水煙,不顧水煙的阻攔,擡腳用力的推開了房門。
門內一片死寂,這麼大的聲音,卻是未驚到門內的人,難道是她……來晚了?
水煙也衝了進來,生氣的攔住朱茵洛:“茵洛,我知道你是郡主,你有皇上給你的特權,可是,懷義他說過……”
朱茵洛臉色蒼白如紙,雙脣囁嚅着,她咬緊下脣,下意識的側頭往臥室內望去,果見朱懷義的頭半側在側邊,他的嘴邊有一絲血漬,地上也有一攤血,而從他血的顏色來看,已經凝固很久了。
看到這一幕的朱茵洛,驀然渾身發涼。
晚了!她還是來晚了!
朱懷義,他才十七歲,還沒有好好的享受人生,就這麼死了!
大概是發現了朱茵洛驚怔的表情,水煙才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倏的轉身衝向臥室。
剛衝進臥室,看到榻上躺着的兒子時,她被嚇得驚惶失措:“懷義,你怎麼了?你別睡呀,你不要嚇娘,只要你說什麼,娘都答應你,你不要嚇娘呀!”
朱茵洛緩慢的挪動着兩條腿,向臥室內移動。
榻上的朱懷義,身體早已僵硬,他的雙眼突出,手抓着牀榻的邊緣,表情甚是痛奪,看起來,他在毒發之前,曾經掙扎過。
接受了現實的水煙,終於悲慟的抱着朱懷義的屍體哀號的大哭了起來。
“懷義,你不要走,不要留下娘一個人!”
那悲傷的嗓音,聲聲透着嘶啞和絕望:“我的兒子,你走了,留下娘一個人該怎麼辦!懷義,你快回來,娘再也不管你了,娘再也不管你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但是……求求你不要扔下娘一個在這個世界上!”
看到水煙這麼悲痛的表情,朱茵洛的鼻子也是酸酸的,轉過頭偷偷的抹眼淚。
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在地上響起。
一塊玉佩落在了朱茵洛的腳邊,而那聲音,並沒有引起水煙的注意力,她淚眼婆娑,悲痛欲絕,不一會兒就已經哭得聲音嘶啞。
朱茵洛悄悄的用裝冰玉的袋子把冰玉裝起來,收進衣袖中,然後緩緩的靠近水煙,僵硬的手半晌才落在她的肩膀上,沉重的手緩緩落下,輕輕的拍了拍:“四娘,您……節哀順便吧!”
水煙似沒聽到般,懷中抱着朱懷義嘶啞的哭喊着,這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得朱茵洛心裡一陣酸澀難耐,還有幾分自責。
倘若,她當初把冰玉扔掉了,或是及時發現冰玉丟失,她是可以救他的,她是可以
救他的,可是……只是因爲她的自私,所以朱懷義纔會就這麼離開了人世。
傍晚之前,朱茵洛丟了魂似的回到了郡主府,眼睛紅紅的,腫得像核桃似的,臉上還掛着淚漬,模樣讓人看着便十分心痛。
朱茵洛剛回到郡主府就被馨兒一把拉住。
“唉呀,郡主,您終於回來了,南陵王.剛剛還在找您,您去哪裡了?”
剛說完,馨兒看到朱茵洛滿面的疲憊,還有她臉上未乾的淚漬,表情一下子轉爲了擔心:“呀,郡主,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馨兒趕緊手忙腳亂的抽出袖中的手帕爲朱茵洛擦拭臉上的淚水。
朱茵洛淡淡的推開她的手,沙啞的聲音裡有着絲倦意,扯出了一彎並不美麗的笑容,她搖了搖頭:“沒事!二弟……他……”
“二少爺他怎麼了?”馨兒急急的問。
“他已經離開了人世,之前我去的時候,才發現了他的屍體!”
“什麼!”馨兒如遭雷劈,嚇傻了般的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不會吧,二少爺他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就這麼去了!”
朱茵洛無力的嘆了口氣,聲音沉重的囑咐馨兒:“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娘,不然娘晚上會傷心得睡不着,等明天再告訴她吧!”
馨兒點了點頭:“夫人以前除了小姐,最疼的就是二少爺,二少爺跟夫人也很親,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好了,幫我打水,我要洗漱一下!”
“知道,奴婢馬上去讓人把晚膳也一併送到你房裡!”
“嗯,你去吧!”
馨兒匆匆忙忙的跑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回頭說道:“郡主,南陵王.剛剛在找您呢!”
“知道了!”
朱茵洛沒精打彩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纔剛回到房間,楚靖懿的身影迎面而來,緊張的攫住她的柔荑,擔心的捧着她的小臉。
看到她臉上悲傷的情緒,楚靖懿以爲她在爲萬花樓的事情在生他的氣,劈頭蓋臉的就解釋道:“洛兒,你放心,萬花樓的事情,我一定會將它恢得原樣,這些天你萬花樓的損失,我雙倍賠你,好不好?”
朱茵洛的眼皮擡了擡,又垂下去,疲憊的扯掉他的手:“我很累,我想休息!”
“洛兒?你還很生氣嗎?”
朱茵洛冷淡的推開他,緩緩的走到榻邊坐下,渾身無力的躺在榻上,望着牀頂發呆,瞳孔黯淡無光,看起來甚是讓人擔憂。
一直不說怎麼回事的朱茵洛,讓楚靖懿的心裡十分擔心,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可她卻什麼都不說,讓他無從猜起。
朱茵洛的腦子裡想的,全是朱懷義的身影。
她還記得當初他小時候,很可愛的,喜歡在樹影下面踩着陽光在樹葉間投落在地上的樹影兒玩,喜歡扯着她的裙子,在她的身後大聲的喊她姐姐。
在他長大了之後,爹送他什麼東西,他第一個想着的就是送給她,有什麼好吃的也總是端來給她,雖然大多數都是她送他禮物。
他很膽小,很懦弱,若是有人罵得他重一些,他就會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後哭,那種模樣,讓人看了十分憐惜。
也是自從他喚她姐姐的第一聲起,不管他對她是好是壞,她都已經認定了他是她的弟弟,所以事事護着他,想給他最溫馨的感覺,以彌補她沒有兄妹的遺憾。
時間一眨眼,到現在十多年過去了。
可是,他居然就這樣孤孤單單的走了。
陰間的路上,陰暗又寒冷,還有黑白無常冷酷的面孔。
那裡,有那麼多人,又冷,他一個人去的話,一定會很孤單很害怕吧?
一想到這裡,她的鼻子又酸澀了起來。
以前一直都覺得人的生老病死,只是很平常的事情。
現在,死亡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突然覺得,生命真的好無常,就那樣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讓人來不及祭奠一下。
“洛兒,你到底怎麼了?”楚靖懿擔心的看着他,坐在她的身側默默的看着她。
朱茵洛蹭的一下突然坐起來,轉身狠狠的抱住楚靖懿,放聲痛哭了起來。
“二弟死了,他死了,以後再也不會醒來了!”
朱懷義死了?
楚靖懿默默的摟着她,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讓她哭個痛快。
直到她哭累了,哭聲漸漸變成抽咽,楚靖懿才緩緩開口輕聲安慰她:“都說,人死了都會往極樂世界,你二弟他這般單純,現在在那裡,一定會過得很開心!”
她抽咽着可憐兮兮的說:“可我還是捨不得他!”
他微微一笑,心疼的摟緊她,低頭在她的發頂上落下一吻,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胸膛上震得很響:“他現在過得開心,你應該爲他高興纔是!”
聽到楚靖懿的話,朱茵洛的心裡果然好了許多。
她兇狠的衝他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不允許你比我先死!”
他沉聲落下承諾:“我保證!”
聽到他的保證,她的心裡有了一絲溫暖,緊緊的摟着他,躺在他的懷裡感受他的結實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
窗外,是一陣風吹過,窗紗隨風搖曳,吹進滿室的清涼。
良久,懷裡的她沒有再發出一絲聲音,呼吸亦逐漸平穩。
在楚靖懿以爲朱茵洛已經睡着了的時候,朱茵洛倏的擡頭,一雙水亮的大眼睛眨動着,閃着靈動、慧黠的光亮:“你剛剛說,要把我的萬花樓恢復成原樣,還要賠我雙倍的損失!是不是真的?”
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楚靖懿無耐的翻了翻白眼。
“當然。”忽地,他眸光一閃,突然把她壓在身下,妖冶的紫眸閃動着掠奪的光芒,目光幽深而火熱:“再加上本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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