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懿,你這個大騙子2
馬車還在繼續往前走,朱茵洛握着手中楚靖懿冰涼的手,整個人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懿,懿……你怎麼樣了,懿回答我!”朱茵洛驚慌的喚着楚靖懿。
喚了好幾聲,閉上眼睛的楚靖懿始終沒有迴應一聲。
害怕的朱茵洛,雙手顫抖的捧着他俊美的臉,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驚恐的盯着楚靖懿的眼睛,聲音裡透着焦灼的顫抖:“懿快醒來,睜眼開眼睛看看我,懿”
朱茵洛沙啞着聲音,一滴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滴落在楚靖懿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汊。
本來昏迷不醒的楚靖懿,手背感覺一陣滾燙,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那雙緊闔的眼,睫毛輕輕的顫着,緩緩張開眼睛,露出那雙他獨有的紫色瞳眸。
淚水模糊了視線,朱茵洛看不清楚靖懿的表情,待楚靖懿回抓住她的手,她懵了一下,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擡起衣袖狠狠的擦拭着眼睛,看到楚靖懿那雙幽暗的紫眸正深深的凝視她,她驚喜的撲進他的懷裡,身子還因剛纔失去他的恐懼而顫抖着:“你嚇死我了。”
楚靖懿的雙臂緩緩的摟住他,擡起手臂有些吃力,嘴角浮起平日裡慣有的邪魅弧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朕”
自他的懷裡擡起頭,朱茵洛皺眉推開他,仔細的打量他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恢復的相當快,剛剛那如死灰般的白色不見了。
她又有些不相信的緊握着他的手,感覺他掌心那與平常相差無幾的溫度,不禁讓她以爲之前她所看到、感覺到的,是不是幻覺。
她不安的鎖緊眉頭,疑惑的看着他問:“剛剛,我看你的臉色好難看,還有……你的手溫度好差,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嚇死我了。”她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安撫差點跳出胸口的心臟。
跟楚靖懿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
楚靖懿微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吧,我說過……在你安全之前,我是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的承諾,向來沒有食言過,這一次……他也不能食言。
他的目光深幽的望向窗外,透過車簾看着路過的風景,視線竟有些模糊。
用力甩了甩頭,視線略微緩和了些,低頭望着懷中朱茵洛的小腦袋,他摟緊她的雙手緊緊握拳。
他一定會支撐到最後。
“馬上天就要黑了呢。”朱茵洛窩在他懷裡,沒有發現他的異狀,目光盯着車窗外,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
“嗯。”楚靖懿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們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去王宮?”
“不!”楚靖懿十分乾脆的拒絕:“今天晚上就去。”
“今天晚上?”朱茵洛蹙眉,顯然不同意他的做法:“不行,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將士們也都拼了一天,都累了,大家都需要休息,不然就算是大軍到了,個個都疲乏了,哪裡還有力氣繼續打仗?”
“不行,今天一定要出發,等會兒用過晚膳之後就向王宮進發!”楚靖懿不肯,嚴詞拒絕。
朱茵洛不悅的瞪他:“懿,你這是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我不同意。”
“我是皇上,這裡我說的算,等會兒晚膳之後,就繼續前行。”楚靖懿的聲音已有幾分氣急敗壞,別過頭去,不想再聽朱茵洛的話。
朱茵洛還想要說些什麼,看到楚靖懿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她也火大了。
“既然你是皇帝,可是你卻不顧他人的性命,你這是什麼皇帝?”
“即使是如此,我也是皇帝,誰敢不從?”
這楚靖懿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兩人火氣都大,一觸即發。
都在氣頭上,若是再繼續說下去,肯定要爭吵,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跟楚靖懿爭執,只是她很不解,平時楚靖懿那般善待下屬的人,如今這般苛刻,不把人的性命當一回事,她是當真的生氣。
她準備等用膳的時候,好好的想個法子讓他改變主意。
那些兵將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
她氣哼哼的坐在窗口不理他,馬車裡有些悶,她生氣的把車簾拉了起來,吹着馬車外的風,才感覺舒服了些。
朱茵洛生氣的望着窗外的景物,離楚靖懿遠遠的,而楚靖懿的目光一直投注在她的身上,仔細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她的每一個動作和一顰一笑,都讓他眷戀不已。
過了城,大軍在城外停駐了下來,以作短暫的休息。
下了馬車的時候,朱茵洛故意不看楚靖懿一眼,直接走向臨時搭建的大帳,楚靖懿緊跟在其身後。
大帳內,士兵已經簡單的擺了幾件桌椅,和一張牀榻,燃起了一盞油燈,朱茵洛進去之後,那名士兵便退了下去,她氣呼呼的徑直坐在了椅子上。
身後楚靖懿也隨後走了進來。
他一直在她身邊,她知道,但是她故意不理他。
進了帳內,屬於他的氣息靠近,朱茵洛板着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仍然假裝沒有看到他。
一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他的呼吸噴吐在她耳邊,她下意識的想要拒絕掙扎,楚靖懿突然用力摟緊她。
他的身子整個壓過來,壓在她的身上有些重,她皺眉生氣的拍了拍腰間那隻不安分的大手,兇巴巴的朝身後道:“喂,我們兩個好像不熟,麻煩把你的手挪開。”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只是把腦袋也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粗重,身子也越來越重,壓的她的腰快直不起來了。
好重!!
終於受不了的朱茵洛,剛要起身,重心不穩的她被楚靖懿的力量一帶,整個人隨着他一起倒在地上。
難道他是想道歉不成?
就在這時,她摸到自己的頸間有些粘糊糊的東西,粘的她的頸子好難過,在等待楚靖懿向她道歉的當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頸項,摸到粘稠的液體,在眼前看了看,卻看到了刺目的鮮紅。
這不是……血嗎?
她的頸子上怎麼會有血的?
這會兒,她突然想到楚靖懿的異狀,反射性的轉身朝地上的楚靖懿望去,這一看她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他雙目微闔,粗重的喘息着,嘴角掛着一絲血痕,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怎麼回事?
以爲他是故意跟她開玩笑,她的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輕拍了拍他的胸口:“懿,別玩了,快起來。”
喚了一會兒,他沒有反應,朱茵洛捶着他胸口的小拳頭,指尖緊扣在掌心中,帶着最後希望的又拍了拍他的胸口,聲音裡有着連她都未發覺的顫抖:“懿不帶這樣嚇唬人的,你若是不起來的話,我要生氣了。”
小甲從帳外進來,看到朱茵洛驚恐的拍着地上楚靖懿的胸口,剛要退下,才發現了不對勁,趕緊衝了上來,焦急的問:“郡主,怎麼了?皇上這是怎麼了?”
朱茵洛害怕的搖了搖頭,手指用力抓緊小甲的手臂:“小甲,快……你快喚喚他,我剛剛怎麼喊他,他都不醒,他……”
小甲沉着臉,以指探向楚靖懿的鼻息,在朱茵洛期盼的目光中,再探向他的脈搏,臉色鉅變。
慌忙擡起他的一隻手臂:“郡主,快,把皇上擡到榻上去。”
“好。”
兩人把楚靖懿擡到榻上躺着,小甲轉身就想離開,朱茵洛一把抓住了他。
“不知道,但是皇上的脈相很微弱,屬下這就去找軍醫來,您先等着,屬下馬上就來!”
脈相微弱?朱茵洛的心臟似乎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身子倏的一顫。
生死簿上的那句話再一次襲上心頭。
今天……是最後一天。
不,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
她顫抖的手握緊楚靖懿越來越冰涼的大手,她拼命甩頭。
“楚靖懿,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你說過的,你這個騙子,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