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簫然不說話,眯着眼睛盯着遠方。
“你可以去告訴她,看着我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有人在乎我,我現在也不會留在這兒了。”冷星宇這話怎麼聽都帶着幾分蒼涼的味道。
黃簫然道:“你也別想那麼多,老大隻說看着你,也沒想怎麼樣,至於爲什麼要看着你,我更不想知道。”
冷星宇留在新兵營,卻不用參加訓練,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個聰明的人!”冷星宇抱着手臂,明明曬着太陽,卻仍舊覺得很冷很冷。
“她也聰明,要是以後跟她一個學校,肯定很有意思。”
黃簫然比喬月大兩歲,正在上高中,不過跟輟學也差不多了。
成天打架,也不學習,身邊都是一幫小混混,能好的得了嗎?
“你還真想做她小弟呢?”冷星宇漂亮的臉上,寫滿了譏諷。
“不止我,黎家兄弟也是,那邊的幾個,他們都對喬月佩服的五體投地,人的一生很短,誰知道再遇上一個讓自己死心塌地崇拜的人,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短短一個月,黃簫然本來是個心比天高,就跟當年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似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
一個月之內,始終被打壓,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就像一塊尖石,慢慢被磨掉了棱角。
離開這裡,或者喬月不在跟前,他依然還是他。
“冷洪林是你爸,對吧?”黃簫然還是猜到他的身份了,衡江姓冷的人家不多。
他曾經聽爸爸說過冷洪林其人,不得了,是個做大事的人物,這幾年仕途很穩。
冷星宇突然變的煩躁,“你有完沒完,我的事不需要跟你交待,她那麼想知道,讓她自己來問我!”
吼完了,他翻身轉向另一邊,不再理他。
黃簫然笑了笑,起身招呼大家去圖書館。
喬月跟着野狼二人,其實也沒有特別隱藏,所以他們二人肯定也是知道她跟着的,但是沒有阻止。
野狼有自己的辦公室,進去之後,也沒有關門,倒是田秩從裡面走出來,面無表情的攔下喬月,“別進去了,進去也沒用!”
喬月一把揮開他擋路的手,“有用沒用,也不是你說了算!”
“你真的確定?”田秩又問了一遍,神情更嚴肅。
喬月深吸一口氣,沉下心裡的躁動,“我進去了又能怎樣?權利至上的道理,我比你更懂,但是你也別忽略了我是誰,我這個人討厭被威脅,即便我現在趴下了,我還是會一點點的爬起來,等我緩過勁來,一定咬死那些讓我趴下的人!”
她眼裡的兇狠,震撼到了田秩。
“好,你進去,我也希望你能站着別倒下!”此時的田秩,給人的感覺,總算多了一點人味。
野狼的辦公室裡,坐了幾個人。
除了之前的二人,還有鄭宏宇,以及消失幾天的週一明,但是很顯然,他很疲憊,非常非常的疲憊。
其實只要人沒事,別的都好說。
所以,喬月很快便穩住了,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們對面。
“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我來說!”一個月不見,鄭宏宇的目光凌厲許多,“團長被關起來了!”
喬月心中一跳,“等等,你的說是關,而不是抓,對嗎?”
“對!”
大家都是明白人,怎麼會不清楚抓跟關的區別。
抓捕的是犯人,關起來的那就有可能是審查。
喬月點點頭,“繼續說!”
看到她能如此平靜,週一明是欣慰的,雖然封瑾說了,不讓她知道,可是封瑾自己心裡也清楚,小丫頭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瞞得住。
既然瞞不住,還不如早點說,看看她的反應。
週一明覺得,她也做不了什麼,但是知道內情,就沒那麼擔心,也算他們盡力了。
鄭宏宇開始說起幾天之前發生的事,原來封瑾那次離開,也的確是執行任務,但執行過程中,出了差錯,失手傷了無辜的人,本來這也沒什麼。
槍擊案發生的時候,是在鬧市,人太多,場面一度混亂。
當然……這是guan方報出來的消息。
出了事,查清楚,是誰的責任誰擔着。
不過任誰都不信,封瑾能傷人,所以這人究竟是怎麼傷的,還不得而知。
週一明趕過去處理此事,卻沒想到,他們將封瑾轉移了關押地方,連他都探聽不出消息。
而看管封瑾的人,既不是衡江市jv,也不是地方上的人,竟然是傅向前那邊的人。
傅向前是局長,他手底下有人。
週一明將電話打到冷洪林那兒,電話那頭,冷洪林似是也很爲難,因爲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權限範圍之內,他不能做越權的事,現在上面對這事管的挺緊。
只這一句,週一明就明白了,他們要對封瑾進行隔離審問,罪名就是……越權!
週一明又將電話打到老爺子那,得知的消息,讓他的心一片冰涼。
封建國原本調動的事,不僅被擱置,學校還在徹查財務問題。
不過老爺子跟他說了一個人名——周之衍。
週一明聽完,感覺整個人都陷入深深的漩渦。
京城周家,那是名門望族,周家老爺子在權利中心。
當年周家跟封家,同樣是封疆搭大吏,後來周家棄了安穩,轉戰京城,幾十年過去了,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周家這一輩的子嗣,都挺有出息,在各個重要的部門都有。
現在周家想重返這片土地,更何況周家跟封家之間,有着很深的宿怨,至於到底是什麼,週一明就不知道了。
這間辦公室裡的人,都是封瑾的嫡系。
雖說拉幫結派不妥,但誰心裡不清楚?
“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喬月伸了個懶腰,再看向幾個垂頭喪氣的男人,“這麼點挫折,就把你們整成這樣了?呵!”
鄭宏宇沉着臉色,“我們當然不會一直垂頭喪氣,老大要救,事情要查清楚,可是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將老大轉到了哪裡,如果老大一直在他們手上,我們的行動必將受到限制,更重要的是,他們捏着話語權呢!”
“韓應欽還在衡江嗎?”喬月打斷他,問道。
“在,他還沒走,你想找他幫忙?雖說國安局有義務懲奸除惡,但是一央涉及黨派之爭,他不一定會出手幫我們,頂多弄走傅向前!”週一明回答她。
傅向前並不重要,如果上面一直咬着封瑾,事情還是會很麻煩。
周家可不是省油的燈,勢力龐大。
一個在圈外,一個在圈內,能一樣嗎?
喬月搖頭,“我找他,自然有我找他的目地,既然是周家佈局,看樣子冷洪林跟傅向都是棋子,恐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在暗地裡使招,更重要的是,你們內部出問題了,自己好好查一查吧!”
一句話,激起千喜層浪。
秦夏拍桌而起,“這不可能,你不是血狼的人,憑什麼懷疑!”
“秦夏,你閉嘴!”週一明喝斥他。
一直沒吭聲的田秩,依舊面無表情,“她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內部出了問題,團長不會如此被動,你們的行動應該是保密的,即便不是最核心的內部,也是外圈的人!”
田秩指的外圈,是血狼的外圈,這裡的人,也不全是血狼的一份子。
秦夏捂着臉坐下,情緒很不穩。
週一明擔心的看向喬月,他以爲喬月的爆脾氣會發火,但是她沒有,她很平靜,“如果換作是我,我也不相信,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再否認也沒有意義,周政委,你從內部查起,外面的事交給我,鄭宏宇跟獵豹跟着我,還有田秩,其他人都在這裡待着,哪也不許去!”
“爲什麼我不行?”猴子神色複雜,但還是忍痛問了出來。
喬月點着他,“你是搞情報的,包括秦夏,想知道爲什麼,自己去查!”
兩人面色如土……
週一明站起來,“你真的可以?”
喬月依舊微笑着,“不然呢?你指望誰?再找上面的領導嗎?恐怕他現在也是一身的麻煩,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周家會動手嗎?”
“可是你……”週一明欲言又止,還是不信她的能力,畢竟這跟單項技能超強,也多沒少關係。
喬月轉身準備走了,“把心放回肚子裡,對付陰險狡詐的人,就得比他們更陰險,更狡詐,而且我這個人最記仇,非常非常記仇!”
說到最後,是咬着牙的。
那股子狠意,讓屋子裡的男人們不約都而同的顫抖了。
離開辦公定,身後跟着三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這一路下來,引來多少人的側目。
“車子在哪?”喬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搞的後面幾個男人,差點撞到她。
“什麼車子?”鄭宏宇還是一頭霧水。
“她問的是你的車子!”沒想到,看似最笨的田秩,偶爾腦子卻是靈活的一個。
“哦,在大門口,我們現在去哪?”
“當然是回市裡,難不成你們以爲我能在這裡搞定所有的事情嗎?不過咱們不能空着手走,我的槍……還有你們的,都帶上!”
許是喬月的笑容太邪惡,搞的三個男人都覺得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