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海空軍團重組當中,不難看出這傢伙磨刀霍霍着準備對烏鮮兩族動手了。
如果以雙方的實力對比來講,這一場戰爭對於陸海空而言難度並不算大,雖然對方在軍力上,可能遠勝於陸海空,但凝聚力上戰鬥力上就遠遠不如了,一旦開戰陸海空應該能夠迅速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纔對。
不過在這一場戰爭打響之前,陸海空還有一些小小的問題需要處理一下。
這四個月以來,得益於荀氏叔侄兩位免費的勞動力幫忙。
陸海空掌握的五原、雲中、定襄、還有雁門四郡發生了不少的變化,由於四郡的世家被陸海空牢牢捏在手裡,而幷州邊境的外族,在陸海空就任州牧之後就不敢再犯邊境,所以四郡的百姓有了一個比之前好了相當多的生存環境。
而在這一種情況下,在這兩位叔侄的幫助田豐主持之下,四郡之地大興水利,大力發展農業開墾荒地,僅僅四個月的時間,就讓四郡中的耕地擴大了三分之一,而陸海空也成功將四郡的糧稅捏在手中了。
在拿捏住這個之後,目前幷州的四郡勉強可以做到自給自足了。
這裡說的自給自足並不是說養活那些百姓,而是那些百姓上交的糧稅夠陸海空養活底下那十幾萬軍隊的,當然這裡的養活也指的也只是日常的糧草補給和糧餉而已,並沒有把裝備訓練戰爭和撫卹等費用算上,不過單單是這樣,每年也爲陸海空至少省下了上數千萬的費用。
這還不是四郡的全部潛力,而且陸海空這邊的手也在向着四郡之外的地方伸過去,一旦陸海空真正掌握了整個幷州,光是糧稅就能夠讓陸海空養起數十萬大軍了。
不過就在陸海空想要把手伸進五郡的時候,出現問題了,這問題到不是五郡那邊世家的阻力,他們的阻力倒是有但遠遠達不到讓陸海空感覺到麻煩的程度,真正麻煩的是主持這件事的荀氏叔侄準備撂挑子不幹了,這就很要命了!
雖說這一件事情,陸海空讓田豐他們一起搭手幹,但陸海空麾下的文臣嚴重的不足,如果這時候沒有了荀氏叔侄的話,田豐一個人固守和開闊四郡有餘,但想要進一步把手伸到了四郡之外的地盤就力有不逮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陸海空是很想要把荀氏叔侄留下來。
不過荀氏叔侄從一開始就是被陸海空強拉着留下來的,如今人家已經免費幫他做了幾個月的義工了,現在人家請辭陸海空也不好拒絕不是?
於是乎,這幾天陸海空就有點躲着那兩叔侄的意思。
不過眼下陸海空還真有點躲不過的意思了,如今陸海空出徵在即,很多的事情陸海空都需要和戲志才商量覈對,而如今荀氏叔侄就在戲志才邊上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呢,這下子陸海空就再也避不開了。
“算了算了,該面對的早晚是要面對的。”從交易市場那邊出來的陸海空輕嘆了一聲,直接向着戲志才那邊過去了。
果然,陸海空來到戲志才這邊的時候,荀氏叔侄兩人正好整以暇的在那邊侯着,戲志纔在忙碌着各種工作的同時,這兩叔侄在邊上一壺清酒,幾碟小吃,一人捧着一本書在那邊看着,一副好不自在的樣子。
兩人看到大步而來的陸海空,面上都露出了笑容,紛紛站起來見禮:“陸大人!”
兩人的這一聲陸大人,也讓和他們僅僅一牆之隔,正在工作的戲志才微微一愣,以他對於陸海空的瞭解,他這時候貌似來得有點早了,以陸海空對於這兩個人才的渴求程度,他應該會正等一段時間纔對。
陸海空的提早出現,讓戲志才稍稍有些錯愕,手中的工作也暫時放了下來,關注着那邊陸海空和荀氏叔侄之間的交流。
從陸海空到場開始,荀彧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就開始提出辭行了。
讓戲志才很吃驚的是,對於荀彧的辭行,陸海空在幾乎是象徵性的挽留之後,就直接同意了。
這一種做法,不僅僅是戲志才,就算是提出辭行的荀彧自己也懵住了,以陸海空之前的表現,他現在應該是會極力挽留纔對,怎麼突然間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同意了呢?
荀彧原本準備用大量的經歷來說服陸海空,這下子,陸海空的這一個舉動讓他有種大錘轟在水面上的那一種不着力感。
不過荀彧不愧是荀彧,迅速的把心態就調整過來了,不管陸海空是處於什麼目的這麼容易說話的,總之他的目的達到了那就行了!
四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足夠荀彧看清一個人了。
儘管四個月間,他和陸海空的接觸甚至不如荀攸和陸海空的接觸多,但是對於陸海空他也是有一個算得上是詳盡的瞭解的。
在他看來陸海空此人,雖然聖眷極重但本身卻並不是一個忠君愛國之人,陸海空身上有着太重的匪氣,行事霸道,而且缺少安全感,一直把把軍事力量的提升放在第一位。
這樣的一個人,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更讓荀彧氣惱的是,戲志才明明知道陸海空這時候的狀態有多危險,卻還一直放任他這麼下去,完全沒有想要把陸海空那一種危險的想法遏制在搖籃的意思,甚至隱約有一種推潑助瀾的意思。
爲了這事,荀彧不止一次和戲志才爭辯過,次次他都和戲志才爭得個面紅耳赤,但始終沒有讓戲志才改變。
既然他留下來無法改變什麼的話,那他只能選擇離開了,他要去找自己的,能夠中興漢室的道,他甚至已經做好把陸海空當中假想敵的準備了。
在他看來,儘管陸海空麾下又戲志才和田豐這等人物相助,底下還有不斷生產人才的【立才學宮】,勢力日益強盛,但只要他們叔侄兩人聯手,在找到一個明主,一定能夠遏制住陸海空這一頭被野心操作的餓狼的。
在這一種情況下,陸海空是欲擒故縱也好,是真心放人也罷對於他來講都不重要,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就好。
在請辭之後,荀彧也沒有多和陸海空寒暄,他並不覺得自己和陸海空之間有什麼好聊的,所以在請辭之後,荀彧直接起身準備離開了。
而就在荀彧起身的時候,他猛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自己起身了,但自己的侄子卻沒有站起來,他還坐在那裡完全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仔細回想,整個過程當中,他似乎完全沒有說過一句話,聯想到這四個月來荀攸和陸海空的頻繁接觸,再加上現在的表現,荀彧頓時臉色一變。
“公達,你?”
“公達先生答應過陸某,要陪陸某去一趟草原!”陸海空在荀彧開口的同時,出聲應道。
聽到這話,荀彧頓時臉色一變,就連一牆之隔的戲志才也微微一愣,他最近都在忙於各種事務,連他都沒有注意到陸海空是什麼時候和荀攸搞在一起的,不過戲志才一愣之後,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
“文若我以答應主公,幫他主抓攻略草原的這一戰,所以這一次怕是不能陪你離開了!”荀攸這時候,終於把手中的書籍輕輕放下,看着荀彧鄭重其事的說道。
其實荀氏叔侄說是叔侄,但真掄起年紀來,荀攸這一個當侄子的還多了六歲,如今荀攸二十八歲而荀彧卻只有二十二歲。
其實這個時候,兩人無論是從才學上,還是從心智上,作爲荀攸都隱隱然比荀彧要高出一分,只是他平時低調沒有怎麼冒頭,再加上荀彧年僅二十二歲,心性其實還沒有定下,經常無意識的會站出來搶走風頭,還有叔侄的名分在那裡,纔會給一種荀彧比荀攸出色的感覺。
甚至連荀彧自己潛意識當中,也隱隱然有一種自己凌駕與荀攸之上的那一種感覺,比如這一次的請辭就是他單方面的決定,甚至都沒有和荀攸聊過,所以纔會出現眼前的這一種情況。
眼下看着淡然的回望這自己的荀攸,一種複雜的情緒涌上了荀彧的心頭,讓他有一種自己被背叛了的那一種感覺。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荀彧才二十二歲,歷史上他是二十六歲才被舉孝廉的,這時候他算得上的初出茅廬,面對這一種情況難免會有些激動。
在這一刻,荀彧的眼睛頓時就紅了,他非常想要大聲的質問荀攸,爲什麼要選擇陸海空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要投靠這一種從底層上來的,帶着一身戾氣和霸道的男人,爲什麼要選擇這一個充滿野心沒有一點忠義在胸的人。
但荀彧都沒有問出口,不是因爲陸海空就在他的身邊他不敢問出口,而是荀攸那平靜的目光告訴他,他的問題可能會得到一個他不想要得到的答案。
所以荀彧在那裡站了很有一會,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荀彧靜立的那一段時間裡,陸海空很清晰的看到了荀彧的情緒變化,從原本的憤怒變成了平靜的過程,他僅僅只用了幾分鐘。
在荀彧徹底平靜下來之後,原本的憤怒消失不見,再一次恢復了原本溫潤如玉的氣勢。
溫文爾雅的向着陸海空和荀攸行了一禮之後,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看到荀彧如此的養氣功底在那裡,陸海空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失望。
如此大好的人才居然不能留在手中,這對於他來講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遺憾,所幸的是,在這一個遺憾之前陸海空把另外一個人才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