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王宮。
自從聞太師西征之後,這王宮之中,已經有許久都沒有開過朝會了,帝辛每日只是與那九尾狐妖尋歡作樂,在那酒池肉林之中盡情享樂歡愉,哪有什麼處理國家大事的心思。
但今天,這場朝會卻是不得不開了。
———聞仲兵敗身死,朝歌二十萬大軍幾乎盡數折損在了那西岐之中,此等震撼朝堂,動搖國本的大事,若是帝辛再不關注重視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那西岐大軍就該兵臨朝歌城下了!
朝會之上,帝辛正在大發雷霆,咆哮怒斥着朝會中的諸位大臣。
“聞太師兵敗身死,我朝歌二十萬兒郎折損在那西岐,你等就沒有什麼要回稟孤的嗎?!”
“你們一個個的,皆自詡古之賢臣名將,如今爲何連回應孤王都做不到?啊?!你們給孤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好端端的,我朝歌大軍就敗了?還折了孤的聞太師....沒了聞太師,誰又能替孤鎮守這天下?!你們倒是說說看啊!”
半餉都沒有人說話,直到帝辛罵夠了,罵累了,有些雙目無神的癱坐在王座上後,底下的那些大臣們才互相轉頭互望,交換起了眼色。
但這些大臣們,也都是互相使眼色,讓對方出聲,然後又互相推諉,至今也沒有一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觸帝辛黴頭的。
畢竟這些年來,這朝堂之上真正的賢臣名吏,早就被九尾狐妖和帝辛禍害的差不多了,如今這些殷商大臣,也只剩下了費仲尤渾一流,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奸佞之輩,又還會有誰在這危機之時站出來。
帝辛癱坐在王座上,緩了一會,這才又擡頭往下方羣臣瞥了一眼。
“怎麼?都沒人說話嗎?你們這些人,平時不都自稱有治國安邦之能嗎?怎麼到了此刻,孤王真用到你們之時,你們竟沒有一個迴應孤王的?”
被帝辛那滿是殺意的目光掃過,下方的那些大臣們終於有些慌了,也總算有人扛不住壓力,走出來說了幾句。
“大王,此次聞太師率領大軍兵敗西岐,卻是給我等提了個醒,那西岐,如今已經不可小視了!”
“臣聽聞,那西岐拜了那姜尚爲相,又有當年在朝歌中多有賢名的陸植,陸大夫爲西岐主帥,麾下亦是聚集了衆多能臣武將。”
“甚至就連戰無不勝的聞太師,這一次都在那西岐折戩沉沙,現今的西岐,已經發展成了我成湯的心腹大患了啊!”
“所以臣認爲,決不能再任由那西岐如此發展下去了,我們必須要在此時,便這西岐打壓下去,徹底消滅,否則的話,唯恐江山動搖!”
帝辛神色不善的瞥了那人一眼:“此事,難道孤王不知曉嗎?孤要的是你們拿出辦法來,如何消滅那西岐,不是聽你在這給孤講道理的!”
那大臣神色一滯,想了想後,只得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大王,想那西岐,人員不多,手下兵士也不過十萬,縱然此次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敗了聞太師與我朝歌大軍,但也定然損失慘重,短時間內絕無餘力再抵擋我朝歌天兵了。”
“所以,臣覺得,大王應立即再選派出一名大將,征討西岐,趁其元氣未復之時,一舉攻陷西岐,踏平那西岐城!”
帝辛神色一動,他也是這般想的,畢竟平叛西岐,的確是如今的頭等大事,可是,如今聞太師已死,他朝歌羣臣之中,又有誰還有那領兵之能,能幫他平叛呢?
思來想去,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若是之前,聞仲與黃飛虎還在之時,這兩人,都可爲帥,他也無須頭疼於此。
但是如今,黃飛虎反叛到了西岐,聞太師戰死,一時之間,這諾大的朝歌城中,竟再找不出一個有能力掛帥西征之人!
而那五關守將,這一次亦是隨聞太師一同失陷在了西岐數人,剩下的幾人,如今鎮守五關都有些不夠了,再不可輕動..如此一來,讓他再去哪找來這合適的掛帥人選呢?
“征討西岐,的確乃是如今的頭等大事,但是孤王一時之間,卻是想不到有何人可當此大任,你等可有好人選推薦與孤?不拘其身份,只要是有能力者,皆可上奏。”
聞言,羣臣之中的費仲尤渾不禁對視了一眼,然後費仲一步走出,拜道。
“啓稟大王,臣近日,倒是在這朝歌城中,結交到了一位有能之輩,其乃是那天尊聖人門下弟子,一身所能,不在聞太師之下。”
“哦?”帝辛頓時來了興趣,問道,“費愛卿,快快與孤說來,那位道長姓甚名誰,有何本事,如今又身在何處?”
“回稟大王,那位道長,名爲申公豹,其所能...”費仲回想了一番,那申公豹贈送他的金銀,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微笑來,“其所能,通天徹地,有顛倒陰陽乾坤之能,當真是本領非凡之人!”
“果真如此?!”
費仲重重點頭:“確然如此!不止是臣,尤渾大夫,也同樣見識過那位道長的神通手段。”
帝辛看向尤渾,同樣收了申公豹大量金銀的尤渾,自然也是幫着說話:“那位申道長,本領卻是不俗,此乃臣與費大夫親眼所見。”
“更難能可貴的是,申道長一直都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只因沒有門路,才無法上達天聽,無法入朝爲官,爲大王盡忠。”
“臣與費大夫,也是不忍此等大才流落民間,這才上殿啓奏,薦賢於大王,還希望大王能給予其一個機會,讓其能爲大王所用。”
帝辛聞言頓時大喜:“既是如此,那兩位愛卿便該早早報告於孤纔是,怎得如今才說來?”
“那申公豹道長,如今身在何處?孤王這便派人去請他前來。”
費仲笑了笑,說道:“這卻是不必麻煩大王派人去請了。”
“這又是何故?”
費仲從衣袖中掏出了三支信香來,說道:“大王不知,那申道長早便交代過,若是大王想要尋他,便讓臣點燃了這三支他留下的信香,他自然會感應到,不出一刻鐘,他便能趕到此地來。”
“竟如此神奇?那你快快將信香點燃,孤已經等不及要見到這位申道長了。”
“是,大王。”
卻說費仲在殿中點燃了信香,只見那信香之上的煙氣凝而不散,緩緩升騰而起,一路飄出了大殿,消失在了冥冥天際。
而後,那申公豹果然有感應,未過多久,殿中衆人便突然感覺一股勁風從殿外呼嘯而來,吹拂得衆人幾乎閉上了眼睛。
而當狂風散去,衆人再次睜開眼睛之時,殿中不知何時突然便多出了一名身披暗黃道袍,頭戴金冠的清虛道人。
只見那道人身形挺拔,面容清雋,揹負長劍,右臂之上還挽着一支雪絲拂塵,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當真好賣相。
“貧道申公豹,拜見大王。”申公豹面色矜持的朝帝辛拜了一拜。
不得不說,這申公豹的賣相當真不俗,姿態也是拿捏的正好,不禁讓那帝辛心中驚喜,以爲當真遇到了什麼仙神人物。
“好!申道長好神通!竟真有點香便知,頃刻而至之能,孤王佩服。”
“申道長快快請起,不必多禮,你乃這世間仙真之流,便就不必太過計較這些俗世之禮了。”
申公豹輕輕一笑,再次拜道:“多謝大王恩典,但大王貴爲人王之尊,貧道卻是不能逾越失禮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申道長當真乃懂禮之人,不似那些山野道人一流,正是孤王所渴望的賢士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