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羅源起得很早,直接走出房間,他閉目盤坐在一棵大棗樹下,五心向天,呼吸以一個特殊的頻率律動着。
整個人就這樣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好似與這片天地融爲了一體。
這時,太陽從東方升起,射出萬道霞光,天邊一陣金光璀璨。
唰!
羅源猛地睜開雙眼,改變呼吸頻率,運轉吐吶之術,不一會兒,一縷紫氣就被他攝入瞳孔中,眼底泛起一抹淡淡的紫意。
這是夜晝交替,太陽初升的第一縷陽光所蘊含的日精被殘留在天地間的月華洗禮之後誕生的初陽紫氣,至純至淨,對於武者的精神和肉身有着極大的好處。
沒有絲毫猶豫,他趕緊閉上雙眼,運轉功法煉化紫氣。
經過一年多的修煉,羅源早已將吐吶調息化作自己的本能。
沒多久,在將那一縷紫氣徹底煉化之後,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微不可察的又增加了一分。
隨後,他又在院子中打起了拳法。
毫無章法,只是他的信手拈來之作,一招一式,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又能從中看到太極、八卦和形意等等拳法的痕跡。
看似綿軟無力,實則剛猛霸道,勁力非常!
而在他打拳的時候,白曉芸正穿着一身白色的練功服,好似也要練拳,但看到羅源正在練拳,就靜靜的站在一旁觀看。
不知過了多久,羅源招式放緩,端起身子,打出最後一拳,方纔緩緩收功。
他吐出一口氣,白氣凝而不散,如飛劍一般爆射而出,最後打在了青石地板上,只聽得“嗤”的一聲,被氣劍打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寸許深的小坑。
吐氣成劍!
看着這一幕,白曉芸瞳孔微縮,有些震驚,但細想之下又在情理之中。
家傳淵源深厚的她自然清楚這代表的是什麼,這是武者的肺部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後的能力。
練武之人,講究內外兼修!
功夫練到的一定的火候,會逐漸開始洗練強化五臟六腑,等到五臟六腑強化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之後,就會誕生種種玄妙。
就比如吐氣成劍!
白曉芸心裡想着,一雙清秀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着羅源,好似要將他看透,只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他到底與常人有何不同。
都是一個腦袋兩隻耳朵,爲何他年紀輕輕功夫就這麼高,就算是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也不過如此了吧!
忽的,白曉芸不可抑制的心生一股挫敗之感。
兩人差不多的年紀,武道修爲卻是天差地別,枉自己平日裡還被稱爲習武奇才,真是人比人得氣死人啊!
這時,早就察覺到白曉芸目光的羅源朝這邊看了過來。
白曉芸也不掩飾,走上前去,落落大方的問道:“看來一個月不見,你的功力又精進了幾分啊,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變態的武者!”
“對了,你現在的修爲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啊?”白曉芸面帶好奇之色問道。
說實話,羅源的修爲在她眼中一直是一個謎,實力強於丹道,但卻沒有丹道武者那股子混元如一的氣息,看起來只是一個化勁!
“真要按照國術境界來劃分的話,我的境界只有化勁中期!”羅源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緩緩說道。
“怎麼可能?”
白曉芸表示不信,化勁逆斬丹道,這種事情她聽都沒聽說過。
“但這確實是事實!”
羅源搖了搖頭,平靜道,但卻沒說自己只是兼修國術武道,而主修的主世界武道已經達到了堪比丹道武者的煉髒修爲。
“你不說就算了!”
白曉芸看着羅源平靜的面孔微微有些失神,搖搖頭將那些雜念摒除。
噠!噠!噠!
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福伯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小姐!”
“羅先生!”
福伯衝兩人微微點頭,又對着白曉芸說道:“小姐,袍哥會的人來了!”
“袍哥會?”
白曉芸眉頭一皺,有些驚訝的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袍哥會縱橫蜀中大地幾十年,在蓉城這地界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
而【鎮山河】同樣不差,組織內高手如雲,勢力遍及全國,雖然自從孫祿堂和李書文死後有衰落的趨勢,但依舊不是一個袍哥會可以相比的。
因此,袍哥會雖然看蓉城分部不順眼,但礙於【鎮山河】的強大實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平日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
今日還是白曉芸到蓉城這麼久,袍哥會的人第一次來拜訪。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白曉芸瞬間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不知道,他們沒說!”福伯連連搖頭,也很疑惑。
“走!”
白曉芸大手一揮,走在前頭,“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袍哥會?”
另一邊,羅源輕聲唸叨着這個名字,眉頭一挑,若有所思,他之前殺的那些人好像就是袍哥會的吧!
那個背後的主使是誰來着?好像叫什麼‘秦爺’!
想着想着,他邁動步子跟在了白曉芸身後。
自己闖的禍,他可沒有讓別人背鍋的習慣,況且他也很想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的‘秦爺’是不是真的那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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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看着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先是一愣,緊接着,眼底不可抑制的泛起一絲喜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越看羅源越覺得順眼。
兩人走進大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羅源甚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有幾道陰冷的目光正在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他。
這是要找事啊!
他神色一冷,心中殺意開始升騰。
目光一掃,只見兩個氣息彪悍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而左右十幾名中年大漢虎視眈眈的立於一旁。
白曉芸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幕,神色微冷,“不知袍哥會的諸位大駕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還望諸位海涵!”
“哼!”
左側那個豹子眼老者冷哼一聲,眼睛瞪得溜圓,一點不客氣的說道:“你知道就好!一個小輩竟然讓我們等了這麼久!難不成江老頭就是這麼教導後輩的?”
“你!”
白曉芸頓時臉色一變,俏臉含煞。
“老秦,夠了!”
另一名老者慢悠悠的開口:“畢竟是年輕人嘛!我們做長輩的要多體諒一下!這次就算了!”
看似是在維護白曉芸,其實是在暗諷她年輕氣盛,不懂規矩。
氣的白曉芸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把那張笑成菊花的臉給撕爛。
“我怎麼教導後輩還用不着你們置喙!”
眼看白曉芸就要發作,這時,從大堂外傳來了一道洪亮渾厚的聲音。
江老邁步走了進來,一臉不屑的看着豹子眼老者,冷冷說道:“秦豹,怎麼不在你的老窩裡教訓你那些偷雞摸狗的徒子徒孫,跑我這兒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