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油膩的黑髮,一個月才整理一次的鬍子。
他叫酒鬼,原本是奴隸灣的奴隸,和灰蟲子差不多,奴隸是沒有名字的,只有綽號,他的酒量特別好,所以就被人叫做酒鬼。
他從底層水手開始做,慢慢成爲哈恩島海軍中層將軍,在亞多士消失之後,酒鬼暫時掌管海軍。
當酒鬼拿着一個大酒壺站在船舷邊的時候,不遠處有人在盯着他看。
亞多士指了指,“那個就是酒鬼。”
“和波隆真像啊。”
“去你的,我的鬍子沒那麼長,我長的好看多了。”
“是嗎?原來波隆你是在乎外表的?”
“那當然。”
“亞多士,我們裝扮成你的手下,現在就過去。”
“嗯。”
酒鬼看到亞多士的時候愣了一下。
“將軍,你怎麼?”
“以爲我死了?”亞多士哈哈一笑,他在酒鬼臉上拍了拍,“我還活着。”
酒鬼能感受到亞多士手掌的溫度,這說明他既不是鬼魂,自己也不是做夢。
“酒鬼,你可以退下了。”
“將軍,總督已經解除了你海軍將軍的職位,現在我代理你的位置。”
“就憑你?你甚至沒有名字。”
奴隸灣的傳統,有名有姓的都是貴族,而像酒鬼,灰蟲子這樣低賤的人是沒有名字的。
“將軍,不好意思,我要抓捕你。”
“來人啊。”
很快,海軍的人就圍上來。
亞多士笑道:“還認識你們的將軍嗎?”
酒鬼也笑道:“應該是前任將軍。”
“那好,我倒要看看,現在的海軍聽誰的。”亞多士下令道:“把這個酒鬼給我抓起來。”
在場的士兵一動不動,有人說道:“將軍,別怪我們,他們抓了我們的家人。”
“哈哈哈。”
酒鬼笑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是!!”
忽然,酒鬼一聲慘叫,他的大腿被刺穿了,巴利斯坦笑道:“誰想和我的劍比快的話,就試試看。”
唐仁站了出來,“他們能抓你的家人,我也能。”
士兵們不動了。
“你們想不想恢復哈恩島的一切?”
“當然想。”
“那就聽你們的將軍的。”
亞多士本來就是大家的老大,現在只不過是回到正常狀態,這些士兵動搖了。
酒鬼哈哈大笑,“你們要是敢背叛的話,你們知道後果的。”
“你纔是背叛。”亞多士狠狠道。
“想一想昨天那些背叛的人吧,他們現在都餵了魚。”
哈恩島海軍做過抵抗,但是抵抗的人都被丟進海里餵了魚,士兵們不怕是不可能的。
唐仁知道,這是比誰更狠的遊戲,要戰勝黑夜,那麼有時候你就得比黑夜更狠。
唐仁撿起地上的酒壺,把酒倒在酒鬼的頭上。
“你想幹嘛?”
“巴利斯坦,給我一個打火石。”
打火石就是燧石,和金屬一打,就會產生火星。
“是。”
酒鬼怕了。
“黑夜會殺光你全家的。”
“我等着。”
唐仁在匕首上輕輕一打,瞬間轟的一下。
士兵們看傻眼了,大部分人是一動不動,也不敢動。
“我想知道,現在誰是海軍將軍。”
“亞多士。”
“我聽不到。”
“亞多士。”
“你們是男人嗎?放開了喊。”
“亞多士。”
“亞多士。”
“亞多士。”
喊聲越來越響,直到最後聲振寰宇,連黑夜女王都被驚醒了。
“怎麼回事?”
“女王,海軍叛變了,亞多士逃走了。”
“糟了。”
不過此時海軍已經出港,哈恩島就是孤島一座,出不去,也進不來。
“唐仁那混蛋還活着。”
“給我送信出去。”
“女王,唐仁很聰明,他應該做好了防備。”
坤奴恨極了,這次是大意了,本以爲唐仁已經連灰都不剩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我不管,我不能困在哈恩島。”
“是。”
*****
“亞多士將軍,從哈恩島游泳到奴隸灣海岸可能嗎?”
“應該不可能。”
這樣唐仁就放心了。
“如果有小船從哈恩島出來,格殺勿論。”
“是。”
“要不要給他們一點淡水,起碼保證平民不渴死。”
“放心吧,靠雨水他們能活一段時間的,海軍必須和哈恩島保持一段距離。”
“是。”
唐仁拍了拍亞多士,“你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這是戰爭,對於敵人的同情心就是對於自己的殘忍。”
“嗯。”
*****
嗖的一箭,耶哥蕊特射下了一隻灰色的鳥。
無垢者撿起來一看,搖搖頭,“沒有。”
很快耶哥蕊特又射下一隻。
“沒有。”
“唐仁,我們到底要射下多少鳥?”
“明天葬禮舉行之前,一隻鳥都不準放進阿斯塔波。”
“嗯。”
“還好玄甲軍的射箭技術也提升了不少,這要是都靠我一個人去射鳥,那會累死的。”
唐仁笑道:“耶哥蕊特,這很重要。”
“有了。”
有一位無垢者士兵撿到了一隻鳥,腿上綁着東西。
唐仁接過一看,笑了。
“謝謝了,女王。”
這樣一來,阿斯塔波里和黑夜勾結的人會一個個暴露了。
“這些死叛徒。”
“殺了他們。”耶哥蕊特狠狠道,“我聽說了,這幾天很多善主已經開始慶祝了。”
唐仁對大家還不錯,而這些人巴不得唐仁去死,耶哥蕊特平時的善心也消失了,人的惡毒超過她的想象。
唐仁笑道:“再讓他們開心一下子。”
*****
哈恩島上,坤奴焦急等待着外界的信息,那些信鴉是她最後的希望。
忽然一隻信鴉飛了回來,坤奴嘴角露出一絲興奮的微笑。
“唐仁,你還是遺漏了,哈哈哈。”
手下從信鴉的腿旁抽出一小張紙卷,展開之後遞給坤奴,“我的女王。”
坤奴接過一看,頓時氣瘋了,上面寫着,“你的消息我會幫你轉達的,唐仁敬上。”
“給我殺,從底層士兵的家人開始殺,然後是中層,最後是海軍高層。”
“我看那些海軍士兵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的。”
“殺。”
“女王,你這樣做,那可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坤奴狂笑一聲,“你錯了,當他們選擇唐仁的那一刻,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