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背對着安德魯,卻能夠用餘光看見小莫的動作。
這個溜溜球是最新上市的,旋轉間,能夠閃爍着七彩的光芒,對於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來是沒人要我手中的這個了,真是傷心啊,我又不怎麼喜歡玩。”安德魯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見小熊兩隻小小的耳朵豎起來,嘴角向上揚起,嘆息道,“丟掉真是太可惜了。”
小熊的耳朵上下襬動,它眼角的餘光看見小莫笨拙的擺動着溜溜球,七彩的光芒不斷閃爍,心中也是很好奇。
終於,它轉過身體,一雙鈕釦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德魯手中的溜溜球。
“送給你吧,你要是不要,就只能丟掉它了,多可惜!”安德魯將手中的溜溜球硬塞在小熊的懷中,轉身便走。
當安德魯走到門口的時候,已經聽見裡面呼呼呼的溜溜球聲。
吃過中午飯,安德魯和伊茜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明天就要開學了。
三個女人嘻嘻哈哈從酒吧出來,一頭黑髮,棕色皮膚的瑪麗·加布裡埃爾對着自己的室友泰沙·瓊斯道:“你已經分手,已經分手了,今天晚上爲什麼要拒絕那個男人?不要再想那個渣男了,姐妹,你要放開自己,放飛自己的靈魂!”,說完她自己便哈哈大笑起來。
泰沙·瓊斯嘻嘻嘻的笑着,眼角卻帶着一點點的水光,她大聲喊道:“我早就將他給忘了,我告訴你,我今天不舒服,哈哈哈,剛來的。”
“哈哈哈,你今天不~舒服,哈哈哈哈,那就是那個男人倒黴了,哈哈哈。”走在兩人身邊的珊·布魯克已經完全醉了,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只有身邊的兩人才能夠明白,便和她一起哈哈大笑。
路邊的行人都是繞着她們三個已經醉酒的女人,防止嘔吐物莫名的噴出來。
有些男人則是看見三個女人走路歪歪斜斜,眼睛不時上下打量三個女人,都是二十多歲,青春靚麗,有兩個走在一起的男人彼此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悠悠跟在三個女人身後。
三人不時發出意義不明的喊聲,然後再一起哈哈大笑,絲毫不理會旁邊行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路上的行人慢慢開始少了起來。
穿過兩天街,酒意讓她們絲毫感覺不到冬天的寒意。
“嘔~嘔~嘔~”珊·布魯克終於忍不住,喉嚨發出一陣乾嘔聲,胸腔上下起伏,胃部不斷痙攣,她知道自己要吐出來了,急忙擺脫自己的姐妹,衝向旁邊最近的黑暗中的巷子。
“哈哈哈,珊吐了,珊吐了。”泰沙·瓊斯嘻嘻笑道。
“是啊,她吐了,她,嘔~我也想吐。”瑪麗·加布裡埃爾說話說到一半,喉嚨也開始出現一陣水聲,急忙也跑向巷子。
泰沙看着瑪麗的背影,嘻嘻嘻笑着,也跟了過去。
一直緊跟在三人身後的兩個男人臉上露出笑容,他們早就等待這個機會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快走兩步也走進了巷子。
巷子很黑,街邊的路燈只能照進窄窄的一道光線。
三個女人紛紛趴在牆上,頭低下,朝着牆角一陣嘔吐,一時間,臭味瀰漫。
兩個男人的眼皮跳了跳,最後咬着牙準備上前。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瓦藍色的眼睛露出了驚恐之情,他的身體顫抖。
緊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同樣停止了腳步,兩個男人隨即轉身,兩腳發軟,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切,膽小鬼,老孃看他們跟了半天了,居然跑了。”瑪麗扭頭看見跑掉的兩個男人不滿道,然後朝着兩個男人逃離的方向豎了一箇中指。
“哈哈哈,你看,你看這些混混都不要我,不要我,誰都不要我了~嗚嗚嗚嗚~”泰沙先笑着,然後嗚嗚哭起來。
其他兩個女人開始手忙腳亂開導她。
就在泰沙嘴中不斷嘟囔着,誰都不要我的時候,她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孩子的聲音,我要你!
聲音是沒有溫度的,可是聽在泰沙的耳邊,卻帶着冬天特有的冰冷,甚至比這冬天的空氣還要冷。
“你們聽見了麼?”泰沙將自己滿是醉意的臉看向身邊的姐妹,問道。
“聽見什麼?”瑪麗睜着一雙醉意朦朧的大眼問道,此刻她臉上的妝已經融掉了,看上去很狼狽。
“哈哈,沒有可能我聽錯了,你的妝,你的妝,哈哈。”泰沙再次大笑起來。
“我的妝怎麼了,你以爲你的妝好看,哈哈。”瑪麗同樣也笑起來。
一直乾嘔的珊聽見兩個姐妹的笑聲,也神經質般笑起來。
“我們該回家了,這裡太冷了。”過了許久,三個女人的酒意終於褪去,泰沙只覺頭有些痛。
“好啊,回家,真是太冷了。”珊回答道。
三個女人扶着牆,繞開自己的嘔吐物,朝着巷子外面走。
這個時間,路上的人已經很少了,三人站在街邊,揮手招計程車。
路燈將三人的影子拉出了好長,泰沙影子的肩膀處,赫然坐着一個形狀不明的黑色影子。
“好暖和啊。”珊打開門,率先走進公寓,這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三人大學畢業就合租在了一起。
“是啊。”瑪麗衝到沙發前,猛地撲在上面,感受着暖洋洋的柔軟。
“起來,卸妝之後再睡!”泰沙打了一下瑪麗的背,然後將胳膊挎着的包扔在單人沙發上,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澆築在冰涼的身體,泰沙的淚水再次控制不住流下來。
溫熱的淚水,比熱水還要熱,流到嘴巴是鹹的。
“我要你!”冰冷的聲音在泰沙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