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紅着臉打量了片刻,眼珠直溜,撅着嘴怒道:
“爲何不早說,害我……害我以爲碰到色狼,嚇死我了!”
一看這丫頭叉腰的姿勢,就猜想平日裡也沒少惹事,我笑着叉腰道:
“我叫花容月,你叫什麼?”
那丫頭果不試弱,昂着頭道:“我叫洛兒,今年十三。姐姐,我們一起玩吧!”
我邊走邊道:“哧,那就跟上吧!”
小丫頭像是魚入水中,活靈活現,舒展雙臂,微閉雙目,摘了一片竹葉,悠然道:
“東風弄巧補殘山,一夜吹添玉數竿。半脫錦衣猶半著,籜龍未信怯春寒。”
說完將竹葉向我拋來,又回覆少女的天性,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我正想提步去逮她,突聞有人鏗然地聲音: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洛兒聞聲停了下來,隨即拍手讚道:“好詩,好!”
我聽着怎這麼耳熟啊?對了,這不就是鄭板橋寫的名詩嘛!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忙理了理衣袖,聞聲尋去。
洛兒真是個雙面伊人,剛纔還是一隻小毛猴,如今初落成一個大大方方地才子。
轉至竹從背面,只見一個個頭矮小,身穿一身布衣的男子,負手立在竹前,彷彿竹是伊人,他倆正在傾吐衷腸。
這樣的畫片讓人有點不忍界入,洛兒似與我同感,跟我靜靜地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人緩緩地轉過身,黑瘦的臉龐,細小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是鄭板橋,我一定用賊眉鼠眼來形容他。
五冠真是生的寒磣,洛兒的神色有點失望,大概就是這一絲失望,觸動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着頭,從容走了過去。
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請問先生可是愛竹、畫竹、寫竹、以竹自喻的鄭板橋?”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是一個仰慕先生才華的人,我姓花名容月,聞得先生到京遊歷,特來拜見,如有,請先生見諒!”我都佩服我自己原來還有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