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李悠上輩子幹銷售也算見識過的。只是沒想到，一下飛舟，就能感受的如此明顯。
昆吾劍宗以劍立宗，劍類靈根，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劍類靈根，在劍宗內吃香是必然的。其次是一些適合用劍的靈根，也會另眼相看。
但是每一屆，往往還是會有一些非劍類靈根的弟子加入宗門，有些是人情世故，有些是其他考量。但整體來說，這類非劍靈根基本都和李悠差不多，算是關係戶。有親戚，有朋友，更有家奴，對這些人，劍宗高層還有所顧忌，但是底層弟子卻是非常明確的瞧不起。
從下飛舟，接待的那些人的態度，李悠就心底一寒，有了不好的預感。
謝卓遠和他的那些兄弟們，就像到家一樣。一下來就有謝家的前輩和藹的上前噓寒問暖。說說笑笑的就走了。
然後就是一批人拿着反饋上來的資料，自顧自的挑走內部早就分配好的弟子。隨着現場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就剩下了李悠和錢初九在內的三十多人。
一個一臉嫌棄的人走了過來。
“我是外門弟子張固，下面唸到名字的跟我去三藝院。...”
一個個名字唸完，張固轉身帶着這些弟子就要走。
“等等！”
李悠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現場沒點到名字的只有他，錢初九和一個不知名弟子。這種情況說沒鬼，誰信啊。
“爲什麼，沒，我們的，名字。”
張固不耐煩的轉頭看了一眼。
“哦，你是叫李悠吧。今年由於一次接收弟子太多，三藝院人滿爲患。你們幾個等下有其他人來接。”
“外門弟子，只有，三藝院。我們，去哪？”
張固冷笑一聲。
“話都說不利索，花師伯爲了他的弟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傻子就是傻子，還非要按個天才的帽子。小子，自己什麼水平有點自知之明。一會兒，厚土院的人來接你們，等着吧。”
李悠眼底精光閃動。劍宗的基本情況花師早就介紹過，主脈昆吾峰，內門五常峰。五常峰是五座山脈，各成一脈。外門三藝院，也同樣是三座山脈，分別是御峰，數峰，書峰。
而厚土院則是雜役弟子聚集之地，也從事一些基礎生產。雖然劍宗有着帝國和中三門的供養，但是有些量大不值錢的低級靈植，買不划算，所以也生產一些。
“我，我們是，外門弟子。爲什麼，厚土院？”
“是是，外門弟子，沒說你們不是。身份還在，該有的都有。不是說了麼，人滿爲患，先住着，以後有空了，再把你們調回來。”
說外頭也不回的帶人走了。臨走還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是什麼垃圾都往宗門裡帶，不嫌丟人麼？”
李悠倒也不憤怒，蒼蠅不叮無縫蛋，自己這靈根確實解釋不清，有人藉機落落謝卓遠和花師的面子，也屬正常。他現在需要的是築基的功法，待遇什麼的倒不在意。
轉頭看了眼，有點麻木的錢初九，一臉事不關己，抱着黑大爺的劍六，和那名一臉平靜的不知名弟子。微一搖頭，也是個難兄難弟。
“你好，李悠，衡建城的。”
那名弟子楞了一下，也溫和的一笑。
“你好，董名昭，同安城。”
“你...?”
“你...?”
“謝卓遠，師弟。”
“董雲思的弟弟。”
“董雲思是？”
“哦，七皇子的師弟啊，你倒是不冤。我姐啊，內門弟子，拜師條件就是把我弄進來。我這不就進來湊數了。”
李悠來興趣了。
“你姐，內門？他們也敢，這麼對你？”
董名昭苦笑一聲。
“我姐有點彪，聽說打了不少人。而且我的靈根確實廢，我姐一直懷疑是她佔用了我家太多精華，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非要讓我來劍宗。要不我隨便找個下三門混着挺好。真是，就知道來這兒，也不好過。”
李悠一臉羨慕，有個扶弟魔姐姐，真好。
不過靈根要多廢，才能和自己與錢初九並提。自己這是手機，沒人認識，錢初九那是就一破劍柄，還認不出來。那這位呢？不管了，還有點空間，來吧，茄子。
飛舟已經離開，弟子們都已散去，空蕩蕩的大廣場上就他們幾個人，孤零零的閒聊着。
過了不久，一個老農般的白髮老者來到廣場。
“就是你們幾個吧？走吧，要交代的事不少，不耽誤了。”
衆人相互看了一眼，走吧，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
出了廣場，一輛破舊的飛車等在那裡。一頭老邁的青鱗蠻牛套在車上，無聊的甩着尾巴。
這飛車不但沒棚，隱約可見的雜草穀粒，顯然不光負責拉人。
好在幾人也都不是講究人，行李一丟，墊在下面當座，就上了車。
李悠習慣了謝卓遠那輛房車一般的飛車，第一次做這種正常的飛車，感覺就像從跑車降到了拖拉機。好在慢慢悠悠的飛車，倒是挺穩當。
一個無名小山谷，幾畝荒廢了的靈田，一條潺潺溪流，幾間原木搭建的木屋。
這地方放在李悠前世，絕對是旅遊野趣的好地方。可惜，在這裡，就是放逐之地。
老漢把李悠他們帶到地方，又從車上拿下幾個包裹。
“這裡啊，以前是幾個雜役弟子待的地方，不過年限到了，被送回家了。地也荒廢了，以前好歹也是中品田，可惜了。不過你們幾個是外門弟子，倒也不需要種地。包裡是弟子服，必備的一些法器，你們自己拿去看看。住的地方簡陋了點，趁着離天黑還有點時間，打掃打掃還來得及。”
老漢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
“你叫李悠是吧？小理說你不傻，那我就當你不傻了。你來這裡確實是有人動手腳了，三藝院人再多，也不缺你們幾個的地方。不過小理是默認了的，並給你定的這個地方。你自己理解一下吧。”
“花師？老伯，您是？”
“花師...是啊，當年的小屁孩，都是一位名師了。我？我誰都不是，就是個老奴才。不說這些了，外門不比內門，更不比宗親院。雖然不用像雜役弟子定期需要上繳一定貨品，但是宗門也沒什麼福利，一切都要靠自己了。慢慢了解吧，老漢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老漢不願多說，架起牛車就離開了。
李悠轉頭看了看幾間木屋，嘆了口氣。
“別，愣着了，幹活吧。”
塵土飛揚，蛛網蟻蟲，起碼兩三年沒人住的地方，打掃起來也不輕鬆。
李悠見狀，乾脆也不藏私了，把衆人喊到空地。然後掏出手機，調取了一位學員的靈根。一種風屬的靈根，而且是花了三十多點激活過的。風龍捲。
狂風颳過，雖然東倒西歪一片狼藉，但屋內確實乾淨了不少。
身後幾人驚訝自然少不了，尤其劍六和錢初九是知道李悠靈根的。突然用出這樣的手段，似乎並不是法器就能解釋的。不過李悠不說，他們也沒問。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來。
劍六是劍奴，除了拼命，唯一會的就是照顧人。錢初九平民子弟，也是從小幹活，這點事不足掛齒。麻煩的卻是那位董明昭，這位竟然還是位公子哥，手忙腳亂，全做的全是無用功。
最後還是李悠看不下去了，招呼劍六和錢初九，手腳麻利的幫他收拾出一間房來。
天色漸晚，四人一貓，撿了些乾柴，圍坐火爐前，用老伯留下的一些糧食，湊合着做了頓飯。真是好在有劍六，雖說不是靈材，但好歹不算難吃，不用餓肚子。
除了錢初九吃的噴香，其他幾人也就吃了幾口，不餓就算，由奢入儉難啊。李悠已經不得不考慮，靈廚這個技能是不是要撿起來了。
吃過以後，幾人圍坐火塘，吹着山間微風，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