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秀樹說出山口智子這個名字後,立刻看到眼前的女子神色一變。
他明白,他猜對了。
緊跟着,山口智子便點頭稱是,證明了他的猜測。
山口智子,去年朝日啤酒的廣告女郎出道。
轉型演員之後,就憑藉主演今年十月份的晨間劇《小純的應援歌》被觀衆熟知。
當然,這也只是對方一帆風順演員生涯的起點。
進入九十年代後,山口智子成爲了名副其實的日劇女王。
號稱她主演的電視劇,收視率起步都是百分之二十。
她最爲國內影迷所熟知的角色,那當然是由北川悅吏子編劇,木村拓哉主演的《悠長假期》了。
而這也是羽生秀樹前世看的第一部日劇。
不過最深刻的印象不是劇情,而是發現電視劇的牀戲吻戲尺度原來這麼大。
後來才知道,在霓虹電視劇裡這種尺度根本就是正常的。
而且相比較日後韓劇營造出的單純、美好、夢幻感,霓虹電視劇不管是尺度,還是男女關係,不但大而且都還混亂。
所以也就不奇怪,爲何前世明明霓虹電視劇最先於亞洲引領潮流,但卻被之後的韓劇、灣灣劇,以及新崛起的國內甜寵、古偶在海外打的潰不成軍了。
不要說那些霓虹個別的劇集質量很高如何。
往往這些劇目在海外,就代表曲高和寡。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真正對外文化輸出的,往往需要更低的門檻,也要更符合普通大衆的三觀與審美,看起來要更“俗”一些。
霓虹電視劇不能說走上彎路,只能說和霓虹的音樂一樣,變成了圈地自萌,主要服務於內部的產業。
不過也沒辦法,泡沫經濟破碎之後,霓虹便一蹶不振。
其所引領的亞洲發展模式,先是被南韓踩了一腳,緊跟着又被後崛起的巨無霸無情碾壓。
甚至渣男在穿越之前,霓虹的人均GDP都要被南韓所超越了。
霓虹娛樂業本來就沒有出海的意願,經濟不好的情況下,更沒有資本願意去冒險,大家只求自保,野心也就無從談起了。
因爲看到了山口智子,羽生秀樹越想越多。
甚至藉此開始思考,未來要幫雲上娛樂安排霓虹和海外兩套戰略發展計劃。
而他之所以如此“閒”的發散思維,理由也很簡單。
首先,他心裡不想應付福田這些人。
然後,他對身邊的山口智子不感興趣。
這女人雖然是九十年代的日劇女王,主演角色都深受觀衆喜歡,民衆好感度也不錯,本人也沒怎麼鬧出過幺蛾子。
甚至木村拓哉還曾袒露過心聲,曾經在拍攝電視劇時喜歡過山口智子。
但無論種種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女人在羽生秀樹心裡,實在算不上什麼美女。
羽生秀樹,是一個百分百的顏控。
山口智子,如果按照美女的標準打分,在他看來也就是六十分罷了。
這顏值,渣男實在是下不去口。
當然了,要是隻是打打友誼賽,解決下生理需求,山口智子的身材還行,勉勉強強也能玩玩。
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山口智子在另一個時空是唐澤壽明的老婆。
兩人開始戀情,正是因爲剛纔提到過的NHK晨間劇《小純的應援歌》。
算算時間,兩人已經已經開始了。
而唐澤壽明又是他親手發掘進雲上藝能的。
挖手下藝人牆角這種事,渣男還是不屑去做的。
更何況這顏值……
羽生秀樹想到這裡,看了眼身邊的山口智子,當即搖着頭端起酒杯喝了口。
實在是不怎麼樣啊!
福田這混蛋,找女人都找不到他心上。
不過渣男也能理解,對方估計是想讓他嘗一口栃木縣的“特產”,而山口智子如今又是栃木縣最能拿出手的女藝人。
就在羽生秀樹無奈感慨的時候,旁邊的山口智子倒是頗爲懂事的趕忙給羽生秀樹把酒續上。
羽生秀樹見狀,忍不住問,“你簽約的是研音吧?”
山口智子點點頭,“是的,先生。”
“研音爲什麼會讓你來參加這樣的應酬?”
羽生秀樹有些困惑。
山口智子出道順風順水,剛剛主演的晨間劇收視率又相當漂亮,這種上升期的藝人,一般事務所都會保護的很好。
更何況山口智子的事務所還是研音。
其背後站着的可是笹川家族,在霓虹不顯山不露水,但資本權勢都頗爲驚人的老牌財團,就算是現在的羽生秀樹都要忌憚一二。
“福田先生和研音某位董事是好友。”
山口智子先回答了一句,讓羽生秀樹明白,福田議員本身和研音就有關係。
緊跟着,女人又擡頭看了眼羽生秀樹,咬了咬嘴脣說,“而且福田議員說了,借用我來就是爲了招待羽生先生。”
“呃——”
這下渣男尷尬了。
猜來猜去,搞了半天研音願意把山口智子派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
福田那傢伙,倒是把借力打力玩的不錯。
羽生秀樹瞅了眼福田,眼中隱隱泛起寒意。
但很快,他眼中的寒意一閃而逝,迅速被隱藏下去。
因爲福田這個人還有利用價值,
尤其是在北關東三縣這片區域,其所經營的產業,和某些一直在暗中算計他的老鼠有所重合。
羽生秀樹也是看中這點,所以纔來提前佈局的。
爲了將本間那些老鼠一網打盡,斬草除根,他勢必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現在已經是1988年的十二月份了。
昭核時代即將結束。
距離霓虹經濟泡沫被刺破,時間可謂是越來越近。
有些佈局雖然看似隱蔽,但必須開始安排了。
否則本間那些人也不是笨蛋,搞不好就會看出端倪。
想到這些,羽生秀樹瞅了眼山口智子,然後又把助理叫來,低聲交代了幾句,便又重新進入到虛情假意的應酬狀態。
接下來,羽生秀樹繼續和這些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助理進入包廂,低聲在他耳邊提醒幾句,他便立刻找了個藉口向衆人告別。
並且很是理所當然的拽起身邊的山口智子,在衆人的恭送下,一起坐上了料亭門口的勞斯萊斯‘銀靈’。
不過汽車啓動之後,僅僅是駛出了那些人的視線,便又重新停在了路邊。
羽生秀樹開門下車。
山口智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羽生秀樹的保鏢爲其打開車門後,也只能跟着走下了車。
而下車後,他就聽到羽生秀樹說,“接你的人馬上就到。”
羽生秀樹話音落下沒多久,遠處便駛來了一輛方頭方腦的灰色豐田凱美瑞。
看到這輛汽車,以及車牌號後,旁邊的山口智子頓時臉色一變,顯然她是認識這輛車的。
隨着這輛豐田在旁邊一腳剎車停下,緊跟着一個身影便從車上衝了下來,看得出來相當急切。
待來人衝到跟前,羽生秀樹就看清對方不是旁人,正是當初被他帶進雲上藝能的唐澤壽明。
唐澤壽明疾步來到跟前後,先是關心的看了眼山口智子,然後立刻向羽生秀樹深深一個鞠躬。
“會長,非常感謝您能幫助智子桑!”
此時的唐澤壽明早已知道一切,因爲通知他連夜趕來栃木縣的,正是羽生秀樹的助理。
“好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日後還是讓你的女朋友小心些,今天要不是他們邀請的客人是我,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羽生秀樹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
不過這話落到唐澤壽明耳朵裡,卻讓其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唐澤壽明當然知道,羽生秀樹說的沒錯,可問題是,他與女友面對福田那樣的權勢人物,就算再小心又有什麼用呢。
想到這些,唐澤壽明看着已經上車打算離開的羽生秀樹,三兩步衝上去,隔着車窗對羽生秀樹再次一個深鞠躬道。
“會長,可以讓智子桑簽約雲上藝能嗎?”
羽生秀樹卻搖了搖頭道,“唐澤,你知道的,這不符合我們的規矩。”
在霓虹,不輕易去挖角同行事務所的藝人,不輕易簽約他家解約的藝人,是大家默認的潛規則。
黑木瞳如今負責管理的上杉事務所,和吉本興業鬧得仇深似海,就是因爲觸碰了這條潛規則。
可即便是上杉事務所,也終究是披了一層皮在,沒有讓雲上系親自下場,留下了迴旋的餘地。
但唐澤壽明此次提出的請求卻不一樣,是希望雲上藝能親自出面,簽約研音正在投入資源培養的藝人。
雖然論規模,研音和雲上系沒法比。
但人家研音背靠笹川家族,也絕對不是好揉捏的軟柿子。
最重要的是,即便研音沒有笹川家族支持,是個好揉捏的軟柿子,雲上系顧忌業內反應,也不可能真的去做。
唐澤壽明的想法,羽生秀樹不難猜測。
無非是擔心女友日後再被要求進行這種應酬。
在霓虹藝能界,這種事基本上是不可避免的。
即便是雲上娛樂,同樣有事務所和集團組織的應酬活動,藝人們也要參加。
但作爲雲上藝能的簽約藝人,唐澤壽明卻清楚一點,那就是雲上娛樂在這方面是有底線的。
所有由事務所或集團組織的應酬,絕對不會要求藝人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
甚至都不允許藝人在會社組織的應酬上,私自答應某些超出底線的交易。
因爲比起那點出賣底線換來的好處,雲上娛樂更看重表面的形象與口碑。
所以讓山口智子簽約雲上藝能,至少在這方面再也不需要他擔心。
只可惜,羽生秀樹不會答應。
他不會爲了一個藝人,去破壞雲上娛樂與同行的默契。
尤其是研音與雲上娛樂還屬於友好合作方的情況下。
可唐澤壽明還是不打算放棄。
他隔着車窗向羽生秀樹懇求道,“會長,只要事務所幫我,我願意以現在的合約條件,再與事務所續約十年。”
唐澤壽明加盟雲上藝能後不溫不火,之後靠着《花樣的男子》走紅,又憑藉特攝劇穩固人氣,開始在正劇中逐步打開局面。
如今在雲上藝能,唐澤壽明不管是簽約時間,還是收入情況,都滿足了更換高一檔合約的條件。
但現在,爲了女友,唐澤壽明竟然願意放棄這一切。
所以當唐澤壽明說出這番話後,旁邊的山口智子立刻驚呼出口,“壽明,不要!”
羽生秀樹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唐澤壽明還是個戀愛腦。
雖然他很欣賞這種真愛至上的精神,但面對一臉祈求的唐澤壽明,他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並且語氣十分嚴肅的解釋。
“唐澤,你搞錯了一件事,會社爲你更換合約,是會社的制定的程序,是會社運行的規則,但卻不是用來給你討價還價的籌碼。
所以不管你如何選擇,會社都會執行下去,這是對你,也是對其他藝人的保護與公平。
至於山口小姐,如果不想接受某些事情,其實可以直接與研音溝通,失敗了也最多是退圈而已。”
羽生秀樹不喜歡“爹味”十足的去教育人,所以他沒有把話說的太過直白。
那就是既然山口智子願意進入這個圈子,並且還堅持到了現在,那就證明是願意接受某些規則的。
否則,今晚的事情大可以直接拒絕。
結局也至多像羽生秀樹所說的,不再這個圈子裡混了而已。
這個圈子雖然有很多陰暗之事,但前提卻是你自願融入陰暗。
總不能你這也要,那也要。
明明接的劇本里全是大尺度劇情,表面上卻還要經營清純人設。
明明進入的是一個滿是淤泥的池塘,卻偏偏要做一朵不染污穢的白蓮花。
願意混這個圈子的,甘願在萬衆矚目下寬衣解帶的,哪個不是爲了“名利”二字呢?
瞅瞅另一個時空,阿美利卡吹牛老爹翻車,整個北美娛樂圈被翻出多少黑料,就知道不管是什麼地方,這圈子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看了眼旁邊的山口智子。
某些事,說是“咎由自取”有些過分。
但說是“求仁得仁”,卻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早點接她回去吧。”
羽生秀樹丟下最後一句話,便吩咐馬爾科開車,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這也就是唐澤壽明,是他當初親自拉進事務所的藝人,終究有些關係在。
如果是雲上娛樂的其他藝人,他絕對不會多費口舌。
至於他拒絕了唐澤壽明,對方會不會心生不滿,日後不和雲上娛樂續約之類的。
羽生秀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因爲在他看來,那絕對不會是雲上娛樂的損失。
如今的雲上娛樂,也不會因爲一個藝人的得失而出問題。
告別唐澤壽明後,羽生秀樹也不打算再在栃木縣過夜了,直接讓馬爾科開車,在夜色下返回了東京。
……
江東區,偶田川旁的一處河景高檔公寓內。
男女兩個人的身影,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相互糾纏。
聲音旖旎,節奏曖昧。
畫面中,被男人把玩的那對黑絲長腿,雖然論長度不算誇張,但渾圓筆直,腿型完美,與身材比例更是恰到好處。
所以糾纏中的男子非但愛不釋手,更是從始至終都不願鬆開。
而擁有這美腿的不是旁人,正是最近在雲上娛樂另闢蹊徑的營銷下,以美腿人設出名的森高千里。
至於與其在一起的男子,也只有羽生秀樹了。
渣男從栃木縣返回後,途徑足立區某夜間節目片場,正好遇到了客串主持人的森高千里。
然後,渣男自然跟着美人直接回家了。
畢竟小胖菜戰力太差,這些日子他實在憋得不輕,只能靠運動發泄精力。
眼看有美腿可玩,渣男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再說了,森高千里如今和淺香唯住在一起,就算一個無法讓他滿意,也完全可以輪番上陣。
(淺香唯&森高千里·圖)
但可惜的是,當他帶着森高千里來到江東區的臨江公寓,才發現淺香唯不在家,正在電臺錄製廣播節目。
不過興致來了的羽生秀樹也懶得等,索性先在客廳裡開啓一番戰。
當森高千里開始疲憊,渣男才感覺剛剛熱身,準備換個戰場的時候,公寓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然後,身穿黑色大衣的淺香唯走了進來。
森高千里見狀,立刻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丟下一句,“我去洗澡,讓唯醬先陪你。”
淺香唯完全沒想到,剛進門就被好友直接拋棄了。
但她還來不及說什麼,整個人人就被渣男抱入懷中,熟練的解除了裝備。
女孩嫵媚的白了渣男一眼,“剛回來就欺負我。”
渣男卻鬆開手說,“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可淺香唯聞言,卻反手抓住渣男的把柄,雙眼迷戀的看着渣男的帥臉與身材,嬌聲道。
“不要,愛我。”
……
快樂時間總是短暫的。
羽生秀樹在漫畫美少女與腿精美人的包圍中沉迷了兩天後,於十二月六號返回了‘萬事屋’。
當然,進入忙碌的十二月,他接下來也不可能閒下來。
處理了一些外部事物,比如精靈娛樂北美分部傳回消息,關於巴西代理合作方的背調已經完成,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正在開始代理相關的談判。
比如一些開始頒發的海外文學獎項,《布麗吉特》強勢橫掃,邀請他去參加領獎等等。
而在東京,他需要做的最多的就是應酬。
很多合作方的招待會雖然已經不需要他親自參加。
但真正上層人物的關係維持,卻還是必須由他親自出面。
而這些都不會發生在招待會上,一般都是約個幽靜的地方見面。
比如當時間來到十二月十號。
千代田區,小野料亭。
羽生秀樹回東京第三次在這裡接待客人。
他今天接待的只有一位客人,還是一位“老朋友”。
西武集團的掌舵人,堤義明。
兩人今天都帶着女伴。
堤義明身邊,是身穿月白色和服的相澤尚子。
如今的相澤尚子,代替了另一個時空澤口靖子的地位,成爲了堤義明最寵愛的情人,其海報在西武集團的企業裡隨處可見。
而小野料亭雖然有小野千春這位俏麗未亡人在,但對方要擔任女將服務,因此羽生秀樹單獨帶了澤口靖子來做女伴。
當然,他也不是因爲堤義明,而專門選了澤口靖子。
而是他最近的應酬交際,全都帶的是澤口靖子。
女孩容貌漂亮,懂事乖巧,羽生秀樹一直以來都非常喜歡。
今天的澤口靖子,沒有如相澤尚子那般,穿着霓虹傳統的和服。
而是穿了一條紅色的東方旗袍。
靠着服裝點綴,女孩在精緻漂亮之餘,多了份成熟的韻味。
(澤口靖子·喜歡這張圖)
此次與堤義明的會見一開始,氣氛相當愉快。
就彷彿,之前雙方因爲‘精靈樂園’建設所產生的嫌隙,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當然和年關將近,大家出來應酬基本上不談正式,只是籠絡關係有關。
當然對於堤義明而言,心情愉快的原因還有很多。
比如隨着霓虹最瘋狂的一個泡沫之年過去,地價房價瘋狂上漲,股市更是昂揚向上,其資產也跟着水漲船高。
比如隨着霓虹社會“自肅”,利庫路特賄賂案暫時被壓下,他覺得自己的很多上層關係可以逃過一劫。
對於這些,坐在對面的羽生秀樹也大概能猜出來。
而他自然不會告訴堤義明,你高興的太早了。
整場會面從開始到結束,他都在說客套的漂亮話。
堤義明也在羽生秀樹的漂亮話中,徹底沉浸與此時的成功裡。
這直直接導致臨行前,堤義明一高興,表示要給雲上娛樂一個大合同,關於西武集團春秋鼎盛的紀錄片製作。
雖說作爲東寶的投資人,這部紀錄片堤義明本應該給東寶纔對。
但堤義明願意給,羽生秀樹自然不會拒絕。
成本五千多萬,還是美元,就只爲拍一部紀錄片。
這樣的冤大頭,除了泡沫時期的西武集團,他要到哪裡去找?
即便對他而言,五千萬美元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隨便來拉拉關係,就能幫雲上娛樂創收,羽生秀樹何樂而不爲。
堤義明告辭後,羽生秀樹返回小野料亭之內。
客人離開,料亭結束營業,店內員工陸續下工,周圍立刻變得清靜起來。
有些微醺的羽生秀樹坐於屋檐下。
身前是燒炭的暖爐,身側靠着身穿旗袍的澤口靖子。
還有身穿和服,在爲羽生秀樹煮醒酒茶的俏麗未亡人,小野千春。
羽生秀樹看着屋外的庭院景色,發現不知道何時起,漆黑夜空竟飄起了小雪。
一股愜意由心底而生。
他一隻手探入澤口靖子旗袍側開處,輕撫澤口靖子的光潔美腿。
另一隻手則向前挑起和服美人小野千春的下巴道。
“不要煮茶了。”
“那……”
小野千春看了眼羽生秀樹身邊,被渣男把玩到俏臉泛紅的澤口靖子,欲言又止。
“過來!”
羽生秀樹霸道總裁般的發號施令,語氣不容置疑。
小野千春儘管嬌羞,但還是乖乖坐到了羽生秀樹的另一側。
而下一刻,俏麗未亡人的臉便同澤口靖子一樣,悄悄泛起朵朵紅雲。
因爲她感覺到,自己的和服裡,多了一隻作怪的大手。
幽靜的庭院內,屋檐下,漸漸響起旖旎婉轉的呼吸聲。
雪夜,都變得燥熱起來。
……
十二月的東京。
羽生秀樹除了應酬,還要送別。
而且是兩次送別。
十二號,是第一次。
位於品川區五反田,關本姐妹的房子內。
羽生秀樹昨天在品川區參加完雲上衛星電視的年末招待會,結束後便隨關本姐妹回了這裡。
翌日,羽生秀樹沒有安排行程。
他和關本姐妹提前佈置,爲一年多來借住在這裡樸海美,準備了一個私人的歡送會。
前腳,樸海美剛剛推開門。
砰!砰!
噴射綵帶禮花接連響起。
伴隨着綵帶彩紙紛紛飄落,廣本姐妹向滿臉驚喜的樸海美送上離別的祝福。
三女畢竟住在一起如此久,多多少少也都有了些感情。
如今樸海美在霓虹的學習結束,即將按照羽生秀樹的吩咐返回南韓,雙胞胎姐妹花多少是有些不捨的。
“謝謝你們,謝謝……”
樸海美看着眼前的佈置,神情感動,雙目晶瑩,真摯的道謝。
這時,羽生秀樹遞給樸海美一杯紅酒。
“離開,不過只是另一個開始罷了,而且你要是想她們,也隨時可以來探望。”
關本姐妹聞言,也紛紛拿起紅酒。
妹妹惠美說,“我們也可以去南韓找海美。”
姐姐夏美則舉起酒杯,“祝海美在南韓一帆風順。”
衆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就這樣,爲樸海美準備的歡送會開始了,大家聊着一年多來的相處,聊着日後的安排,憧憬着各自美好的未來。
當然,主要都是三女在聊,羽生秀樹多是靜靜的旁聽。
雖然在南韓的計劃裡,他還有許多工作要交代給樸海美。
但現在這種氛圍下,顯然不適合說這些話。
他看着三女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自己也時不時的陪上一下。
然後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只見桌子上,地面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空酒瓶。
酒量最差,喝的最兇的妹妹惠美先醉了,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被羽生秀樹抱回了臥室。
姐姐夏美雖然剋制,但也真情流露,第二個醉倒,但卻是自己搖搖晃晃的返回了臥室。
而樸海美也醉了,但醉的沒那麼徹底。
她雙眼朦朧的看着羽生秀樹。
那張足以讓女人發瘋的俊美臉龐,此時摘下了金絲邊眼鏡,透露出一絲未曾見過的“稚嫩”感。
女人微微一笑,想起去年在新羅酒店,羽生秀樹的出手相救。
也想起了一絲隱藏在心底,不敢表露的奢望。
她突然想要伸手去摸摸羽生秀樹的臉。
因爲她有種預感,現在不這樣做,接下來返回南韓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偏偏就在她伸手的時候,羽生秀樹正趁着只有他們兩人,給樸海美交代一些返回南韓要注意的事情。
眼看樸海美突然把手伸過來,羽生秀樹本能的推開道,“你做什麼?專心聽我的安排。”
樸海美聞言,在羽生秀樹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
她雙手抓住上衣下襬向上一提,原本是紅色毛衣的武裝,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胸衣。
啪~
清脆的扣子崩開聲響起。
隨着樸海美伸手在背後一動,胸衣武裝也滑落下來。
就在羽生秀樹的注視中,樸海美緊跟着又褪去套裝裙,只留讓男人移不開眼睛的嗨絲。
看到這裡,渣男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痞笑道。
“看來,有些人想和我聊些別的工作。”
說完,他仰靠在沙發之上,衝樸海美挑了挑眉道。
“來,讓我看看你的工作能力。”
“會長,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樸海美說完,便埋頭開始賣力的工作起來。
……
翌日,天還沒完全亮。
關本姐妹還宿醉未醒,羽生秀樹便開着‘夔牛’越野車,親自將樸海美送往機場。
樸海美的行李不多,只不過臨行前,卻帶走了一件特別的紀念品,一塊關本姐妹家中客廳的沙發墊。
因爲昨天晚上,羽生秀樹讓她在這塊沙發墊上落下了寶貴的東西。
前往機場的路上,羽生秀樹都在交代樸海美返回南韓後,如何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記住,按照我的調查,李秀滿正在挑選培養第一批藝人,他肯定無法拒絕你提供的資金和資源
如果……”
樸海美聽得認真,但目光中卻不自覺的泛起一絲失落。
直到羽生秀樹發現她的心不在焉,把車停在無人的路邊詢問,“你怎麼了?”
樸海美看着羽生秀樹的臉,忍不住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本以爲,我要離開了,你會和我說些別的。”
渣男聞言,怎麼還看不出來,這女人就是戀愛腦犯了。
這種病最好治,渣男也最爲拿手。
他二話沒說直接探過身子,抓住樸海美的頭便吻了上去。
解開安全帶,雙臂用力,樸海美就到了他懷裡。
嘶啦——
什麼東西被撕破了。
然後地震突然開始,好在路邊的“夔牛”自重足夠大,所以纔沒怎麼受到地震影響,車身從始至終都非常平穩。
地震時間雖然有點長,一直到天完全亮了才結束,
但地震的治療效果卻很好。
羽生秀樹看着已經鑽到後座位,一邊埋怨他不憐惜,一邊從行李箱裡取出衣服更換的樸海美。
渣男暗暗在心裡吐槽,“女人這毛病,就是欠*。”
當然,在心裡吐槽完的渣男,不忘挑挑眉問,“現在可以認真聽我安排了嗎?”
“哼……”
女人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態度明顯是服氣了。
“剛纔耽擱太久,我開快點,你自己小心。”
羽生秀樹叮囑一句,便一邊開車一邊繼續安排工作。
一個多小時後,成田國際機場,樸海美搭乘的波音737順利升空。
帶着來自渣男的囑託,女人準備開啓在南韓的事業。
至於羽生秀樹,已經正在返程途中的渣男,摸着下巴自言自語。
“這算什麼,加強合作關係的方法嗎?”
……
送走樸海美后,沒法閒下來的羽生秀樹,當天就開啓了第二次送別。
品川王子大飯店,一處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內,此時已經坐滿了客人。
最顯眼的位置,還懸掛着一條寫着華夏霓虹雙語的橫幅。
【雲上衛星電視臺華夏技術交流團歸國歡送會】
1986年開始,兩年多的時間,從首批一百多人的團隊,到中途替換,擴增補充,這支華夏技術交流團,一共有超過七百六十人在雲上衛星電視工作過。
到了此時,即將歸國的技術交流團總人數仍有兩百二十六人。
整個交流期間,他們一共爲國內創造了超過五百萬美元的外匯。
比原本預計的三百萬美元,多出了近乎一倍。
對於外匯稀缺的國內來說,這些人也是有功之人。
而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在雲上衛星電視臺的兩年多時間,不但賺了錢,學習了技術,更是結交了天南海北的人脈關係。
不管回國後這些人會被如何安排。
他們都在不知不覺間有了共同的聯繫。
歡送會開始,氣氛從開心到傷感,又從傷感到難捨難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兩年多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雖然團隊中有很多人是中途替換的,但也同樣有很多人從始至終都在。
比如從美工做到編劇,從編劇做到導播,又從導播做到監督的馮曉剛,此時就在主位,端着酒向羽生秀樹告別。
馮曉剛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但卻知道羽生秀樹對他很照顧。
不管是換崗,還是技術培訓,都是如此。
甚至他母親生病急需要錢,也是人家安排國內的公司出手支援。
因此此時告別,他難得真情流露,眼含熱淚。
“先生,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但先生對我之恩,我卻永世不會忘記。”
羽生秀樹拍了拍對方肩膀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日後我們定會有相見之日的。”
說着,羽生秀樹還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馮曉剛。
“回到國內,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交流團的朋友需要幫助,都可以聯繫我,兩年來你們幫了雲上衛星電視,如果有需要我也會幫你們。”
羽生秀樹給的名片,並不是他的名片。
而是他委託潘笛笙,在香江成立的那家投資公司的聯繫方式。
這家公司看起來不聲不響,但從投資張毅謀的紅高粱開始,已經在國內投資參與了不少項目。
雖說很多都沒有盈利,很多甚至連上映的機會都沒有,但那點損失羽生秀樹也不在乎。
馮曉剛小心收起名片,便主動向羽生秀樹告辭了。
今天這場合,找羽生秀樹來告別的人太多,他不可能一直霸佔在這裡。
馮曉剛之後,又有幾位羽生秀樹熟悉的人前來告別,羽生秀樹基本上都送上了香江公司的聯繫方式。
直到本次交流團的韓領隊前來告別,知曉未來這位三爺成就的羽生秀樹,很是雙標的送上了私人聯繫方式。
對方其實一開始只是副領隊,不過中途那位王領隊刷夠了資歷回國,領隊位置就落在了這位三爺身上。
不得不說,這位是真的能力卓絕。
兩年多的交流時間裡,港浩一不知道多少次誇獎過,表示韓領隊的能力做電視臺社長都綽綽有餘,他都自愧不如,甚至還想過挖角培養。
可羽生秀樹卻果斷打消了港浩一的念頭。
雲上衛星電視這小廟,可容不下人家這尊大神。
告別韓領隊後,羽生秀樹這邊總算消停不少。
畢竟交流團裡能和他說上話的,也只有兩年來一直沒被替換的老人,甚至還必須是他前世有所印象的。
而若要論今天這場歡送會,現場數誰最爲忙碌。
那自然是負責接待交流團的巖谷真琦了。
兩年多的時間,這個年輕女孩成長迅速,從單純的翻譯,接待人員,變成了聯絡人,中間人,技術大拿,能熟練的解決技術交流團與雲上衛星電視的各種大小問題。
更是憑藉自己的能力與熱情,與技術交流團的成員培養出了深厚的友誼。
此時此刻,離別將近,有不少感性的女性技術交流團員,已經和巖谷真琦抱在一起,放聲哭成一團。
羽生秀樹看着這番情景,心中若有所思。
許久後,下屬前來提醒他。
“會長,該您致辭了。”
羽生秀樹點點頭,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宴會廳的舞臺上。
他對着麥克風輕咳兩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緩緩開口。
“兩年前,我迎接大家來。
兩年後,我歡送大家走。
來時,我們彼此是陌生人。
但走時,我希望大家帶走的是喜悅,是友誼,是成長,是美好的回憶。
我本以爲,我今天會說很多話。
但此時此刻站在這裡,我卻覺得有一首歌,更勝過千言萬語。”
話音到此,臺下音樂聲響起。
羽生秀樹輕聲吟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19世紀,美國音樂家J·P·奧德威創作有一首歌曲《夢迴故里(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這首歌流傳到霓虹後,霓虹歌詞作家犬童球溪採用其旋律,填寫了一首名爲《旅愁》的歌詞。
1904年《旅愁》發表後,在霓虹被廣爲傳唱。
1905年至1910年,李叔同留學霓虹期間接觸到了《旅愁》,創作了中文歌詞,成爲傳頌海內的《送別》。
因此,這是一首華夏和霓虹人都熟悉的歌曲。
伴隨着羽生秀樹的歌聲響起,宴會廳內漸漸響起合唱之聲。
不管是國語還是霓虹語,卻都是一樣的旋律。
許久後。
詞盡曲停。
臺上的羽生秀樹面對衆人舉起酒杯。
“勸君更盡一杯酒,莫道前路無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