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聽到了,大木先生今晚上在店裡舉辦忘年會。
忘年會,就是霓虹企業的年底聚餐會。
你在這裡先吃碗麪,我去幫你看着。
同事說大木先生出去接人了,你彆着急,他回來我第一時間來叫你。
……”
夜東京餐廳側門的街道上,一個短髮女子不斷出聲安撫。
她面前,是一個神情焦急的男子。
仔細聽,兩人說的並非霓虹語,而是華夏語。
而與此同時,大木麻鬥正好在餐廳正門,迎接到抱着娜可露露的羽生秀樹。
抱着貓的“霸道總裁”一路龍行虎步,最終進入了萬年會舉辦的宴會廳內。
大木物流的員工們紛紛鞠躬行禮,也有人忍不住好奇去看會長懷裡的小母貓。
羽生秀樹注意到了目光,但卻全然不在乎。
即便今晚能來銀座參加忘年會的,都是大木物流的中高層,但那也和他的距離相差太遠。
平日裡,大木麻鬥想要見他一面都難,更何況是這些人呢。
至於娜可露露,小母貓始終鑽在渣男懷裡,看到都不看這些人。
不過這時候,提前到的北原惠理迎了上來。
她笑着摸了摸羽生秀樹懷裡的娜可露露,然後對羽生秀樹揶揄道,“羽生桑竟然捨得把你的小寶貝帶出來,真是難得。”
羽生秀樹隨口回答,“剛回東京就粘着我,正好帶出來玩玩。”
娜可露露認出是北原惠理這位熟人,擡頭喵嗚叫了一聲。
北原惠理被娜可露露可愛到了,立刻從羽生秀樹手中接過小母貓,費力的抱在懷裡輕撫起來。
然後衝羽生秀樹說,“讓我幫你照顧一下。”
羽生秀樹叮囑,“別給她吃東西。”
“記住啦,你放心吧,誰不知道你給娜可露露吃的比自己都好,我纔不會給她亂吃東西呢。”
北原惠理說着,便抱着娜可露露坐到旁邊去了。
至於和羽生秀樹,她除了打招呼也沒什麼要說的。
畢竟忘年會,就是用來在年底放鬆的。
正兒八經的工作,早在平日裡就溝通完了。
而北原惠理離開之後,早已在旁邊等待的神保英一便湊了過來。
這傢伙一臉笑嘻嘻的說,“老闆,晚上好,沒想到您今晚也會來。”
面對自己的心腹,羽生秀樹上前摟住神保英一肩膀拍了拍,態度親密的開玩笑道。
“剛回東京,聽說大木社長請客吃飯,所以就過來了。”
神保英一自然聽得出羽生秀樹在開玩笑,而羽生秀樹這種親密的態度,也讓他非常受用暖心,因此立刻道。
“改天我在輕井澤辦派對,老闆也來參加如何,不但有美食,還有美女呢,最近剛認識一個航空公司炒股團,裡面全都是美女空姐,那腿……”
眼看這傢伙越說越遠,羽生秀樹立刻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直接說日期就好,別說廢話。”
神保英一趕忙答應,“沒問題,會長。”
兩個渣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羽生秀樹看這傢伙獨身一人,便隨口問道,“你今晚一個人來的,沒帶女伴,那位佐藤小姐呢,徹底不玩了。”
“哎……”
聽羽生秀樹提及佐藤恭子,神保英一嘆了口氣。
很顯然,雖然神保英一嘴上表示不在乎那個高段位綠茶,但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羽生秀樹見狀,也不打算說什麼。
感情這種情緒,是非常私人且多變的,作爲外人最好不要貿然參與進去,即便是他也一樣。
就像他不喜歡別人摻和他的私生活。
而神保英一在嘆了口氣後,又迅速調整表情道。
“不說她了,我今天雖然沒帶女伴,但卻帶了別人來,我給老闆介紹一下。”
神保英一說着,衝不遠處招招手。
然後羽生秀樹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很是客氣的向神保英一打招呼。
神保英一立刻對男子說。
“強桑,快向羽生先生問好。”
被稱作阿強的男子趕忙向羽生秀樹恭敬問好。
在霓虹留學,學習金融專業的阿強,自然知道眼前的羽生秀樹是誰。
知名作家,超級富豪,風流才子……
一個個,一項項頭銜,即便他在學校時都如雷貫耳。
更何況他讀研後,被師兄神保英一招募進投資會社,會社背後的老闆就是眼前的羽生秀樹。
也就是說,羽生秀樹也是他的老闆。
神保英一隨即也簡單的介紹了幾句。
“老闆,強桑在我的大學讀研,和我同一個導師,是我的師弟。
他這個人非常有才華,導師也經常誇獎,說他比我還要強,所以我就讓他來會社裡學習,等畢業了就正式招募他進團隊。
哦對了,強桑其實是華夏來的留學生。”
對於神保英一要招人這種小事,羽生秀樹一向不會多問,因此對於這位強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不過當神保英一最後說男子是華夏留學生後,羽生秀樹立刻露出笑容,伸手衝男子用華夏語道。
“我的公司歡迎所有有才華之人。”
或許是因爲穿越者靈魂的原因,羽生秀樹不自居的對華夏人有親近感與好感,即便他知道這已經是兩個不同的時空。
男子倒是沒想到,羽生秀樹的華夏語說的如此好,而且還對待他如此友善。
所以有些受寵若驚的握了握羽生秀樹的手,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一絲激動道,“多謝羽生先生的賞識。”
“很好,今晚上玩的開心,我就不多聊了。”
羽生秀樹說完便告辭離開。
儘管有前世帶來的親近感,但他也不會表現的太過度。
隨着客套結束,接下來忘年會正式開始。
雖然羽生秀樹是大木物流的最大股東,但實際上他在大木物流並未有任何任職。
大木麻鬥是社長,北原惠理是董事會會長。
兩人才是這場忘年會的主角。
自覺是來蹭飯的羽生秀樹,抱回娜可露露之後,便在靠近宴會廳門口的位置,找了張桌子坐下來。
他一邊逗弄小母貓品嚐美食,一邊靜靜看着忘年會的舉辦。
雖然他身處其中不參與,但卻也喜歡看這些人間的喧鬧。
忘年會進行到一半,北原惠理這位大木物流的會長,在員工的起鬨下上臺,唱起了一首來自北海道的民謠。
而羽生秀樹正聽的專心呢,突然聽到距離他不遠處的宴會廳入口,響起幾句突兀的說話聲。
他隨意轉頭,便看到一個穿着餐廳侍者制服的短髮女子,正帶着一個神情焦急,三十出頭的男子,在對守在宴會廳門口餐廳侍者說話,神情帶着一絲懇求。
“森崎桑,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
“不行的,金桑,你也是店裡的員工,知道店裡的規矩,包下宴會廳的大木先生,是餐廳的重要客人,我放你們進去,肯定會被經理處罰的。”
“他真的和大木先生認識,之前還幫過大木先生,只要森崎桑讓我們進去,大木先生一定不會怪你的。”
“金桑,你已經下班了,就別來搗亂了好不好,要是真的想見大木先生,可以等這場忘年會結束。”
“森崎桑,他真的非常着急,他做生意出了問題,上百個人等着他帶好消息回去。”
短髮女子不斷懇求,可她的同事卻根本不放行。
旁邊的男子表情越來越急,似乎也想要一起懇求,但努力幾次後說出的霓虹語亂七八糟。
最後他無奈之下,卻用華夏語對旁邊的短髮女子說,“實在不行我就再等等,反正人已經找到了。”
短髮女子聞言,知道男子事情緊急的她想要繼續懇求。
卻沒想到她還沒開口,便聽到宴會廳裡傳來一個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短髮女子,男子,還有守在門外的侍者聞言,順着聲音一起看去,然後就看到了說話之人。
一個很年輕,穿着西裝,容貌英俊到有些不真實的青年。
最關鍵的是,這個青年有些奇怪。
一整張桌子,就只坐着青年一個人。
而且在青年腿上,還趴臥着一隻毛髮乾淨,穿着小裙子的漂亮小貓。
不知道爲何,他們覺得青年雖然身處舉辦忘年會的宴會廳內,但畫風卻感覺和周圍格格不入。
下一刻,侍者猛地認出青年是誰。
當即臉色一變,惶恐不已的九十度鞠躬道,“非常抱歉,打擾到羽生先生用餐了。”
畢竟在銀座的高檔餐廳工作,接觸的信息總是會比普通人更多。
再說了,以羽生秀樹的外貌特點,以及在霓虹的知名度,侍者認出羽生秀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羽生秀樹自然沒有怪罪侍者的意思。
他是聽到那男子和短髮女子用華夏語交流,才決定邀請他們進來的。
他倒是沒想到,今天隨便答應北原惠理,來參加大木物流的忘年會,竟然會遇到如此多的華夏人。
“好了,我沒有怪你,讓他們進來吧。”
羽生秀樹解釋一句,也沒有再多說,繼續轉身看起了北原惠理荒腔走調的歌聲。
這麼多年下來,已經逐漸成長爲女強人的北原惠理,這個樣子可是不常見的。
可惜沒有帶便攜攝像機,否則一定要錄下來,給北原惠理那位男友小衫長政看看。
而就在羽生秀樹看樂子的時候,門口那對華夏男女已經被放了進來,一起走到了羽生秀樹桌子旁邊。
“多謝羽生先生的幫助。”
短髮女子用霓虹語道謝,在霓虹打工多年的她,也認出了眼前之人是誰。
羽生秀樹,霓虹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羽生秀樹轉頭,微微一笑,那燦爛俊美的容貌,當即讓短髮女子一陣炫目。
但接下來,羽生秀樹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華夏人吧,我剛纔聽到你們用華夏語說話了。”
聽到羽生秀樹的華夏語如此好,短髮女子有些意外,但還是趕忙點點頭道,“是的,我們都是華夏魔都人。”
旁邊的男子,此時也知道羽生秀樹會說華夏語,緊跟着禮貌的道謝,“多謝先生幫助我們。”
羽生秀樹不在意的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你們先坐下吧,忘年會沒有結束,大木麻鬥可沒時間見你們。”
聽到羽生秀樹的話,男子心中儘管焦急,但看了眼宴會廳內和下屬互動的大木麻鬥,明白現在確實不適合去打擾大木麻鬥。
所以他拉了拉短髮女子,禮貌的向羽生秀樹道謝後,便在羽生秀樹的桌子上,找了兩個位置坐了下來。
羽生秀樹見兩人有些拘束,便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菜說,“隨意吃點,不用客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浪費就不好了。”
“多謝先生。”
兩人再次道謝,但也漸漸放下拘束,一起享用起面前的菜品來。
那短髮女子吃着吃着,還頗爲有意思的說,“我在夜東京打工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這裡的菜。”
男子問,“爲什麼不吃呢?”
短髮女子沒好氣的說,“當然是因爲貴了,我來東京是賺錢的,可不是花錢的。”
男子道,“等生意上的問題解決了,你回魔都我請你去最好的餐廳吃飯。”
“那我記住了。”短髮女子說。
“不會忘記的。”男子保證。
此時,忘年會也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熱鬧的宴會廳內,衆人相互敬酒問好,你來我往,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偏偏在一片熱鬧之中,羽生秀樹這張桌子是個例外。
一張桌子只坐着三個人。
手裡抱着貓的羽生秀樹。
穿着餐廳服務生制服的短髮女子。
還有一個神情隱隱泛着焦急的男子。
三人互動很少,而且宴會廳裡其他人也沒人來找他們。
整張桌子畫風清奇,和周圍環境彷彿不在一個位面。
短髮女子眼見如此,有些好奇的問羽生秀樹,“羽生先生,他們怎麼都不來向你敬酒。”
“或許是不敢吧。”羽生秀樹隨口回答。
羽生秀樹這回答並非敷衍,也不是在開玩笑。
他一個人坐在這裡,就已經擺明了意思。
看熱鬧,但不想湊熱鬧。
這種情況下,這些大木物流的下屬又怎麼敢來打擾他呢。
而唯一敢在這種情況下和他來攀談的,也就只有北原惠理,神保英一,以及大木麻鬥了。
可神保英一在宴會開始後沒多久,便因爲期貨團隊出現點小問題,帶着他那位師弟提前離開了。
而北原惠理和神保英一作爲宴會主角,此時正忙着應付下屬,而且羽生秀樹也提前交代了,不用刻意來照顧他。
所以便形成了眼下這副清奇的畫面。
羽生秀樹話音一出口,旁邊的男子有些好奇,“不敢?”
短髮女子聞言,知道男子不認識羽生秀樹,立刻附耳上去輕聲解釋起來。
片刻後,男子轉頭看向羽生秀樹的目光,帶着難以抑制的驚訝。
他根本沒想到,這位好心邀請他們進宴會廳的俊美青年,竟然是那樣一位大人物。
明明年齡比他還小了六歲,卻已經是身價上百億美元的超級富豪。
和羽生秀樹一比,他現在做的生意真是小打小鬧了。
或許用小打小鬧來形容都算擡舉。
不過男子很快久調整好情緒,沒有繼續拿自己和羽生秀樹對比。
畢竟別說是他,就算是全華夏,也挑不出來比羽生秀樹更厲害的人。
即便放眼全世界,比羽生秀樹厲害的也寥寥無幾。
和這種怪物對比,根本就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男子的眼神,羽生秀樹轉頭微微一笑,閒來無事的他隨口問。
“剛聽你們在門口說,你們和大木麻鬥認識。”
短髮女子趕忙指着身邊男子說,“不是我認識,是他。”
男子聞言便解釋起來,“我是年初認識大木先生的,當時他去魔都開拓生意,結果遇上了肝炎爆發,恰好和我住在一個醫院,我見他一個外國人,就送了些藥給他。
雖然他沒住多久就轉院了,但我們卻也因此認識了。”
聽到男子的回答,羽生秀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彷彿想起來什麼道,“原來是那時候啊。”
“羽生先生知道?”男子好奇問。
“當然知道,他轉院還是我拖關係辦的。”
羽生秀樹說完,又隨口問,“那你這次特意來東京找他,又是爲了什麼呢?”
男子也不隱瞞,說出了他來東京的原因,大概就是採購霓虹機器,但朋友好心辦壞事,犯了行業忌諱,導致採購談不下去了,所以他纔來霓虹求助大木麻鬥。
羽生先生聽完,忍不住嗤笑一聲。
男子不明所以,還以爲羽生秀樹是在嘲笑他朋友,趕忙解釋道,“我那位朋友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幫忙。”
羽生秀樹搖了搖頭道,“不是在笑你朋友,我是在笑你說的那些行業忌諱。”
說着,羽生秀樹再次不屑的笑道,“呵呵,一羣沒出息的蟲豸,抱團取暖,惡意操控擡高價格,還美名曰是業內規矩。
就這些蠢貨的所作所爲,要不了多久就要一起完蛋。”
按照他的前世記憶,眼前男子此時所採購的設備,在後世被華夏利用強悍的工業製造能力,直接給幹成白菜價了。
而現在聯合起來,搞出所謂行業規矩,抱團故意擡高價格的霓虹廠家,也都一個個被無情碾壓,最終狼狽出局。
沒辦法,和霓虹本身一樣,霓虹的商人就是如此奇葩,不管哪個行業都是一樣的。
只想着獨吞,不考慮分享。
而旁邊的男子,此時則是滿臉意外,完全沒想到羽生秀樹會這樣說。
羽生秀樹看了眼還在應酬的大木麻鬥,轉頭對男子說,“看你如此着急,也不用等大木麻鬥了。”
說完,羽生秀樹衝門口打了個響指。
然後沖走出來的保鏢,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保鏢立刻把一部移動電話送了過來。
羽生秀樹想了想,撥通了一個號碼,用男子聽不懂的霓虹語交代了幾句。
掛斷電話後,他又找餐廳侍者要了張紙,寫了一個電話後交給男子。
“明天早上聯繫這個人,他會解決你的問題。”
男子呆呆的接過紙,旁邊短髮女子知道這是羽生秀樹幫忙了,趕忙衝男子催促,“還不謝謝羽生先生。”
反應過來的男子趕忙道,“多謝羽生先生。”
“相見即是緣分,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說着,羽生秀樹抱着娜可露露起身。
“我的貓有些累了,我先帶它回家休息,你們不着急走,既然來了,就算不用幫忙,也可以和老朋友聊聊。
告辭了。”
客氣的點點頭,羽生秀樹在短髮女子和男子的告別中,抱着娜可露露走出餐廳。
在他走到門口,等待餐廳侍者將車送來的時候,正巧透過餐廳窗戶,看到大木麻鬥總算髮現了男子,正一臉驚喜的和男子聊着什麼。
這時,法拉利F40停在了他的面前。
轉頭,接過鑰匙,他抱着小母貓進入車內。
莫名的念頭涌上心頭,意外遇到的男子,或許也是某人故事裡的主角吧。
但很快他甩甩頭,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踩下油門,法拉利呼嘯而出。
……
回霓虹第一天,參加大木麻斗的慶功宴,算是他返回霓虹後最輕鬆的一天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關係方企業的招待會,私人的見面,還有云上娛樂、精靈娛樂等企業的忘年會。
二十八號,二十九號,三十號,三十一號,羽生秀樹即便到了一九八八年的最後一天早上,都還抽空去見了一位議會裡的朋友。
午餐結束,他便接到了黑木瞳的電話。
“老公,我和夕舞已經準備好了。”
“我已經安排人去接你了,機場會合。”
今年,他要回仙台市跨年。
身邊準備帶着黑木瞳和二女兒羽生夕舞一起。
因爲老古板和羽生苑子表示,他們跨年時想要和孫女在一起。
大女兒此時還在華夏,趕過來已然來不及。
最主要的是,因爲文化上的隔閡,劉筱莉和羽生秀樹父母始終親近不起來。
這種事情羽生秀樹不想勉強,所以從來不強求。
羽田國際機場貴賓室,身上還帶着些酒氣的羽生秀樹,見到了抱着羽生夕舞的黑木瞳。
女人看到羽生秀樹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說,“怎麼跨年當天還要應酬啊。”
羽生秀樹捏了捏女兒小臉說,“今年比較重要,明年更加重要,不謹慎小心不行,所以必須要應酬。”
說完,他又低頭親了口黑木瞳,“不過今天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可以好好在仙台休息幾天。”
“只是休息幾天嗎?”黑木瞳問。
“能休息幾天已經不錯了,走了,該登機了。”
羽生秀樹說完,便帶着黑木瞳母女,朝着登機口走去。
他倒是想多休息,可問題是再等七天,昭核天皇就要噶了,到時候他這位霓虹傳媒巨頭企業的老闆,少不了處理一些事情,假裝忙活一下。
隨着他的地位越來越高,也自然會變得身不由己。
不過想想之前參加雲上系和精靈系會議時,兩家上報的年底財務報告,他心情卻瞬間又好了不少。
雲上娛樂方面,隨着海外擴張逐步結束,又在羽生秀樹的指揮下,開始套現手上的一些固定資產,營收也變得好看起來。
而已經稱霸世界遊戲市場的精靈娛樂更不必說,隨着市場佔有率越來越高,全球遊戲市場不斷回暖,營收額近乎翻了三倍。
不過盈利錢雖然多,但羽生秀樹卻依舊和之前一樣,沒有把錢抽出來。
他不斷存儲現金流,藉助霓虹經濟泡沫最後撈一筆的同時,也在靜靜等待着,如同一隻伺機而動的捕獵者。
‘精靈號’起飛。
沒過多久羽生秀樹和黑木瞳便回到了仙台市。
回到羽生家宅後,黑木瞳和羽生夕舞受到了提前回家的弟弟妹妹,以及老古板與羽生苑子的熱情歡迎。
只不過羽生秀樹還沒說上幾句話,便有人把電話打了過來。
是東北能源的社長中野重政。
“會長,我聽說你到仙台市了。”
“是啊,中野社長有事嗎?”
“我在接待幾個重要客人,會長要不要來一下,他們是……”
中野重政說出幾個人的名字。
羽生秀樹一聽就知道,他怕是還要在仙台再應酬一場。
這幾個人都是東北能源在東北地區的重要關係方,有東北地區的地頭蛇,也有一些政治家族的重要人物。
他沒回來還好,既然回來了,肯定不能裝作不知道。
所以掛斷電話後,他便向家人告別了。
黑木瞳再次關心的問,“需要我陪你一起嗎?”
羽生秀樹看了眼被羽生苑子抱在懷裡的羽生夕舞道,“夕舞和家人不熟悉,你在家裡照顧孩子,不用陪我去了。”
“好吧。”
黑木瞳也放心不下孩子,最終留在了家裡。
半小時後,他便來到仙台市泉區一處高級料亭內。
和中野重政會合後的事情無需多說,無非是和一衆合作方表面熱情的進行着應酬。
雖然大家都清楚,維持彼此關係的只有利益。
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大家此時表面上親如摯友。
畢竟在很多時候,所謂的友誼,還不如各取所需的利益關係來的可靠。
這場應酬到了結束時,羽生秀樹帶着中野重政,熱情的與衆人告別,將他們一一送走。
最後,料亭門口只剩羽生秀樹和中野重政兩人。
在料亭女將的恭送下,羽生秀樹衝中野重政說,“和我坐一輛車。”
“是,會長。”
中野重政答應後,坐上了羽生秀樹賓利。
車輛發動後,羽生秀樹先吩咐司機送走中野重政回去。
然後才問,“你剛纔給我說,華夏那邊的投資出什麼問題了?”
中野重政回答,“投資倒是沒出什麼問題,工廠建好之後,營業情況非常好,做什麼都能賺錢,那邊根本就是一片還沒開墾的巨大市場。”
“這不是很好嘛?那你說有什麼問題?”羽生秀樹面露疑惑。
中野重政無奈道,“問題是華夏的外匯儲備有限,我們的投資只能變成那邊銀行賬戶上的數字。”
羽生秀樹明白中野重政的意思了。
現在的華夏,方興未艾,百業待興,外匯儲備少就不說了,也還不是後世那個工業怪獸,外企的利潤兌換不易,就是想要換成其他工業品也不行。
不過對於中野重政發愁的事情,羽生秀樹卻一點都不擔心。
因爲此時此刻,沒有人比他對那片土地更有信心。
所以他語氣平常的說,“那就繼續投資,繼續擴產,做我們所能做的一切,既然你都說那裡是還沒開墾的巨大市場了,我們當然要繼續下注了。”
“啊?”
中野重政完全沒想到,羽生秀樹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他的本意,是考慮減少東北能源在華夏的投資。
畢竟如今全球能源市場有回暖的跡象,東北能源正在全世界各種投資,儘管他們手握重金,但錢也必須花在刀刃上。
華夏國內,就算是藍海,短時間卻也看不到希望。
可面對中野重政的疑惑,羽生秀樹非但沒有改口,反而又說。
“如果華夏那邊的資金不夠,就再從總部撥款,暫時預留一億美元的預算,三井那邊你不用管,我會親自去溝通的。”
中野重政徹底傻眼,“還要投資?”
羽生秀樹語氣肯定的說,“當然,二月份我應該還會去一次華夏,提前幫我準備考察團。”
眼看羽生秀樹沒有改變計劃的想法,中野重政只能答應道,“我知道了,我會按照會長的安排去做的。”
似乎是看出了中野重政的擔憂,羽生秀樹微微一笑,拍了拍中野重政的肩膀道。
“中野社長不要擔心,你何時見我的判斷出錯過,相信我,你日後會爲了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的。”
中野重政聞言,突然想起來眼前的這位年輕會長,自從接手東北能源之後,在企業發展的安排上可從來沒出過錯。
而且羽生秀樹如此年輕就闖出如今的身家,若要論能力和眼光,也確實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能質疑的。
想到這裡,中野重政趕忙解釋,“我沒有懷疑社長,我只是覺得現在的能源市場正在回暖,應該把更多的資金和精力投入到這方面。”
羽生秀樹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如今全球能源市場確實如中野重政所說,漸漸有回暖的跡象。
但問題是,阿美利卡的新任大統領已經出爐,還是那位二戰飛行員。
所以,歷史上那場海灣戰爭怕是也不可避免。
這個期間,雖然全球能源市場再次受到挫折,但同樣也是最後的發展投資機會。
等戰爭一結束,能源供給就迎來長時間的穩定期。
即便是小有波折,但也不會徹底影響大局。
到那時再想入場,那就太過困難了。
“不過,我們在全球能源市場的發展,也不會影響我們在華夏的計劃,如果是資金上有問題的話,趁着現在股市還不錯,我們還可以繼續增發股票。”
羽生秀樹的話說完,中野重政想了想表示。
“我明白了,我會遵從會長的指示。”
“我只是建議,真正控制東北能源的其實是你,所以中野社長可不要讓我失望。”
羽生秀樹笑着說出來的話,卻讓中野重政不由的緊張起來。
羽生秀樹卻彷彿沒看到般說,“記得明年的財務報表做的漂亮點。”
他這話倒不是暗示中野重政做假賬。
因爲東北能源今年在全球出擊之後,規模飛速膨脹,藉助能源市場回暖的利好,營收也確實還不錯。
相信等明年財報出爐之時,他手上的東北能源股票,肯定能漲上一大波。
話聊到這裡,兩人的正事也基本上說的差不多了。
把中野重政送回家之後,羽生秀樹便返回了羽生家宅。
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他來到老古板和羽生苑子住的院子後,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坐在電視機前,觀看着已經開始的紅白歌會。
之前受到招核蝗蟲病重影響,輿論界一直在說,今年的紅白歌會有可能會取消。
但最後卻沒有正式的命令下達下來。
除了紅白歌會,雲上衛星電視上報的新年演唱會也同樣沒被叫停,將會照舊在明天晚上播出。
羽生秀樹出現後,黑木瞳上來拉着愛人坐下。
聞着羽生秀樹身上的菸酒氣,她關心道,“應酬很辛苦吧。”
“還好,習慣了。”
羽生秀樹說着看了看四周問,“夕舞呢?”
黑木瞳回答,“睡着了,在竹苑,有女傭守着。”
羽生秀樹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又看向電視畫面,出場的正好是雲上系的偶像組合“太陽之子”。
今年的紅白歌會照常舉辦,雖然中森明菜隱退不再參加,但云上系還是強勢拿下了五組表演嘉賓。
只不過雖然此時表演的是自家公司的藝人,甚至可以說是他親手打造出來的。
但也說先生卻對太陽之子的歌不感興趣。
隨便聽了幾句,便無聊的說,“你們看吧,我去洗個澡。”
羽生苑子知道大兒子應酬累了,看了眼時間後說,“去休息一下,但別忘了一起放跨年煙花。”
羽生秀樹擺擺手道,“放心吧,不會忘記的。”
說完,他便朝着竹苑走去。
先去臥室看了眼在牀上熟睡的二女兒後,他便帶着換洗衣物進入了浴室。
彷彿是小型泳池般的無邊浴池,讓羽生秀樹可以舒服的躺在裡面,一邊享受着熱水的放鬆,一邊欣賞後院的景物。
不過他剛躺下沒多久,浴室門就被推開。
只穿着紗衣浴巾的黑木瞳,赤腳走了進來,跨入池水後,整個人依偎在了羽生秀樹身邊。
此情此景,不禁讓羽生秀樹想起當年在寶冢,他與黑木瞳在溫泉酒店裡的第一次。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自然不會再提當年之事。
只是默默摟了摟黑木瞳,難得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兩人就是這樣靜靜的待着。
許久後。
換了衣服的羽生秀樹,以及懷抱已經醒來的羽生夕舞的黑木瞳,一起走到羽生家宅的院子裡。
羽生秀利和羽生結衣已經把提前準備好的煙花擺了出來。
看到哥哥和黑木瞳後,立刻大聲道,“時間快到了,我要點菸花了。”
旁邊看着表的羽生結衣,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已經到了,快點快點。”
看到弟弟點燃引線,羽生秀樹伸手捂住羽生夕舞的耳朵,小寶貝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來看去。
砰!
煙花飛上夜空,炸成漫天絢爛的顏色。
羽生秀樹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他面帶微笑,輕聲呢喃。
“再見,一九八八。
你好,一九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