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裡的白馬王子

李清柔的話還沒說完,江寧燕已經撲了上來,還一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模樣。

李清柔見苗頭不對,趕緊躲到楚微微,林可可身後,然後還不知死活地扮起鬼臉,繼續挖苦她:“你呀!就是因爲外表像個小孩子,思想也像個小孩子,所以那個小男孩才喜歡找你嘛!你想想,他爲什麼不來找我,就是因爲我的外表成熟,嫵媚,連思想也是最成熟的……”說得出這番話來,還敢大言不慚的吹噓自己的,大概只有李清柔了。她的這一番話,引起原本想置身事外要一邊涼快的楚微微,林可可也不禁大笑起來。

江寧燕隨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榕樹子,做出標準的投球動作——瞄準正前方,用力一丟——正中心——李青柔高挺的鼻樑!

李清柔苦着臉,和江寧燕的得意笑聲,楚微微與林可可的幸災樂禍,成了有趣的對比。

“纔開你一個小玩笑,就這麼小心眼!每次都丟這麼準,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硬——完了我的鼻子!”李清柔摸着她通紅的鼻子,埋怨着。

剛剛這一幕要是讓一羣苦追着李清柔的男生同胞們看到,江寧燕非被衆人追着打不可。因爲如花蝴蝶般的李清柔一進校園,就逃避不了被蜜蜂追逐的命運,所以,只要是男的,就沒有人不認得她;但她的同性緣也跟異性緣一樣好,最主要是因爲她的頭腦很單純,永遠不會記仇,記恨,所以大家都喜歡跟她在一起。

江寧燕哪管得了這麼多!報仇最要緊,而且她向來對自己的“投球”準確率很自負,幾乎是百發百中。

江寧燕笑的比誰都賊。“這是你自找的,而且有你的“協助”,我的技術好像愈來愈好了——你不覺得我最近都能很準確的砸住你的鼻子嗎?”寧燕老是嫌自己鼻子不夠挺,不夠好看,每次看到清柔那高挺,漂亮的鼻子,她都會忍不住手癢。

李清柔摸摸鼻子,一副大姊的模樣。“見你一次面,我的鼻子就在倒一次黴,現在我的鼻子已經對你過敏了……”

寧燕意味深長的笑着。“等我把它變得跟我一樣塌的時候,看它還敢不敢過敏?”

楚微微見她們兩個鬧得差不多了,趕緊出來圓場。

“行了,你們兩個的鬧劇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們現在要討論明天可可要答覆那個男同學的事。可可?”

三個人一起轉頭盯住可可,剛纔的嬉鬧刻被拋在腦後。

可可上了大學,還是參加演講性的社團,理所當然又造成轟動;一些有眼不識泰山的人,也終於見識到了這位連續三年奪得全國青年組演講冠軍的奇女子的厲害。所以她才進校門沒多久,就成了風雲人物;只要有演講比賽一定都少不了她,尤其是對外的一些重要比賽,連學校當局都很重視她。她這個大學菜鳥因爲演講魅力而出盡風頭,除了引來讚歎與鼓掌外,卻也引來了一位男同學對她的“着迷”。

這位男同學叫許鳴,高中和她們四個人同校,因緣際會,常常聽到可可精彩生動的演講,每次都還特地錄音,回家再聽歌好幾遍才肯罷休,也因此對可可着了迷,只是不敢開口有所表示。有時他遠遠的看到可可。還故意繞遠路走,生怕與自己傾慕的人面對面,卻無話可說;就這樣,他暗戀了可可快三年,直到高中畢業,本準備要將這段單戀埋藏起來時,卻意外的發現又再次與可可同校。於是,他相信這是老天爺的安排,才鼓起勇氣寫了一封告白信,親自交到可可手上。

可可看完信後,馬上召集人馬,商量如何對策。“你說他長得高高瘦瘦,文文靜靜的——那你對他感覺到底怎麼樣?如果不錯,就答應跟他做朋友;如果不好,就明白告訴他,省得以後麻煩!”這個清柔出的主意,又快又準——可是她自己卻常常做不到這一點她長得漂亮,自然是萬人迷,但她偏偏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她就有了一堆的“男”朋友,至於真正的男朋友倒現在還沒出現。

微微也就事論事地道:清柔說得也對,愛情這東西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不過,千萬不要因爲不好意思而勉強自己!”微微還特地看了清柔一眼,而清柔根本不曉得微微是在拿她暗喻,還頻頻點頭,令一旁的寧燕吃笑不已。

可可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孩,面對問題,當然早已深思熟慮過了,於是她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意思只是想和我做朋友,並沒有其他不合理的請求,我想——我可以接受。”她簡單清晰地說出重點。

寧燕第一個拍手贊成。“好啊!好啊!他是對你最好的一個男人,我舉手同意。”

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寧燕,同時開口道:“又是你的直覺?”

寧燕點點頭。

微微拍拍可可的肩膀,大有替她高興的神情,微笑道:那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一個心了,寧燕的直覺比神仙還準,而且從沒出錯過!”

青柔忍不住捏着寧燕粉,嫩健康的臉蛋,實在有點嫉妒她。“她啊!除了運動神經特別強之外,連腦波也這麼強,都快變成活神仙了。從認識她以來,她就不再相信氣象臺,只要跟着她,永遠不必擔心明天要不要帶雨傘!”青柔頓了頓,熱切地盯着她。“寧燕,你想明天是不是大晴天,我明天有個約會……”

寧燕一翻白眼。“你真當我是鐵口直斷,預卜先知啊!想知道明天天氣概況,不會看氣象報告——況且我的預感是偶爾纔會有的,又不是說來就來,你當我是特異功能啊?”

青柔興致不減。“說嘛!準不準沒關係,就當作好玩……”

寧燕壞壞地看着她。“如果我說明天會下大雨,還刮颱風呢?”

清柔還當她說真的,一聲慘叫:“完了!完了!那我的約會不就泡湯了!”

可可看着寧燕,微微笑說:寧燕從小到大老是夢見天使般小男孩,飛翔的金龍,還有一個看不清臉寵的高大男人,而且直覺,預感比誰都敏感,我想寧燕不是普通人——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是普通人……”

微微清柔也深表同意。

寧燕被她們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搖搖頭。“只不過是常常做些奇怪的夢,第六感準確一點而已,難道這樣就不是普通人了嗎?不要!我寧願當普通人,普通人可以自由自在,這樣最好!”

今天就是禮拜天,而且是個颱風,下雨天。雖然只是刮個小颱風,但它的行蹤突然,令氣象局的人員都大吃一驚!它本來只是一個在本島外圍行進的颱風,根本不會登陸,沒想到它竟然轉彎轉到臺灣來!

不過,對這件事最感不可思議的人是寧燕!她沒想到是昨天爲了戲弄青柔而說的話,竟會成真?所以當她起牀之後,一看到外面的天氣,足足讓她發了三分鐘的呆,然後她才夢遊似地下樓去。

江天麟原本埋首在報紙堆中,一擡頭就看見他的寶貝閨女像遊魂般地在窗前走來走去,不由愣了愣。“燕兒,今天不用上課,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通常星期天寧燕非睡到中午是不肯起來的,現在才七點多,她就起牀了,實在有點反常。寧燕一縱身,就跳到她老爸面前,睜着晶瑩明亮的雙眼。“老爸,你昨天知不知道可能今天會刮颱風?”江天麟微微笑着,縱使他已是中午,卻仍有張英俊的面孔,有瀟灑的氣質。“是不是你的第六感又在昨天告訴你啦?!”對於女兒向來準確的預感,他這個做老爸的只覺得新奇,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我昨天只是隨口一說,目的是要嚇唬一下清柔而已!她很茫然地道。

“既然是這樣,你何不將它當作是巧合,別想太多……”

寧燕想了想,這才點點頭,吁了一口氣。“看來它真是巧合而已,還好……”她可不想因爲她無心的“烏鴉嘴”。而被清柔埋怨終身。

當晚,寧燕又做了個夢,而且夢境清晰,令她忐忑不安,一早,她就把其他三個人又叫過來,並將她昨晚的夢說給她們聽。

“男人的身材十分高挺,魁梧,穿着一種奇怪的衣服,好像是長袍——這怪衣服穿在他身上更凸顯出他的領導者氣息;就像王者一般,似乎有一股天生俱來的優雅氣質,及一種威嚴令人抗拒不了的風姿神采。”

“我總是看不清楚他的臉,可是我又可以感覺得到他正在看着我,那種被人盯視的感覺很奇怪,但我並不感到討厭,反而覺得有一種暖暖的幸福。”寧燕說到這兒,面露陶醉的神色。

“我在夢裡問過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但,我的疑問從來沒有得到回答。我只能感覺四周的氣氛在變動,似乎有一種溫柔的情思衝塞在我和他之間……“然後,他伸出貴族般修長高雅的手指——我竟然也毫不猶豫的遞上我的手,才一轉眼,我就被他擁進懷裡。在他寬闊溫柔的懷裡,我不再感到不安,更沒有羞澀,只有那滿溢的幸福感——我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我幾乎還聽得到他的心跳,感覺得到他的體溫……”

“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你快說呀!”清柔激動地搖撼着寧燕,好像這樣瑤動她,答案就會自動跳出來似的。“然後?然後我就醒了!”寧燕沒好氣的道。“我記得你以前是一個月才夢見他一次——這次時間好像縮短了?”微微想了想,如此道。

寧燕點點頭。“而且感覺愈來愈真實;以前我只能看到他,現在卻可以觸摸到他,而且,我到現在都還感到餘溫猶存似的……”

清柔如夢幻般的眼神,陶醉地道:“說不定他就是你的白馬王子。你們瞧,多麼羅曼蒂克啊!要是我也能夢見我的白馬王子,那該多好!”可可敲敲清柔的頭,促狹道:“醒醒吧!大美人,光天化日之下,竟還在做白日夢!”

清柔眨眨眼,白了可可一眼。“我難得做一次白日夢,你就非得狠狠的打醒我不可嗎?”“我就是怕你真的陷下去!”可可提醒她。

清柔哼了哼,又自兀自做起白日夢來了。

微微故意作弄她。“憑我們李大美人的國色天香,還怕找不到白馬王子嗎?只要你去電臺廣播一下,保證全國青年羣起呼應,你害怕找不到一個白馬王子?搞不好你要十個,二十個也沒問題。”三人大笑着,連清柔聽了也覺得好笑。 可可,你和你那個他現在怎麼樣了?說來讓我們聽聽。”微微突然提起,其他兩個人也趕忙附和。可可啼笑皆非的說:“什麼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說好要當朋友的,你們三個好像巴不得他今天就變成我的男朋友,明天就變成我丈夫似的,真像是我沒人要,只有他會欣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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