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振的身影在第七層空間內急速的穿梭着,道道殘痕在虛空之中留下……
他從遁入虛空的那刻起,便更加真切的感受到維納就在這層,而且他所走的路線也恰好正確,他與維納間的心靈的波動更是準確,大哥,很快我們便可以相遇了,這五年來不知你過的可好,天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五年間的非人磨練造就瞭如今的天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正的成長起來,從他的腳下朝着北方不斷的向前移動,地面之上皆是一片片茫茫的大草原,青青的綠草,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清新,讓人不由的想多呼吸幾口。
綠草成蔭,一片極爲寬闊的空間便如此延伸開來,一道道的風景從天振的眼球處掠過,受此地環境的影響,天振緊繃的心也是出現了難得的愉悅。
即使速度不慢,天振也足足的花了三天多的時間,不過這三日,他仍舊沒有找到維納,但他卻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反而心中諸多的心事在這片極好地環境中得以釋放,同時他也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片空間絕對足夠大,如此一來,那兩人想要追殺他也並非易事。
此刻,他的雙目停留在不遠處的一處密林之中,那裡,他感覺到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當下,他的心中卻是一陣激動,在距離這密林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時,天振卻是小心翼翼的降落下來,身影落在這密林之中,他仔細的掃視着密林的四周,瞧得四下無人後,他纔在心中長長的吐了口氣。
然後再放心的向着前方走去,憑藉着心中的那份微妙的感應,他的雙腳也是快速的向前移動。
就在他感應不足百米時,密林之中,一名長髮長滿鬍鬚的男子仿若野人一般,隨即不由的朝後望去,是誰,給我出來,男子大喝一聲道,氣勢如虹,隨即男子謹慎的朝着前方移動而去,在即將達到這密林盡頭時,他瞧得眼前紫袍男子的相貌後,臉上先是一怔,緊接着臉龐上立刻涌現出狂喜之色,擡頭望着密林處不遠的那紫袍青年,大喜道:“四弟,是你嗎”?
大……哥……,天振哽咽的開口道,隨即快步的走到維納的面前,擡頭間,便看見維納的臉上多了一絲淺淺的傷痕。
大哥,你的臉怎麼回事?他吃驚的看着那道留下淺淺傷疤的痕跡,不由的失聲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不小心被一羣野獸襲擊了,維納很是淡定的說道。
看着維納沒有正視的且帶着躲閃的目光,天振心中卻是帶着疑惑,開口道:“大哥真是這樣嗎”?天振不確定的問道。
四弟怎麼這般看我,難不成你以爲大哥說謊,維納微微一笑道,不過他的目光中卻帶着幾分真摯。
沒有,既然大哥如此說,那我便相信了,天振倒不是一個尋根追底的人,所以自然不會去質疑維納的話。
四弟,你這幾年過得可好,維納微微沉默後,忍不住的開口詢問道。
還行吧!
這幾年之內由於我的修爲太低,四處流亡奔波,日子也還算能夠混的過去……
哦,那還是不錯的,這幾年來,我和你三哥也沒有閒着,我的修爲也已經達到神尊初期巔峰,而你三哥也達到神尊初期,維納接着道。
三哥,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恩恩,他還好,好了,四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到住處在詳細的聊吧!維納提議道。
好,聽大哥的話,我們走吧!天振立刻應道。
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兩人便朝着天邊飛去,羣山之中,無數的山峰聳立突兀而起,山峰與山峰之間很是密集,仿若相連的兩塊石頭一般,兩人的身影穿過數十道山峰,朝着羣山中的一塊天然乳石洞飛奔而去。
四弟我們到了,這便是我和老三住的地方,維納邊朝洞口走去,邊向天振介紹道。
你們就住在這種地方,天振目光朝着這片洞口望去,只見洞的入口略顯寬敞明亮,而洞內彷彿傳出一陣陣熱流一般,這股熱流卻不怎麼讓人感到炎熱,反而有種輕微的舒服感,進入洞口之內,這種熱流則更爲直接的體現出來,洞內的石壁之上,一道道坑窪的痕跡顯露出來,一些石壁上甚至出現斑斕的痕跡。
隨着兩人緩緩的深入,洞口處雖是頗爲寬大,但進入裡面洞卻是越來越小,隨着這崎嶇八彎的向洞內延伸,越來越小的洞好似走到極端,當再次向前移動時,卻又彷彿豁然開朗一般,
洞口又漸漸的變得寬闊起來。
又走了大約數百息的時間,只見維納的腳步突然一停,朝着不遠處的洞內喊道,老三,出來瞧瞧,這是誰來了……
大哥,不是說了,我今天還要多運轉幾次經脈嗎?而且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一聲懶散的聲音瞬間傳出。
隨即又是一聲哈欠,智殘懶懶的走了出來,當他眼睛瞥向那一襲紫袍的青年時,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開口道:“你是老四。”
嗯,三哥,是我,天振立刻向前激動的走去。
等等,你真的是老四,智殘不放心的再次問道。
如假包換,天振瞬間便走到智殘的身邊,給了智殘一個大大的熊抱。
就在他抓住智殘的手袖時,只覺得其中一片空虛,他的心中立剎大驚,三哥,你的右手呢?
天振呆呆的退後一步,眼光灼灼的看向了智殘的右手袖。
沒什麼啦,自己惹事不小心被人砍了,智殘很是平靜的說道,不過天振分別的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幾分苦澀與不甘。
智殘,天振可以說是極爲了解,雖是頭腦簡單,但也絕不會輕易去招惹別人,又怎麼會被別人砍掉右手。
此刻,天振不由的將維納和智殘的傷勢聯繫在一起,仔細一想,他頓時發現了問題,那就是以維納的修爲,想要傷到他的野獸也不多見,明顯言辭之中帶着謊言,而他卻又是什麼原因向自己說謊了,又或者說是有說不出的苦衷,天振一想之下,便思考到了這些問題。
微微沉吟,天振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之色,不由的看向了兩人,隨即正色道:“大哥,三哥,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能回答我嗎?”
老四,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了,何必這麼見怪呢?智殘看到天振興奮的開口道。
我究竟是不是你們的兄弟,若是,你們身上受傷的真正原因爲何不能夠告訴我,我們難懂不是真兄弟嗎?真兄弟難道就不應該患難與共,共同擔當嗎?
老四……智殘重重的喊了一聲,不由的沉重的嘆了口氣,開口道:“四弟,不是任何事情我們都要告訴你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要比知道的更好”,說完這些智殘方纔緩緩的閉上眼睛。
不錯,四弟我們受傷是小,“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有些事情,到了時候,我們自然會告訴你原委,記住有時候隱忍纔是以退爲進的關鍵。
天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無奈道:“既然兩位哥哥不想說,我便不再追問便是”。
三人雖是在這洞內說話,但各自的心中卻都有心事,話語間也算是融洽……
一段時間後,氣氛漸漸的隨着時間而有些沉悶,這種沉悶的氛圍持續了一會兒,還是維納率先打破這種氛圍的,兄弟幾個,別一見面就這幅德行,老三老四,我們好久沒有喝過一場,今天我們便痛快的喝一場如何,維納豪情萬丈道。
確實如此,大哥,不過這個地方能喝酒嗎?天振瞧了瞧四周皆是一片雜草的山洞。
維納尷尬一笑,這個我倒忘記了,他大手一揮,地面的雜草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大哥,好功夫,天振眼睛一亮由衷的讚歎道:“他能夠感受到維納輕輕揮出的這一下,絕不平凡,仔細觀察之下便立剎覺察出其不同之處。"
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沒有感受到周圍任何靈力的波動,僅僅如此,維納這看似簡單的一招之中,卻是蘊含着某種道理。
這點天振看不透,但卻知道維納已經達到觸摸天地大道的邊緣。
大哥,沒想到你已經達到觸摸道的邊緣。
呵呵,運氣而已,在來到此地的幾年之前,我便因爲機緣而得到了一位仙人的衣鉢,得到他所修大道部分的傳承,所以此術也算不上什麼能登大雅的功法,維納頗爲感慨道。
老四,你走的這幾年裡,我們倒是搜刮了不少的好酒,這就拿出來給你嚐嚐,一旁的智殘摸了摸光滑的頭,衝着天振齜牙一笑。
既然有好酒,我們兄弟三人難得重逢,便好好的喝一場,這次我們全憑本事,誰也不要將酒水逼出體外,如何,天振提議道。
切,老四,你這是小瞧我嗎?
智殘指了指不遠處的酒,又用手向天振指了指,立刻發出一種挑釁的目光。
哦,你是三哥,小弟當然不敢小瞧你,不過,若是我的記性不怎麼好的話,上次喝酒大哥是最厲害的,好像還有某人喝着喝着就這麼倒下來了,大哥,你記得是某人嗎?天振一臉天真無邪的看向維納,又朝着智殘嘻嘻一笑,一臉人畜不犯的模樣。
“你……”,智殘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來,反而是老臉難道尷尬的一紅,狡辯道:“上次不算,我們這次再次,我記得上次可是你們兩個同時出手的,這次不帶這麼玩”。
好了,老三老四,不要多說了,我們再不喝,那酒就等着急了,維納打着圓場道。
三人盤膝而坐,在他們的中間突兀的出現一張桌子,幾人就這麼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喝起大碗的酒。
酒入腸胃,天振分別的感受到這酒中的另一番滋味,這酒不同於他以往所喝的酒,沒有極辣和燒灼腸胃的感覺,更沒有股股清涼感傳入他的腹中。
此酒,入口極苦,讓人有種難以下嚥,但細細品味之下,卻有着一絲清爽和絲絲甘甜,入到腹中,卻是溫暖人心,這種溫暖並非表面的現象,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天振原本微閉的眼睛也在此刻放出一陣光芒,好酒,果真是好酒,苦中帶着絲絲甘甜,穿腸讓人回味無窮,大哥,這酒叫什麼名字,天振突然開口道。
哦,老四你倒是品味到這酒中的精髓所在,不錯,維納微微點頭,隨即開口道:“苦盡甘來。”
此酒沒有其他酒那麼火烈,更沒有能夠加持真元的功效,可以說是一種極爲普通的酒,但他卻有其他酒中沒有的一種物質,老四,你知道嗎?維納莞爾一笑。
其他酒中沒有的,天振先是一怔,隨即充滿着疑惑之色。
哈哈,大哥,你拿這種問題考四弟,是不是有點……智殘可是記得當初維納得到這種酒後,也是品味了半日之久,方纔說出讓人震驚的二字:“酒魂。”
不錯,這種看似極爲普通但卻不平凡的酒中蘊含着一種酒魂,這也是他能夠感染人的獨特之處,酒魂之中,種種的苦楚顯露出來,酒入愁腸,讓人心中油然而生的產生情緒。
然則,仔細品嚐一下,便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一絲甘甜,這絲甘甜仿若讓人看到希望,看到明天,更使得人精神爲之一震。
讓我猜猜,天振微微一笑,然而雙眼微微閉上,仔細的回想着喝酒的種種過程的體會和心得,不一會兒,他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難不成你猜出來了,維納看着天振那份自信的模樣,不由的問道。
不錯,大致已經瞭解其中的種種,若我猜測的不錯,這酒中蘊含着一股思苦的感情,這感情我雖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卻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當然這僅僅是我接觸時的感悟,但當我仔細回味之間,便對這酒中的思苦之感加深了幾分理解。
大哥,如我所料不錯,這酒中存在着酒魂吧!天振一語道破。
一邊的維納只是點點頭,不錯,你猜對了,他心中雖是驚訝天振的領悟能力,但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情感顯露出來。
而一旁的智殘則是瞪大眼睛,張着嘴巴,用極其誇張的樣子看向天振,老四,你可真牛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猜出來。
智殘拍了拍天振的肩膀,朝着維納開口道:“大哥,四弟的表現可沒讓你失望吧!”
嗯,能在這麼段的時間內就猜到答案,的確不錯,但是和我比起來,卻還需要努力呀!老四,你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維納一本正經道。
維納一邊鼓勵天振,一邊不忘記打擊他。
天振只是點點頭,此刻的他依舊沉浸在剛剛苦盡甘來的酒中,倒是沒有太過注意維納的話語,他沒理解,可一旁的智殘全然聽在耳中。
他朝着維納一望,隨即疑惑的摸起自己的頭來,嘀咕道:“什麼時候自稱是正人君子的大哥也有一天變得這麼無恥,明明自己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感悟到酒中的精髓,卻說老四還要努力等什麼屁話,真讓人無語”。
時間匆匆而過,三兄弟從日落喝到日出,這三人的酒量也是驚人,即使不用真元去消化和逼出酒力,也是足足喝了數十壇烈酒,洞內的地面之上,皆是他們滴落的酒水,就連衣衫上都被酒水浸溼不少,他們此刻的樣子也是狼狽不堪,東倒西歪的躺在地面之上。
天振只覺得腦中好似有着無數的星星在移動,他看向四周,只覺得這裡的物品不斷的移動着,頭更是昏沉沉的,他此刻沒有用真元去化解酒的後勁,反而臉上帶着一絲滿足,瞬間栽在地面上昏睡過去。
而洞內,除了爛醉如泥的三人發出的呼嚕聲,便再也聽不到其他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