鋌而走險

慕容良讓人掌起燈,朝着牀鋪看去,待看到牀邊那一抹血跡後呼吸一頓,沉着臉快步上前查看。

牀位處,一把染了血的匕首靜靜地躺在地上,想着應該是宋鈺察覺有人,所以揮了一刀出去。

雙手緊握匕首,慕容良眼裡迸發出駭人的殺氣,門外淮平進來,忐忑的回稟:

“主子,負責宋姑娘院子的四名暗衛,被發現倒在地上,皆是一刀斃命。”

“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人。”

慕容良這會渾身顫抖,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來,淮安見此景,立馬帶着人往出去走。

“等一下。”

聽到消息的淮南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他今天出任務纔回來,被安排在府門外警戒,進來第一時間就在院子裡搜查,果真讓他找到了一些東西。

“主子,我在院子花圃裡發現了這個。”

淮南是見過噴霧瓶的,上次就是他去調查,通過這個東西,才順利找到扔宋鈺下井的人。

慕容良接過瓶子後,快速的回房間取出那個手電,朝着院子一照,瞬間讓他燃起了希望。

“集結暗衛,順着發光的痕跡找。”

慕容良拿着手電不斷的掃過四周,他發現帶走宋鈺的人輕功了得,往往一點過後,直到很遠,纔會有發現。

斷斷續續的光點指引着他們,慕容良看的仔細,一行人跟着記號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外。

淮南悄悄地走到門口,取了小手電貼着門仔細查看,待看到熟悉的光亮後,打了一道手勢。

慕容良指揮暗衛呈包圍狀圍起院子,做了留活口的手勢後,運起輕功便朝院子縱去,還未落地,就聽院子裡傳來幾聲調侃。

“老三,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那女人被你一腳踢得口鼻都出血了,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嘿嘿…哪有老大那一腳狠,那女人估計肋骨都要斷幾根。”

慕容良聽的雙眸充血,藍色的眼眸裡盡是滔天殺意,這會也不顧留不留活口了,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擊殺了說話的兩人。

另外兩人一出門就見此一幕,神情緊繃起來暗道一聲不好,也不管宋鈺了,提起輕功就要逃,卻被慕容良帶來的暗衛團團圍住。

兩人見逃不掉了,打算拼死一戰,慕容良舉劍站定,冷冷的開口問道:

“誰是老大?”

兩個黑衣人並未回答,抽出兵器,準備突圍出去,慕容良見此,哪會給他們反抗的機會,長劍刺出,一息之間竟斬下其中一人手臂。

哀嚎聲響起,慕容良看着冷眼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開口道:

“看來就是你了。”

老大心驚慕容良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心下不敢大意,擡起刀就朝他襲來。

慕容良看此景,並不想與他過多糾纏,他一心想着剛剛那兩人的談話,這會只擔心宋鈺怎麼樣了

叮囑淮南留活口,慕容良快步進了房間,待看到手腳被反綁,毫無生氣一身腳印的宋鈺就那麼躺在地上時,慕容良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快步走過去解開繩索,慕容良小心的撥開她如墨般的頭髮,遮擋下的臉露了出來。

大驚之下慕容良呼吸都要停止了,只見宋鈺半邊臉都是血跡,口鼻裡不斷的在往外冒血,眼窩處也烏青一片。

慕容良來不及多想,輕輕的抱起宋鈺,生怕自己太用力,讓懷中之人再受傷害。

“主子,那兩名黑衣人已經活捉,是否…”

慕容良冷着臉,頭也沒回的說道:

“問出幕後主使,別讓人死了。”

“是。”

淮南幾人猛然看到宋鈺的樣子,一愣之下,轉過身便開始暴揍已經受了重傷的兩個黑衣人。

他們雖然和宋鈺相處不久,但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實意,這會看到她滿臉是血的被抱出來,怒火中燒下揍的黑衣人連連慘叫。

慕容良將輕功運行到極致,淮南跟在後面不遠處,剛到府上,不用自己主子提醒,他就知道該幹什麼。

將人小心的放到牀上,淮平打來熱水,慕容良親自擰乾毛巾,替她擦拭臉上的血跡。

夜裡的風吹乾了血跡,鼻子和嘴裡已經停止流血,等到慕容良完全擦拭乾淨,纔看清右邊眉骨處有道傷,下巴腫了起來,嘴脣上也有一道醒目的傷口。

握着毛巾的手不斷收緊,慕容良大吼一聲:

“樺神醫還沒來嗎?”

淮平端着水,打算出去看看,這時門外淮南提着樺神醫快步走了進來。

樺神醫還穿着寢衣,對於自己經常從睡夢中被帶走,已經習以爲常了,他還以爲那個丫頭又出啥小問題了。

翻着白眼被淮南提進來,結果站定在牀邊時,還是被現在的宋鈺嚇了一跳。

“這怎麼滿身腳印?”

樺神醫神情緊繃,認真檢查起來,除了受傷的臉以外,在徵得慕容良的同意下,伸出手按了按宋鈺的肋骨。

看到他皺眉,慕容良沉聲問道:

“如何?”

樺神醫替宋鈺捏了把汗,看着慕容良明顯的怒火,撿了要緊的說:

“頭部沒有大礙,眉骨處有傷痕,下顎沒有脫臼,只是有些腫脹,手臂與手背都有淤血,最下方的肋骨有點錯位,不過問題不大,儘量不要大動作,兩月就可痊癒。”

“至於身體其他部位有無受傷,這我就不知道了,她當時應該是護着頭,所以身體上,應該會有傷。”

聽着樺神醫的敘述,慕容良雙目赤紅,咬着牙,說一句都出去,衆人不明所以的出了房間,淮南關好房門,指揮着其他人先站遠一點。

房間裡,慕容良心無旁貸的替她褪去衣裙,宋鈺這會若是醒着,一定很慶幸自己穿了睡眠內衣褲。

重要的部位都被擋着,慕容良快速的替她檢查一遍,小心又小心的替她換上新的寢衣,朝着門外開口,卻只讓樺神醫一人進來。

“阿鈺被綁走半個時辰,右側身體遍佈於痕紅腫,是被人打了的,你再把脈看看其他…”

慕容良並未隱瞞宋鈺被綁走的事,樺神醫是他的人,這件事根本無人知道。

“難怪!”

樺神醫摸了摸鬍子,走上前替她把脈,片刻過後放鬆下來,朝着慕容良搖了搖頭,這才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可是一想到白天需要去皇宮,他就擔心起來,她這樣的狀態,要怎麼去?先不說傷口會不會恢復,人能不能清醒過來都兩說。

“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告。”

兩人正無計可施時,外面傳來淮南的聲音,慕容良知道他們必定是問出了什麼,替宋鈺蓋好被子,叮囑樺神醫先給她上藥後,起身出了房間。

“主子,斷手的那人招了,他說不知道幕後是誰指使,只說是凝香閣花娘做的中間人。”淮南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接着道:

“具體爲什麼綁走宋姑娘,是因爲有人出了大價錢,讓她拜師大典過後一定活着出現,並且…並且得是毀了姑娘清白。”

淮南把那人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回稟給自己主子,想着宋鈺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了,明日的拜師大典,該如何是好。

慕容良本想現在就進宮,去求見皇上,希望拜師典禮可以延後,但還沒有什麼動作,樺神醫卻開門出來,神色古怪的朝他招了招手。

樺神醫等他進去後,快速的關上門。

“她這是?”

慕容良站在牀邊,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見宋鈺這會閉着眼,掙扎的想要坐起身,奈何胸口悶痛,讓她根本使不上勁,只能在牀上不斷掙扎。

慕容良怕她動來動去,再傷到自己,不得已點了她的穴,讓她不能再動彈,心急如焚的轉頭問道:

“有沒有辦法讓她的臉看起來與平常一般?”

樺神醫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沉思片刻後便一臉凝重的朝着藥箱走去。

慕容良看他在藥箱鼓搗一陣後,視若珍寶的拿着一瓷瓶過來,猶豫一番後才遞給他。

“這是玉髓露,服下兩個時辰後,見血的傷口便會癒合。”

慕容良聽他說完,有些耳熟這個藥的作用

,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正要給宋鈺服用,卻是被樺神醫一把攔下,有些猶豫的開口:

“這個藥功效驚人,卻是有副作用的。”

“什麼副作用?”拿着瓷瓶的手握緊,慕容良面容緊繃,一雙藍色的眼睛裡滿是血絲。

樺神醫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緩慢道出:

“這個藥是我偶然間研製,只給兩人使用過,其中一人服用過後傷口確實癒合,但三日不到,原先的傷口便重新出現,並且…並且無法癒合,只至流血而亡,還有一人服用過後並無大礙,那人便是…”

“是靈雨?”

樺神醫還沒說完,慕容良卻替他說了出來,心底那一絲熟悉感被放大,一時讓他難以接受。

“是,你當初去了邊關,郡主在你走後便受了傷,具體怎麼受傷的我不清楚,但是公主殿下請了我去,就是想讓我替郡主治療,我當時也說了這個藥的副作用,可是…”

樺神醫有些猶豫該不該說,擡頭接觸到慕容良的眼神後,嘆了口氣便全盤托出。

“可是公主殿下不管不顧,只說一定要讓郡主的臉恢復如初,還說若是治不好,郡主醒來後也會尋死,所以就…”

“不過令我們都沒想到的是,郡主服用後並沒有出現副作用,反而好好的活到了現在,並且再受傷後,傷口也會快速癒合。”

慕容良聽他這樣講,一時間陷入了兩難,這時又聽樺神醫說道:

“這個藥,我是從藍羽皇室的一本書上學到的,只是那本書只有半本,我也是自己後面慢慢摸索出來的。”

“你說什麼?藍羽皇室?”

慕容良面色猙獰,手如鐵鉗一般,死死的抓住樺神醫的手。

樺神醫手被抓的生疼,齜牙咧嘴的想甩開,但依舊被禁錮着無法動彈。

“加入我的血。”

“什麼?”

樺神醫正疼着,猛的聽他這麼說,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把我的血加進玉髓露裡面。”

慕容良又重複了一遍,樺神醫猛的靈光一閃哆哆嗦嗦開口:

“你是說…說…”

“快一點。”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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