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兩不相欠了
那隻叫米老鼠的小東西,是立體的是,生動的,就好像蜷伏在羽塵的手心,皺鼻子,努嘴巴,瞪眼睛,在哀悼逍遙宮精逸坊中一同誕生卻不幸早夭的同伴們。
任伽年微微顫顫地站起來,其實他早就該起來的,任亦濘是自己的獨生愛子,自己不是不知道這藍印花布的來龍去脈,可是卻縱容他將藍印花布在逍遙宮精逸坊大規模地印染,在接到那一百萬匹訂單的時候,父子兩人是多麼的沾沾自喜。大師兄說過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該面對的就一定要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承擔。這就是報應,逍遙宮的報應,眼前這個瘦弱女孩給自己和兒子的報應。
“羽塵姑娘,我……” 任伽年哽噎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求她嗎?求這個被自己兒子欺騙的女孩來拯救逍遙宮的精逸坊嗎?他有這個資格,有這樣的立場去開口嗎?
娘曾說過,逍遙宮的七宮主一向是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可羽塵眼前的男子大概才四十不到,卻猥瑣得如一個老叟,滿臉的疲憊,蒼白的雙頰,慘淡的容顏,吞吞吐吐的話語。
“你是主犯還是從犯?”羽塵問:“也就是說這個倒傾嵐苑來偷師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還是你兒子?”
“我?”這算什麼問題,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有區別嗎?任伽年愣了一愣
。
“我是主犯!這主意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也是我一個人實施的,跟我爹沒有關係。”任亦濘大踏步向前,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呵呵……任亦濘,我是傻裡吧唧的,剛纔孫老先生和我娘都說了,可是就算我再傻裡吧唧,這話我也不信。跟你爹沒有關係?精逸坊的主事是你爹,沒有他的同意,會在短短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建造起這麼大一個藍印花布的印染工房?染莊和紡莊是我一手建造的,我很清楚要建造這麼個工房要有多大的工作量,需要多少人力和物力,其實說實話,就這點上,我是非常佩服逍遙宮的,實力的確不凡,擱在染莊和紡莊,我預計最起碼要多一倍以上的時間。你是個男人,我知道,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也知道,可是這種欲蓋彌彰的傻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轉頭有對着任伽年,羽塵繼續執著地問:“你是主犯還是從犯?”
“我是主犯,亦濘是我兒子,養不教父之過,不管怎麼樣,我的錯最大,羽塵姑娘就衝我來吧!”
“好,既然如此,我就認了,認了你這個主犯。那麼從此以後,你跟我娘就兩清了,當年她悔婚出走的錯,如今你兒子從她的女兒身上加倍地討回來了,從此以後你們就兩不相欠了,是這樣的嗎?任七宮主?”
古代的女子講究的是從一而終,林莫蓁的私奔始終是困擾她自己的一個心結,閒幽谷三兄弟說到底,那都是一家人,親兄妹,一口氣憋過了也就算了,可這個任伽年,纔是關鍵所在。剛剛林莫蓁跪在他面前聲淚俱下的場面深深震懾了羽塵,這個心結,羽塵一定要幫助孃親打開,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徹底了結的機會。
“好好好……我和莫蓁從此兩清了,我以後就當她親妹子一般,那麼……” 任伽年忙不迭地點頭,林莫蓁生了個這樣的女兒,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收穫,其實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任伽年也差不多都忘懷了。
“娘,你聽見了嗎?呵呵……”羽塵已經看到林莫蓁釋懷的笑容,這就足夠了。
“嗯……任七宮主,我娘棄了你,你兒子騙了我,這下已經兩不相欠了,你還那麼什麼?”羽塵對着任伽年,笑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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