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爭吵

“報告!”調查小組的組長跑過來,無視掉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的新手向尼克敬禮。

“說。”尼克受到紀海宏散發出的殺氣的感染,對那個被毆打的新手也沒有多大好感。

調查小組組長攤開手上的記錄本:“經過對現場的初步觀察,根據腳印的形狀來判斷,對方應該有六到十人不等,所用武器有俄式槍支和美式槍支,並且擁有絆雷等爆炸性武器,倉庫內的監控資料被損壞和帶走,電腦的硬盤甚至是主板都被拆卸帶走,部分紙質資料也被席捲一空,根據分析,守夜者情報站擁有的秘密文件可能會被破解,屆時,所有分部和總部的聯絡方式、分佈位置都會被暴露。所以我建議,立刻上報總部,更改相關數據。”

尼克聽到這裡,反而鬆了口氣:“用不着,總部和每個分部的聯絡方式都不同,守夜者情報站裡也沒有關於其他分部的位置資料,敵人也只能獲取部分近期總部的行動命令和某些客戶的信息資料罷了……”

說到這兒,尼克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他張大了嘴巴,就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金魚,努力的呼吸着空氣。

紀海宏的表情更陰沉了。

調查組長對於氣氛的突變很是莫名其妙,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應該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是長久養成的職業素養讓他沒有多嘴,再次向尼克敬禮,他快步跑回去工作了。

“這……”尼克震驚良久,如果所謂“紀海宏的親弟弟”還活着,並且受到了烏爾弗裡克的保護,這個情報肯定會引起某些勢力的興趣,也許還會接觸“紀海宏的弟弟”。雖然紀海宏死了,但是他的敵人有很多沒死,萬一某些勢力不願意放過他,現在守夜者情報站又處於癱瘓狀態……

前途難料啊。

紀海宏比尼克還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萬一自己的情報——哪怕是假的情報被泄露,也會對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明眼人都知道,戰神和死神是死對頭,戰神死後,他的弟弟卻受到死神的保護,這裡面肯定有什麼秘密。而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喜歡探秘的人。

遊艇被封存,倉庫裡的武器裝備全部被帶走,只剩下一些破敗的桌椅。尼克和他的部隊必須儘快帶着分析報告和大衛返回總部,犧牲的成員也會被安葬。紀海宏目送他們登上大貨車,駛向遠方。

回到倉庫,撫摸着遺留下來的桌椅。紀海宏彷彿還能聽見他們插科打諢時的歡聲笑語,還能聽見他們工作時的一絲不苟的對話,還能聽見他們討論國際事務的惡搞性發言。而現在,這裡卻成了一片死地。就像荒無人煙的切爾諾貝利,籠罩在一種看不見的陰雲之下。

這些事情的發生,到底和之前的事情有沒有關係?在盤山公路上守夜者情報站成員遭人襲擊,在漆黑的夜空中,大衛和自己駕駛着戰鬥攻擊機迎戰敵機。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盤山公路上的襲擊者和黑衣組織有沒有聯繫?那個企圖報復鈴木次郎吉的不明勢力,和這件事又有多大的聯繫?

他都不知道。

來到被封存的遊艇,紀海宏走了進去。他替大衛傷心,同時也爲自己的過去傷心。情同手足的戰友們都死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埃拉好像還喜歡大衛?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一種蒼涼的感覺涌上心頭,紀海宏懷念起以前和伊森隊長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有些悲傷。

悲傷有什麼用!紀海宏擡起頭,眼睛裡閃爍着詭異的光芒。他們都希望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嗎?烏爾弗裡克說這裡面有古怪,如果有古怪,查下去就是了!如果伊森他們的死真的和黑衣組織有關係……

那位先生,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品嚐您的鮮血呢。

……

別墅。

灰原一大早剛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步美的媽媽給她準備的早餐,就接到了紀海宏的電話。電話裡紀海宏的語氣十分的嚴肅和強硬,要求灰原必須立刻來自己家,不能帶其他人來。灰原立刻想到可能出事了,編了一個藉口給步美,很快的趕往紀海宏別墅。

紀海宏沒有通過別墅內的遙控按鈕開門,而是親自出來給灰原開的門。紀海宏的裝束讓灰原感覺事情不妙,一身漆黑的作戰套裝,手中還握着一把手槍。

開門後,紀海宏還特別留意灰原的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然後兩人進屋。

“到底怎麼了?”剛一進屋,灰原奇怪的問。

“守夜者情報站,知道吧?”紀海宏沒有正面回答。

“當然,就是你的那個朋友的下屬機構吧?”灰原說。

“現在不是了。”紀海宏的語氣很平淡。

“哎?”

“昨天下午,準確的說是傍晚,守夜者情報站除了站長大衛以外,全滅。”

這個消息彷彿是一枚重磅炸彈,灰原雖然對他們不甚瞭解,但是對於一個能得到美軍承認的勢力,實力應該是非常強的。更重要的是,這個情報站對於他們的幫助很大,和紀海宏的關係很密切。

看到灰原這麼驚訝,紀海宏說:“昨晚總部派出一支偵查隊來收拾殘局了,敵人襲擊情報站後就離開了,我們沒有見到敵人,而且情報站內部的信息資料也被盜走,所以說,我身爲‘紀海宏的弟弟’這個情報可能會曝光。”

“這個……應該算是個好消息?至少他們不知道你是誰。”灰原愣了半天,說出來這麼一句。

“你真是太小看以前我在國際上的威名了,”紀海宏的表情嚴肅,“戰神的弟弟,多麼誘人的消息啊,而且還受到死神的保護,很多好奇心重的人都會注意到這裡的,除非在這期間國際上能發生更重大的事情,把他們的目光引走,如果實在不行,我考慮去美國那邊,以免對你們造成危險。”

灰原沉默了,她心裡明白,紀海宏可不是在說着玩兒的。

“其實也不要慌,我先觀察一陣,如果沒事的話我不會離你們太遠的,帶好我給你做的發信器,如果有什麼危險立刻聯繫我,先這樣吧,等柯南迴來我再和他商量。”

……

會議室。座標:未知;面積:未知;地區:未知。

所有參加會議的人員表情都很嚴肅,烏爾弗裡克坐在中心位置,表情很平淡的觀察着下屬們的表情。

“這次,我們情報站遭受襲擊的事件還屬於保密狀態,如果敵人公開這個消息,那麼我們就不用保密了,我很期待他們敢這樣做,因爲這樣我們情報部門就可以查到他們是誰。”三葉草情報部的負責人說。

“那麼,估計你要失望了,他們沒有趕盡殺絕,還留一個大衛,我認爲這不是巧合,而是他們故意的,也許是不想和我們鬧得太僵,以後暴露了,還有迴旋的餘地。”負責機動特遣隊調動的負責人說。

“你認爲,我們會給他這個機會嗎?”負責特殊快速反應部隊的指揮官不鹹不淡的說。

烏爾弗裡克撐着桌子站起來,活像一隻正待捕食的野獸:“說完了?那我說兩句。”

會議室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上司。

“情報部門,先保密,然後秘密的調查,所有部門都要積極配合情報部,怎麼查,你們自然知道,我就不說了,還有,如果對方沒有公佈這個事情,那就說明他們害怕和我們爲敵,只要情報部一得手,我們就對敵人發動毀滅性打擊,關於守夜者情報站癱瘓的事情,現在你們怎麼看?”

負責這項事務的情報部負責人站起來說:“最近我們沒有合適的人手去補充缺口,如果想在日本調查襲擊者的出入境資料的話,就必須派遣特遣隊,人數不限,我們在日本還有一些客戶,必須先把他們的事情辦好,否則我們的保密就沒有意義了。”

……

柯南的表情很誇張,這不怪他。剛表白完,剛回來,柯南來到阿笠博士家正準備向後灰原和紀海宏炫耀自己勇敢溫馨浪漫的經歷。卻沒想到紀海宏的消息就像96號汽油一樣把他燒了個外焦裡嫩,白裡透紅,紅裡透黑。

“就是這樣,也許是烏爾弗裡克的敵人乾的吧,也許會牽扯上我,現在我只能在家裡等烏爾弗裡克的消息了,真是不幸,這件事情,我做夢都沒想到。”紀海宏在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嘆了無數次的氣,約翰的女朋友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她知道的版本和真相不一樣。她以爲約翰是爲了救人而犧牲的,在美國。約翰的屍體又被送回了日本安葬……

柯南問:“能把這件事情的相關資料給我看看嗎?”

“當然不行,國際上的紛爭,你們沒力量插手,一個黑衣組織就夠你受得了,這是我和他們的事情,你不要被好奇心害死。”紀海宏頭都沒擡。

“爲什麼?這可是殺人現場……”

“沒有日本人死,沒有危害社會,只是兩方的爭鬥罷了,這種事情在中東非常正常,我分分鐘就能給你找出幾十例同時發生的這種事!你是偵探,不是傭兵!這事不用你插手!”紀海宏的語氣非常的不耐煩和嚴厲,平時喜歡圍觀的灰原都有些愣住了,紀海宏這是第一次對柯南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柯南急了,“這是發生在日本境內的殺人案件!你也看到了,那些懷揣着夢想的人,他們的夢想都被撕碎了啊!”

“那又怎樣!管你什麼事就算是在日本境內死的,他們不是日本人,你不用管,烏爾弗裡克的情報部會處理的,不要擅自調查,反正你什麼都查不出來。”

“我是偵探!你不是也想讓我像看待普通人那樣看待他們嗎!爲什麼發生了這種事情,你卻讓你的朋友自行處理呢?”柯南始終沒有鬆口,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讓步的,他是偵探。

“放棄你那孩子夢想吧!你生活在和平的社會,最多也就是和黑衣組織交鋒,太小兒科了!在中東,沒有警察,只有軍隊!在那個世界裡,強者爲尊!是根本沒有所謂正義可言的!你如果抱着這樣的想法去那裡,只有送死!”

“你說什麼!”紀海宏的話徹底觸及了柯南的底線,什麼偵探就是孩子夢想?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別的他管不着,但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案件,他一定要管!

阿笠博士站在灰原身後,擔心的說:“他們……沒有事吧?”

灰原很淡定:“放心吧,博士,沒事的。”

“我是一名偵探!發生在我身邊的案件我一定要管!立刻給我資料!”

紀海宏相當憤怒,柯南的想法太幼稚了,難道他不明白,自己是在保護他嗎!

“你這白癡!我是不會給你的,你爲了所謂的破案,連身邊的人都不顧了嗎?如果他們注意到你,我保證第二天就會有一枚空地導彈砸穿偵探事務所!到時候,你就在小蘭的墳墓前破案吧!”紀海宏這是誇大其詞了,當然不會這麼誇張,他只是想嚇唬柯南,讓他擺脫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可是他忘了,柯南的逆鱗就是小蘭,他這樣說,是在給柯南提高憤怒值啊。

出乎意料的是,柯南的憤怒值並沒有被提高,他反而變得有些平淡。

“我是一名偵探,”他說,“也許你說的沒錯,對手太強大了,我們無法抗衡,但是,我們的夢想,也不是小孩子的夢想!”

此時,兩人都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互不服輸的盯着對方,希望從氣勢上把對方壓倒。

看到柯南那自信和堅毅的目光,紀海宏突然有些顫抖。他的腦海裡彷彿有一道白光閃過,剛纔積鬱在大腦裡的念頭全部煙消雲散了。

自己是個柯南迷,從小就崇拜着柯南,佩服柯南的智慧和勇氣。

自己從小就夢寐以求的想和柯南做朋友,就算不能幫助他破案,打個醬油也不錯。

現在,自己夢想成真了。

但是,自己又在幹什麼?

因爲當了四年傭兵,所以就有資本在柯南面前張揚了?

灰原不願意被柯南一聲不吭的保護,因爲那樣太提心吊膽,而且只會讓自己覺得欠別人太多。自己是不是下意識的也想這樣保護柯南呢?

就因爲見到了柯南沒有了解過的“世界”,自己就可以這樣對待柯南?

這……不是以前的自己啊。

柯南那自信和堅毅的眼神……

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

自己真的瞭解柯南嗎?

……

(嘟)“你好像漏了一個。”

(嘟)“我這是在爲你留條後路,小心吧,那個小子,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簡單。”

(嘟)“我可不怕打擊報復,而且他們很可能還不知道是誰發起的襲擊,就算知道是誰發起的襲擊,肯定也牽扯不到我。”

(嘟)“你辛辛苦苦培養的武裝勢力,完了。”

(嘟)“這麼肯定?那個叫烏爾弗裡克的人,以前不也是你的……”

(嘟)“他跑掉了。”

通信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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