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軒清醒的時候,齊允都已經醒着和齊銳說話了,剛睜開眼睛覺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腦子裡一片混沌,脹痛一陣陣的傳來,喬子軒眨了眨眼睛,太陽穴就附上了一雙手,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揉捏按壓,喬子軒頓時覺得頭痛舒緩很多,結果下一秒身體猛地僵直,在那個狹小空間裡的一幕幕閃現在眼前,無比清晰的畫面,精確到每一個着重氣息都能回憶的起來,喬子軒的臉頓時緋紅一片。
“剛醒可能有點頭疼,忍忍就好了,這是情獸發情液帶來的後遺症,你睡了一小天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宮凌峰坐在牀頭,將喬子軒的頭搬到自己的腿上,好方便給他按摩頭部,喬子軒身子僵硬着沒有掙扎,眼睛也乾脆閉上了,捲翹的睫毛顫抖着,宮凌峰自然的說着話,氣息從上而下縈繞在他的鼻息間。
“你怎麼會不小心沾染到情獸發情液呢?”一般來說大多數人都知道情獸發情期設發出來的一種紅色黏性極強的液體是要儘量躲閃不能沾到身上的,雖然之前的情況很兇險,但是躲閃那些液體對他們來說還是很容易的,只是沒想到喬子軒那麼敏捷的身手居然會中招。
“我……我也不知道。”喬子軒聽見蕭霖的話,癟癟嘴小聲的說着,語氣也挺憋屈的,他哪裡知道所謂的情獸還能產生那種東西,本來對藥物幾乎免疫的身體,居然在這種東西上面中招,只要想到那個小空間裡的事情,喬子軒就不爭氣的臉紅心跳。
“這種事連十歲小孩子都知道,你居然……”項欽很不厚道的看着躺在宮凌峰腿上的喬子軒亮出一口大白牙,嘻嘻哈哈的笑着,沒心沒肺的嘲笑樣讓喬子軒更加窘紅了臉頰和耳根,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好了,別逗他了,顧孟和齊銳你們去看看前面的路,找個地方停靠兩天吧,離水域太近不安全。”齊允的身體經不起折騰,好在這個房車收起來之前外面的防護是加固的,齊冼又拿出幾套柔軟的棉被給齊允墊在身下,減輕顛簸感,車子慢慢悠悠的發動駛去。
“跟着他們。”不遠處的一輛軍用大卡車裡,莊言眼裡閃過深思,緊緊盯着那輛開走的房車,對着前面駕駛的下屬說了句話。
“哥,我看宮凌峰根本沒有誠意合租,幹嘛一直跟着他們?”莊雅有些不滿的看着前面開走的房車,臉上滿是高傲神情。
“閉嘴,最近給我安分一點!”莊言轉頭怒斥了莊雅一句,隨即又轉頭看向窗外。
“不就是個私生子嘛,還真以爲自己是江家繼承人似的?!”莊言被呵斥了一聲,臉上帶着不滿轉過頭,嘴裡小聲嘟噥着,莊言聽到的時候耳朵動了動,閉了閉眼睛,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妹妹什麼時候能長點腦子?
“停雨了?”喬子軒從宮凌峰身上起來,看向外面,天有些暗沉,雨已經停歇了下來。
“嗯,不過溫度更低了。”宮凌峰揉着他的頭髮語氣溫而寵溺的說着話,這樣沒由來的曖昧氣氛,讓喬子軒更加的不適應,往旁邊動了動頭,躲開了宮凌峰放在頭上的手,面對幾人時不時的深意眼神,喬子軒頓時覺得壓力頗大。
“我去洗把臉。”喬子軒紅着臉走向洗手間方向,結果一進去才發現,這就是之前和宮凌峰單獨相處的地方,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轉頭,宮凌峰緊隨其後,趁熱打鐵是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宮凌峰在喬子軒站定的時候,一雙手臂向前一探,直接將喬子軒擁進懷裡,下顎擔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摩擦着他的肩窩,喬子軒僵直背脊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還不習慣,或者根本沒想過我喜歡你這個問題,那麼從現在開始……仔細耐心的想想我們之間能不能有進一步的關係?能不能忍受我對你做之前那樣的事情,能不能在清醒的時候任由我現在這樣擁着你,喬子軒,我把你裝進了心裡,所以……請你認真的思考思考,能不能也把我裝進你的心裡?”宮凌峰低沉緩慢的說着話,事實就是的話語,卻也讓喬子軒漸漸的垂下了頭。
是了,哪怕宮凌峰吻了自己,說了喜歡自己,又藉着幫忙之名讓自己在他懷裡,在他手裡發泄出來,那樣只有戀人之間纔會做的□,喬子軒依然只是抱着鴕鳥心態,因爲他很清楚即使他會臉紅,會無措,那也只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一份喜歡,一份溫暖,但他心底……卻沒有喜歡宮凌峰,有的只是動心之前的欣賞,他一直迴避着,不願意去接納宮凌峰的這份喜歡,只因爲他知道自己和他們不過是彼此之間的過客,到了自己認爲可以停留的地方,他或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個隊伍,那個時候無需他迴應什麼,但是現在……話題被宮凌峰挑明,連自己心裡的想法也被他毫無遮攔的說清道明,喬子軒此刻只能沉默,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或許有很多男人,女人,都打過你的主意,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我希望你能認真的想一想我們在一起的可能,你要明白,白天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要了你,打着幫助之名要了你,但是我沒有,因爲我尊重你,我想你正視我的感情,我尊重我的那份悸動,喬子軒……答應我認真的想想,這個世界不是尋找一個房子就可以作爲家,而是遇到一個可以讓你爲之停留在那棟房子裡的人,纔是家。”宮凌峰緩緩的說着話,語氣溫柔而縱容,帶着無限寵溺,但是喬子軒知道他的話對於自己而言卻是步步緊逼,可卻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宮凌峰似乎是最瞭解自己性格的一個人,他彷彿有一雙靈魂之眼,能窺探自己的內心,瞭解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想法,遇到那麼一個人能讓自己爲之停留的人,便是家。
“去洗臉吧,我去和他們研究下車子停在什麼地方。”宮凌峰吻了吻喬子軒的耳垂,臉頰微微一側,和他的側臉緊貼在一起輕輕的摩挲了下,才鬆開喬子軒。
“又降了一度,從中午現在不過五個小時已經降了十五度了,在這樣下去就零下了。”連域拿着溫度計將車窗搖上,看着帶着水汽的透明表格,指腹輕輕的擦了一下,遞到蕭霖面前。
“再仔細查看下地圖,看看最近的能避寒的地方有多遠?”蕭霖看了溫度計一眼,面帶凝重的轉頭看向拿着地圖的齊銳問了句,齊銳點點頭和項欽一起研究着,他們能落腳的地方,齊冼又從空間裡拿了兩牀被子蓋在齊允身上。
“二哥,我不冷。”齊允蒼白着臉色搖搖頭,齊文在一旁乖乖的坐着守着他。
“不冷也蓋着,你現在的身體剛手術完,大哥說要好好養着才能不留下病根,傷了肺不能着涼。”齊冼壓住要被齊允掀起的被角輕聲說了句,卻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齊允呶呶嘴,最後把手放回了被子裡。
“商量好去哪裡了嗎?”宮凌峰走過來坐到齊銳身旁,看着他和項欽兩人在地圖上畫出兩個地方,宮凌峰探過一眼仔細的看了看,是兩個方向。
“現在有兩個選擇,這裡是近路,但是剛開始的地震塌陷這裡算是重災區,另外這個地方遠了一點,但是通訊斷開之前還沒有收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兩邊去江城的路程差不多遠,但是……”齊銳指出那兩個被圈住的地方,宮凌峰仔細對比了一下,項欽和齊銳是對這些路線最熟悉的,蕭霖其次,這一次蕭霖並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着溫度計若有所思,宮凌峰看了一會放下地圖。
“有什麼想法?”宮凌峰擡頭看向項欽問了句,看似隨意神情卻很認真。
“我的意見是去近一點的地方,他的是遠一點那個。”項欽聳聳肩,表示兩個人意見不一致,宮凌峰沉默了一下,繼續看着地圖上兩個地點。
“這裡是重災區,那過去一點確定能找到地方落腳?”宮凌峰指着那個近一點的地方擡頭問了項欽一句。
“可以,通訊器斷開之前有說過,那裡的郊區還存有堅固的小型別墅區,因爲是私人別墅,當初選的防護是最好的那種,我們過去會有地方落腳。”項欽肯定的說着,齊銳點頭附和,宮凌峰倒是想起了之前幾天留意的消息,那裡確實存有別墅區。
“去這裡要比近的這一點多出半天的路程?”宮凌峰指了指遠一點的那個地點,齊銳點點頭,宮凌峰看了看窗外。
“去近的。”
“去近點的那個落腳點。”蕭霖和宮凌峰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來的,蕭霖揚了揚手上的溫度計,宮凌峰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顯然兩個人思考到一件事情上去了。
“這天……怕是要落雪。”蕭霖看向窗外,表情很嚴肅的說了句話。
“不會吧?”剛好湊過來的齊冼接了句話。
“……現如今這世道,有多少沒可能的事情都發生了。”宮凌峰在寂靜了兩三秒鐘之後開口,其他人又是一陣靜默。
“看樣子好像要下雪?”喬子軒剛好從洗手間出來,拉着自己從空間裡纔拿出來的高領外套,拉了拉領口,乾咳了一聲說了句話,剛剛看着鏡子,自己脖子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好是駭人,剛好天氣冷喬子軒有了藉口拿出一件遮擋痕跡的衣服,話音剛落卻又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現在還是七月天呢,這要是落雪……那不是……”正值熱夏若是落雪,那這天果真是詭異至極!幾人看着外面暗沉的天,倒是沒太注意喬子軒有些不自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