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歡愛十(中)
林白楊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凌白菲。曲恆楓衝她一笑,“醒了?”
“什麼時候了?”
曲恆楓擡頭看牆上的鐘,“晚上十點。”
“禮拜幾?”林白楊舔舔乾涸的嘴脣急促的問。
“禮拜一。”
林白楊掙扎着要翻下牀,曲恆楓把她按回了牀上,“我知道你在擔心和裴奕的約定,不過一切都得等身體好了再說。”
林白楊倒也不再反抗,躺下來對曲恆楓說,“裴奕呢?”
“一會裴奕的朋友會到,裴奕他……”
“他人呢?”
“他坐上午的航班回英國了。”曲恆楓眼神閃躲,“你別激動,我剛纔還在撥打他的電話,仍是關機狀態。等他開機了我會第一時間和他聯繫上。”
林白楊盯着天花板,“韋靜雅呢?”
“她在旁邊的病房,還沒有醒。”曲恆楓幫林白楊蓋上被子,“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林白楊擡擡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腳丫,“醫生怎麼說?”
曲恆楓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doctor。”
林白楊皺眉剛要罵人,白凌菲領着黃甄、王子聰和雙生弟弟白凌霄陸續走了進來,白凌菲摸摸林白楊的額頭,“好多了,沒有剛纔那麼燙了。”
白凌菲和曲恆楓一直在醫院守着,黃甄和王子聰將他們送到醫院後去處理了後續事宜,交代吩咐了一番才又折回,白凌菲下樓去接他們的間隙林白楊就醒了。
林白楊看黃甄進來,急切地向他詢問裴奕的去向。
黃甄和王子聰互看一眼,“林妹妹,你現在就安心養病吧。等裴奕開機了,我們再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也不遲。”
“他上飛機的時候是不是很生氣?”林白楊問。
王子聰,“他不生氣纔是最可怕的。”
林白楊伸手按鈴喊醫生,“我要出院!我要坐下午的航班去英國找他。”
曲恆楓把她伸向緊急鈴的手拉回來,“你發什麼瘋,也不着急這一時!”
林白楊沒曲恆楓力氣大,不一會又被他按回牀上,曲恆楓從桌上端杯水遞過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脣邊,“喝點水。”
林白楊直勾勾的看着他,半天吐出一句話,“你喜歡我!?”
病房裡所有的人都看着曲恆楓,白凌菲暗道,‘我勒個去,耿直!’
王子聰則在想,‘拜託,全世界都知道他對你有想法。’
黃甄則捏着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一聲,拿眼瞅着曲恆楓。
林白楊圓瞪着眼睛看曲恆楓,別以爲昨天晚上你吻得老孃快斷氣的事老孃不知道!只是燒得渾身無力不能反抗而已!
曲恆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追問,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他放下水杯,尷尬的仰頭衝着天花板大笑幾聲,“哈哈,怎麼可能?我眼瞎了纔看上你這個醜的要命脾氣差得要死的女人!”
其他人斜瞅他,一臉的不相信。
曲恆楓惱羞成怒,“老子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纔對你噓寒問暖的,你別不知好歹了。你也不對比下老子以前的眼光,怎麼會看上你!”
林白楊冷冷一笑,“記住你這句話,這房間裡這多人可都聽見了。”
曲恆楓喘着粗氣盯着林白楊,轉身出門,砰地一聲摔門走人,在門還未關上前,病房裡傳來一聲,“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曲恆楓站在門口,腦門抽筋,鬆開上衣的扣子,罵“老子還不稀罕了!”邁大步走了。
白凌菲扶着林白楊去隔壁的病房看望韋靜雅,她在護士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拉着林白楊的手激動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昨天晚上我腳滑摔倒坡下去了,今天早上才醒過來,我跑了幾個小時才上了高速,可能是一身泥土樣子太嚇人了,一路駛過的車沒一輛敢停下的。”林白楊拍拍她的手背,韋靜雅繼續說,“後來遇到一輛在高速路上執勤的警車,借了他們的電話才聯繫上高憲,再後來黃甄和王子聰就趕過來把我送去了醫院,沒多久你們也被送來了。”
白凌菲,“高憲正從法國趕回來。”
韋靜雅忐忑地問,“裴奕呢?”
白凌菲,“他一個人先上了飛機,暫時也聯繫不上他。”
林白楊笑笑,“沒事,我下午就趕去英國。”
韋靜雅想了會,終是問出口,“曲恆楓呢?他沒事吧?聽護士說,你們被送進來的時候他一直把你護在懷裡,分都分不開。”
白凌菲挑挑眉,當時那場景堪稱一部悲□彩的文藝片,男主抱着瀕死的女主狂奔在醫院的走道上,一邊擠開醫生護士,絆倒拄着柺杖的病人,一邊在走廊上大聲喊:“醫生!醫生!快來救救她,快點!快點啊!”低頭悲傷難以自己,儼然懷裡的人就剩下一口氣撐着,“堅持住!”
林白楊尷尬笑笑, “他這不是剛拿了影帝嗎?”用手點點腦子,“有時候經常會犯職業病,一忘記吃藥就犯病。”
“什麼藥?”凌白菲很好奇。
回答她的是韋靜雅,“腦殘片。”
白凌菲扶着林白楊上了飛機,林白楊的腳底有幾道被玻璃扎傷的傷口,她一瘸一拐的坐在頭等艙席座上,空姐幫她將座椅放平,腳架調好,躺下來慢慢把腳擱上去。
白凌菲坐在她旁邊,幫她蓋上毯子,“飛機要飛行12個小時,你先休息會。”
林白楊點點頭,“謝謝你能陪我來。”
白凌菲,“別和我客氣,我哥和裴奕是好兄弟,他請我來就是爲了照顧你。你出了這事,我也要負一部分責任,也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哪的話,是我們不小心,沒有安全防範意識。”林白楊向她做檢討。
白凌菲笑,“誰能料到會遇到那幫窮兇惡極之徒,賭債高築欠下一屁股的債,偏偏個個又是好吃懶做之徒,以爲抓了你們就可以引來高憲,想讓他當着不知從哪請來的三流小報記者的面,承認公司的項目污染環境破壞海洋,藉此宣傳廣而告之,從中拿到賠償金。真是幼稚可笑無知。”
林白楊,“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吧。早就聽說那裡的原住民不好相與,遭此一回,才知所言不假。”
“民風彪悍心思活絡,偏又好吃懶做,不這樣敲竹槓估計就活不下去了唄。”
林白楊問,“怎麼處理這事的?”
白凌菲癟癟嘴,“我哥喊了一幫兄弟到村裡,乒呤乓啷一頓亂砍,賭場砸了,刁民揍了,那幾個主事的被砍斷手腳筋……”她看了眼林白楊,“場面過於血腥,此處省略一千字。最後警察把他們帶走了,該判刑判刑,該勞教勞教。”
“謝謝你們。”
“該謝的是我哥和王子聰,最終該謝的還是裴奕。他從你房子裡出來到上飛機這段時間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可我哥在飛機起飛之後收到他的一條短信——找到你,告知動向,確保安全。”
林白楊垂着眼不做聲。
白凌菲從空姐手中接過一杯水,遞給林白楊,“裴二少對你怎樣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覺得像我這樣一個漢字般的女人都會被他的舉動感動,小白你其實也早就動心了吧?”
林白楊接過水杯抿了一口,點點頭, “嗯,其實早就動心了,”很不習慣白凌菲嚴肅的臉,林白楊噗嗤一聲笑出來,“需要把氣氛搞得那麼*嗎?”
白凌菲瞪她,“老子難得這麼*一回,配合一下不行嗎?”
林白楊嗯了聲,“配合,堅決配合,”她歪着腦袋想了會,“之前,我都一直懷疑裴奕對我的感情,也不敢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直到這次,我才真正明白了——其實我就是爲了他纔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我要好好把握住這段真情。”
白凌菲點評,“肉麻!”
曲恆楓窩在商務艙裡,手腳縮成一團伸不直,還戴着副墨鏡怕人認出他來,他伸長脖子去瞅頭等艙裡的林白楊,飛機起飛時,空姐唰一下把簾子拉上了,得,啥也看不到了。曲恆楓抱着胸想,“別以爲老子真想跟着來,我是怕她和裴奕解釋的時候需要我當證人從旁幫忙。”
旁邊坐着一個吃高脂肪、高熱量的膨化食品過量的英國佬,他費力地擠進座椅,左晃一下,右搖一下,把腰上的肉挪動個地方,才勉強把肥大的屁股放在座椅裡,曲恆楓頓時覺得自己的位置減少了三分之一,放在扶手上的胳膊也被推了下來,他假意咳嗽一聲,示意對方的手臂超過扶手佔領了他的領空。英國佬轉過頭,咧嘴,“嗨年輕人,這麼黑戴着墨鏡能看到嗎?”
曲恆楓把墨鏡摘下來,怒“你的手臂也快佔一個位置了。”
英國佬搖搖頭,“哦,不,最多半個而已。”
晚上,曲恆楓被隔壁座位震耳欲聾的鼾聲吵得睡不着,氣得用腳踢他的腿想把他弄醒,結果英國佬翻個身側對着曲恆楓,打得更響了。
接下來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裡,曲恆楓換了不下上千次姿勢,直到屁股都快坐腫、腿快蜷麻、耳朵都快震聾了,纔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