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嬌嬈的背影,他猶豫片刻,突然開口:“凌姑娘請稍等!”
她停住,沒有回頭,只是漠然地問:“什麼事?”
“有件事,不知道凌姑娘能否成全?”他的聲音中有躊躇也有期許。
凌花嵐終於轉回身,面現狐疑。
“那顆佛珠——姑娘可否割愛,還與在下?”他紅了臉,用詞也越來越趨向文雅,那佛珠本是他的東西,日日與一個姑娘家的肌膚親密接觸似乎極爲不妥。
“還?”凌花嵐全身一震,他這個“還”字到底什麼意思?
“不錯,說來有些慚愧,姑娘所戴的那粒佛珠正是在下曾經遺失的那粒,卻不知道爲何幾經輾轉到了姑娘的手中。我知道如此冒失地向姑娘索要實在有些唐突,只是那佛珠畢竟是佛家之物——”他還在苦思該如何解釋,卻沒發現凌花嵐神情鉅變。
“你說這佛珠是你之物?”凌花嵐一雙纖纖素手抖得厲害,她從自己的頸項中困難地拉出紅繩,指中的渾圓的佛珠險些拿捏不住。
“正是在下——”他猛然發現她的淚水爬滿了豔麗的面龐,愕然地隱沒了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凌花嵐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使她無時無刻不思念的人、讓她以爲再也無緣相見的人竟然會在她最沒有想到的地點和時間出現了!
眼淚不過是一種痛的宣泄,當痛到了極至,眼淚也不過成了一種蒼白的裝飾。
她就在淚中呵呵笑了起來,一步步輕晃地向他走近:“原來,神秘的紫光竟是聲名威鎮佛界的韋馱尊者!”
“你!”韋馱不由眯起了爍爍的星目,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難道是因爲那粒佛珠?他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什麼人嗎?”凌花嵐仰頭放肆而悲涼的笑,妖嬈的捲髮都隨之盪出憂傷的弧度,晶瑩的淚珠如同清晨凝結在花兒上的清露隨着她激狂的動作紛紛飄落。
有一滴滾燙的淚珠兒被甩上了他的面頰,彷彿一點火星灼了他的皮膚,心有如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狠狠刺穿,他無意識地捂住了心口,擰起了劍眉:“我們認識嗎?”
凌花嵐漸漸收斂了笑容,淚光盈然的瞳眸中悲喜糾集、愛恨交纏,她死死地盯着面前有着“他”的外貌,居住着“他”的靈魂的男子,緩緩啓脣:“我是小曇。”
“小曇?”他在自己的記憶中迅速地搜尋着,一遍又一遍,可是,卻沒有一個記憶與這個“小曇”有所關聯。
“抱歉,我——”他甩了甩頭,眨着困窘的雙眼,滿面惶然。
“不記得了是嗎?”凌花嵐苦笑,她早已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會記起她,卻又爲什麼還在心中抱着一點點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