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穿過傳統的中國式建築。
方正的庭院,幽深的迴廊,這裡是著名的淩氏跆拳道館。
一團凡人看不到的紫光停駐在後宅的青瓦飛檐之上,紫光中的虛幻人型在月輝中若隱若現。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卻在這種不知道的心態下連續來了很多個夜晚。
他居高臨下地望去,正對着他的那間房中亮着白熾色的燈光,那房中的人兒不知正做着些什麼。
突然“吱呀”一聲,古香古色的木門被推開,一個美豔的身影邁出了房門,手中還端着一盆玉色的曇花。
她將還只是有着小小花苞的曇花放在庭中的花壇上,臉上帶着萬般的憐寵,彷彿她望着的不是一盆植物,而是一個人。
片刻之後,苗條的身影重新消失於門後,屋內橘黃的小燈代替了之前的明燈,淺色的窗紗後顯示出美麗的剪影,她在窗前坐了下來,手中似乎握了一隻筆,寫寫停停。
紫色的光影就這樣靜靜地望着與自己隔着窗的人影,她的每個舉動似乎都在牽扯着他內心深處的悸動。她爲了他飛身擋棍的畫面,她知道他是韋馱後熱淚飛揚的畫面,她在小月湖離去前那眼神中透着悲憤與絕望的畫面,猶如走馬燈般不停地在他的眼前腦中轉動。
他絞盡了腦汁,依然找不到一絲關於她的記憶,但是對她的牽掛卻在與日俱增。
他對自己說,他不過是怕她泄露了他的秘密,所以會時刻盯着她的舉動,但是,心之深處卻有個微弱的聲音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個藉口!
他到底是怎麼了?他以爲自己早已經絕了塵緣,不會有任何雜念,卻爲什麼在遇到她之後,又動了這紅塵間的三千煩惱絲?
燈忽地熄滅了!她定是要睡了。
他依然注視着那漆黑的方向,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他,他不知不覺地飄入到她的房中。
黑暗對他來說並不會阻礙他的視線,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她睡在牀上的模樣。
他有些訝然,這般素淨美麗的容顏真的是她嗎?這與白天濃豔的凌花嵐簡直形同兩人。此時的她放下了所有的假面,乾淨純真地一如幾歲的孩童,令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他似乎看得癡了!
不知如此看了多久,他終於轉身準備離去,卻在路經靠窗的書桌時被一個攤開着的厚厚本子吸引住,“韋馱”兩個字如閃電般映入他的眼簾。
他的名字?
他頓了頓,終於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緩緩地翻開了那一頁頁的文字。
纖秀的字體像是串串符咒,圈緊了他的頭,瓦解了他的心。
小曇=凌花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