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重逢

清風澗中的四人擡着頭望着瓊華派山門前的那片虛空。

重光與青陽此時也不得不承認溥良方纔的一席話確實是正確的。十九年前,雲天河的母親夙玉憐憫妖界臨陣逃離瓊華,瓊華派死傷無數,更導致了雙劍陰陽失調,玄霄被羲和劍侵蝕,神志不清重傷同門弟子,不得已之下被蜀山的長老冰封在了瓊華禁地。

現如今十九年過去了,妖界再次臨近瓊華。被囚禁了十九年的玄霄如今得到三寒器再也不懼羲和的陽炎之力破冰而出,而此時,與他結拜爲兄弟的雲天河手裡就握着十九年前失敗的關鍵望舒劍,重光與青陽覺得,若是換做自己是玄霄,承受了十九年的孤寂與烈火焚身的痛苦,現在面對再次臨近的妖界,自己會怎麼做。怕是隻有已殺解恨了,而且這次萬事齊備,斬妖之後得了紫晶石,更能讓瓊華得以飛昇。

良久,青陽嘆了一聲,說道:“如今確如溥少俠所說,十九年前的宿怨怕是無可避免。若是老夫與青陽此時去勸玄霄,已是無用了。”

“知不可爲而爲之,纔是爲大義。若我等不去阻止玄霄,難道讓瓊華派上下再經殺戮?”重光搖了搖頭,反而意志堅定的下來。

溥良覺得重光簡直不可理喻:“重光長老,我和芽娘這次來瓊華派,就是爲了阻止瓊華派飛昇之事。”

“如何阻止?”重光望向溥良,目光炯炯。

“爲什麼要告訴你?”芽娘對瓊華派的老老少少可沒有一點好感,面無表情的反嘴問道。溥良在播仙鎮的時候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過她了,十九年前瓊華派上下爲了飛昇之事,爲了奪取蘊含着巨大靈力的紫晶石殺進了一直與世無爭靠食萬物夢境爲生的夢饃所在的妖界,而這兩個老頭當時可是幫了不少忙,手裡沒少沾着柳夢璃族人的血。現在他們不想讓瓊華飛昇,只是因爲他們認爲瓊華派如此飛昇的行進不受仙界所接納,再加上不想讓已經元氣大傷的瓊華派因爲這次大戰再次死傷慘重而已。在他們的眼裡妖怪就是妖怪,殺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芽娘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明明自己貪心卻還要給自己加上各種冠冕堂皇理由的行爲,在芽孃的眼裡,萬千世界之中所有的生靈死後,都會歸爲奈河上匍匐着的靈體輪迴而去。也許在這一次的生命裡是人,可下一次的生命就是妖了,人殺妖是天經地義,妖殺人也是天經地義,難道最後自己殺自己也是天經地義嗎,芽娘對這種蠢笨的思想格外不屑。

眼見重光眼中隱隱有怒火,溥良只能上去替芽娘掃尾了,原本他是打算編一個辦法搪塞過去,可仔細想想這兩個人活了這麼久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陰謀,靠騙他們自會適得其反。於是溥良只能滿臉真誠的說道:“重光道長,阻止瓊華飛昇的計劃關係重大,但十九年前之事你也有參與,恕我不能告知。”

愛信信,不信拉倒。反正你們兩個人的命是必須要救的,溥良是這麼想的。

“我等難道諸事不知,便將瓊華的興衰交予到你們兩個外人身上嗎?”重光冷笑。

“不只是我們兩個人。”溥良望着天邊的幾道亮點,對重光笑了笑,配合他現在虛弱的樣子顯得有些神棍。

如溥良所想的一樣,天邊的幾道亮點正是御劍而來的雲天河,慕容紫英與韓菱紗。

在原本的遊戲劇情裡,十九年一輪迴的妖界又來到了瓊華派的上空。此時,玄霄即將衝出冰封,他首先利用雲天河的天真純善,騙到了天河的望舒劍,

使得望舒劍與羲和劍終於再次相逢。然後他衝出了冰封,與掌門夙瑤一起,玄霄使羲和,夙瑤持望舒,再結劍網,將妖界束縛住。此時的妖界經歷了十九年前的浩劫,已經無力與瓊華派抗爭。妖界之主只好用最後的靈力結了一個強大的結界,企圖阻止瓊華派攻入。而就是這個時候,柳夢璃的記憶甦醒,明白了自己的來歷並且回到了妖界之中,而云天河等人無法突破結界,之後更是得知了夙瑤讓他們入派只是爲了利用了他們和奪取望舒劍,爲了確保柳夢璃的安危,他們離開了瓊華並前往清風澗尋求兩位長老的幫助。

所以在溥良看到妖界被束縛住的時候,溥良就猜想到他們應該快往清風澗來了。

溥良望着越來越近的劍光,心中對世界線收束的因果關係又了更深刻的認識。在原本的劇情裡,韓菱紗,柳夢璃,雲天河三人在陳州所呆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現在,卻因爲溥良養病的關係硬生生的在陳州拖延了許久,之後芽娘在瓊華派上演的無雙亂舞更是原本劇情所未出現的情況,可在他們離開之後,所有的事情卻全部按照原先的軌跡繼續前進,雖然溥良也不知道雲天河在他們離開瓊華之後所發生過的事是否與原本有些出入,但是現在所知的所有大事上的脈絡還是同原本一樣。

“溥良,芽娘,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剛一落地的雲天河滿臉驚訝的神色,望着站在小屋前的溥良跟芽娘。

“天河。”溥良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芽娘!”韓菱紗小跑過去,抱住了小公主。

芽娘有些不適應,但是也沒有掙脫,因爲她還是能感覺的到抱的自己有些難受地韓菱紗開心的心情。

溥良看着芽娘有些微妙的表情,覺得彆扭的芽娘還是非常可愛的。一時間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一旁的青陽與重光等韓菱紗表述完久別重逢的心情之後,才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慕容紫英問道:“已找齊了三件至陰至寒之物, 並給玄霄送去了?”

慕容紫英點點頭,說道:“正是,弟子等已將三樣東西交給師叔,他似乎也已破冰而出。”

青陽與重光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奇怪。方纔他們看到韓菱紗與芽娘久別重逢的樣子不像是作僞,那這溥良所知道瓊華派的諸多秘辛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但現在兩人也不能細問,青陽點了點頭,說道:“那今日來此,妖界又臨,可是玄霄還有事相求?我與重光兩人歸隱清風澗多年,派中的事務還是交由他們自行處理吧。”

因爲溥良之前的說辭,青陽下意識的認爲雲天河等人是玄霄讓他們來請他們參與妖界之事的。

一旁的雲天河趕忙上前說道:“不,不是大哥……不是玄霄的事。長老,我想問你們,我爹跟我娘當初真的是帶着望舒劍出逃,纔會害的玄霄,害的他被冰封嗎?”

青陽心中雖然疑惑之心更重,但此刻還是點點頭,說道:“當年之事自有是非因果,但你爹與你娘確實帶走了望舒劍,此舉令瓊華昇仙之事功虧一簣,那些弟子的死傷也變得毫無意義,最悲慘之人,莫過於玄霄,他內息失調走火入魔,不得不被冰封。”

雲天河的神情有些寂寥,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來,真是我爹孃害了他。”

“當年之事自有原因,沒有誰對誰錯,不必多說。”重光想到溥良剛纔說的話,不知爲何語氣有些冰冷,甩了甩衣袖。

慕容紫英見重光長老不想提及往事,也不願觸怒他,作了一揖,岔開話題道:“長老,晚輩還有一事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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