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小說]
李昱在想,如果他開演唱會的話會不會有這麼多人來看。
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是他開演唱會,大概率是沒人來看的。
他又不火,粉絲沒多少,走在人羣中都沒人能認出他來。
跟張揚一起檢票進場,到前排指定的前排位置坐下。
距離舞臺最近,也是最貴的區域。
這麼來看,華亦晗安排得真的挺好。
來這邊的吃住安排,也是沒話說,難怪華亦晗能被稱爲天王,能跟脾氣古怪的丁強成爲朋友,他這爲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李昱瞎想着,時間走到七點二十幾分,現場已經坐滿了人,鬧哄哄的,氛圍非常熱烈。
七點三十分一到,咔咔幾聲,中央舞臺上方的燈光熄滅。
全場陷入黑暗,聲音也在短暫的驚叫後歸於平靜。
李昱即便坐在最前面,可他也能感受到身後一道道目光從身邊穿過,落到中間的舞臺上。
那種被關注的感覺,竟然讓他莫名的氣血上涌。
即便關注的不是他,可在那一瞬間,李昱把自己代入進去了,就像他已經站在舞臺正中間,被臺下上萬名觀衆看着。
“這就是開演唱會的感覺?”
李昱覺得體驗不錯,要不下一步,開個演唱會?
實在不行,贈票嘛。
粉絲沒有,白嫖怪可是一大堆嘛,免費的演唱會誰不喜歡?何況他唱得又不差。
哐!!!
又一聲響,舞臺上燈光驟然一亮,緊接着強勁的音樂響起。
同時,舞臺中間的升降臺緩緩上升,華亦晗站在中間,被幾個舞伴圍住。
“華亦晗!”
“華亦晗!”
“華亦晗!”
歡呼聲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而來。
李昱看到,身邊的人上一秒還安靜的像個大家閨秀,下一秒直接切換狂暴模式,瘋狂吶喊。
張揚也在嘶吼,雙手放在嘴邊,像個喇叭,對準舞臺放噪音:“哦吼吼吼……”
跟大猩猩一樣的怪叫聲,他可太嗨皮了。
狂叫一陣之後,扭頭髮現李昱安靜的坐着,格格不入。
張揚忙道:“李總,叫啊,你叫啊,你怎麼不叫?”
要不是他的表情很滑稽,就憑這很欠的話,李昱當場刀了他。
“你叫吧,我不叫了。”李昱說着默默撇過臉去。旁邊在跳舞,沒有任何美感,彷彿一坨肉蛆在蠕動。
我還是看舞臺上吧。
張揚繼續道:“沒事的李總,不要害羞,來嘛,我請你。”
“滾!”
神特麼叫也能請的。
華亦晗亮相後,在巨大的歡呼聲中開始唱歌。
他的現場很強,沒有失真。錄好的歌是什麼聲音,現場演唱基本就是什麼聲音。
能稱爲天王必然是有實力的,真不是光帥就完事了。
華亦晗的歌曲以抒情歌曲爲主,幾首歌下來,現場的氣氛已經變得低沉,但仍然有掌聲和歌聲。
“差不多了。”李昱這樣想着。
果然,華亦晗停下來,對觀衆道:“接下來,我將帶來一首新的歌曲,這是演唱會首發,你們也是第一個聽到這首歌的粉絲。”
粉絲們一聽當然興奮不已,知道這張票買得值了。要知道演唱會往往不會唱新歌,舞臺的表現永遠沒有錄製的好。
現場如果唱不好,說不定會毀了一首好歌。
華亦晗是必須要唱的,李昱都聽出來了。
華亦晗前面演唱會的所有歌曲,都偏沉重、悲傷,就是爲了鋪墊《等你等到我心痛》這首歌。
這種鋪墊還是挺重要的,觀衆情緒到位後,聽這種樣的歌才能聽出感覺。
伴奏起來,首先是口哨的聲音,耳朵簡直舒服到爆炸。
李昱本來還以爲華亦晗會另外編曲,沒想到他直接原版照唱,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李昱送他倆字:“識貨。”
這種經典,哪怕改動一點點,都可能少了一絲韻味。
“在這美麗的夜裡。”
“等你等到我心碎。”
“怎麼不見舊愛侶。”
“問問爲何我空虛。”
“……”
華亦晗的嗓音條件不錯,雖然沒有達到歌神學友的地步,但是渾厚有力,富有金屬質感和穿透力。
在情感的處理上,就跟歌神有一定差距了。
好在前面鋪墊得不錯,情緒渲染到位。
在歌曲略顯悲傷的旋律感染下,已經有觀衆默默落淚。
李昱看了眼左邊,肉蛆還則蠕動。
看向右邊,張揚耷拉着腦袋,情緒低落。
“怎麼了?”李昱還是比較關心下屬的,萬一張揚病了,少了個跑腿的不習慣。
“李總,我想哭。”張揚聲音顫抖。
不得不說華亦晗的情緒渲染真的很到位, 連張揚這種開朗的人都陷入情緒低估。
“想哭就哭唄,又不是不讓你哭,你看你旁邊的小姐姐,妝都哭花了。”
張揚於是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哇地一聲哭了。
他是被嚇哭的。
那小姐姐流下的眼淚把眼妝全都衝了下來,妝完全花了,配上忽明忽暗的燈光,跟個鬼一樣。
然後,李昱就覺得不對勁了。
張揚哭得真的很傷心,肩膀一抽一抽的,嚎啕大哭,跟豬叫似的。
要不是現場音響聲音很大,蓋過了他的聲音,早成全場焦點。
可後邊和左右還是能聽見,即便不能聽見,看見張揚趴在李昱的大腿上,這幅畫面也會很令人奇怪的。
“你能不能……算了,你哭吧。”
李昱也懶得在乎別人的目光了,他總覺着,張揚心裡有事。
可是這傢伙平時看着挺開朗,偶爾充當開心果,李昱沒察覺出來有什麼問題,沒想到一場演唱會讓他暴露了。
頭頂上有無人機飛過,大概是在錄製現場。
李昱偏過頭不讓拍到,這要播出去,可丟大臉了。
好不容易等到歌聲停下,張揚的哭聲也跟着停,卡點非常準。
要不是張揚擡起頭來看到他哭紅的眼睛怪可憐的,李昱一度以爲這傢伙就是故意的。
“好點了嗎?”
“嗯。”張揚噘着嘴,點點頭。
李昱沒問他爲什麼哭,每個人心裡都會藏着秘密,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主動說。
“你不問我爲什麼哭嗎?”張揚問道。
“那你爲什麼哭?”
“工資太少了,能不能給我加工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