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溫度有些滾燙,易沅不敢回頭:“別解釋那麼多了。你,先出去啊!“
雖然明白眼前這般情形的確不全賴彌撒,她也有責任……但易沅還是有些羞惱。
“嗯,對……”
彌撒暈暈乎乎的,閉着眼就要往屋外走:“出去,我,我要先出去……”
易沅:“……”
“站!住!”易沅咬牙切齒的小聲道。
彌撒迷迷糊糊的啊了一聲,就要回頭。
“別轉過來頭!”
“給我變回獸形再走啊喂!!”
彌撒這才恍然大悟,被易沅提醒後纔想起符青烏還在門口等着,點點頭,然後唰的一下變回小黑蛇,從窗口呲溜跑出去了。
等到屋內空無一人了,易沅這纔可算鬆了口氣。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烏龍……
雖說現代沒有原始獸世這麼保守,被看一下又沒什麼,但,但她的身子,可是連加烈牙都還沒有……
這澡肯定是沒心情洗了,易沅趕忙匆匆扒拉了幾下就從水裡起身。
今天這件事兒……
可絕不能讓加烈牙知道!!!
——扣扣扣。
“易沅,你洗好了嗎?”
易沅拍拍臉頰,平復下心情:“嗯!”
此時屋外的符青烏對屋內發生了什麼還毫不知情,聽見雌性說洗好之後,才飽含着滿腔熱情推門進來。
……剛剛洗過澡的屋內蒸汽騰騰,和屋外的天寒地凍形成鮮明對比。
易沅頭髮微溼,可能因爲水溫的緣故,正面色緋紅的坐在一邊。
眼前這誘人的一幕……
符青烏覺得他好像也有些臉熱了。
“咳,易沅,趁你洗澡的功夫,我向大蒙的人要了些吃的。”
“你餓了嗎?”
爲了掩飾尷尬,易沅點點頭,心虛的有些不敢瞧符青烏,接過符青烏手裡的石碗。
“唔?這是你做的嗎……”
“好好吃啊~”
易沅眼前一亮。
雖然眼前的羹粥有些涼了, 但這並不影響它的美味。
一點兒也不腥膩的肉蓉被泉水熬煮出膠質,整個湯底泛着淡淡的金色,很好的包裹着其中密密麻麻,宛如魚子一般的蟻蛋,調味用的應該也是大蒙這邊獨有的粉鹽,也俗稱玫瑰鹽,而不是黑耀口感略顯生澀的岩鹽。
不過,最令易沅吃驚的還是那羹粥裡的肉了。
軟而不柴,嫩又不碎,好像兔腿,又好像牛蛙……總之,肉質Q彈還泛着一種獨特的,令易沅說不上來的獨特香味……
真是比她最愛吃的箭獸肉還要好吃!
看易沅這麼喜歡,符青烏放下心來,展顏一笑:“不是我做的,但我嘗過之後就猜你會喜歡。聽大蒙的人說這種肉叫沼鱷,你要是喜歡,交換日那天我們就換些回去。”
易沅忙不迭點點頭,完全吃貨屬性附身:“好~”
“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又是誰帶你出黑耀的?”得了空閒,符青烏終於有機會細問了。
易沅邊吃邊回答,沒打算瞞着符青烏:“哦,是月森。”
……
“什麼?!”符青烏驚的唰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是月森?!是他傷了你?!!”
“他一個雄性,他怎麼敢!!!”
易沅似是早有預料,伸手拍拍符青烏的手臂,淡然安撫道:“爲了他家雌性唄……唉,符青烏,你別這麼激動啊,快坐下,都擋我光了……”
符青烏身高一米九,肩寬腰細,一站起來擋住屋內火影,易沅的眼前瞬間就籠罩了一層陰影。
不過,即使有了易沅的安撫,符青烏還是氣的咬牙握拳,然後……
狠狠錘了自己大腿一下!
“該死的,我還以爲,我還以爲是……”符青烏還忘不了月森頹然卻信誓旦旦說易沅喜歡他,卻被他拒絕的話。
那一幕,真是每每令他想起便覺得心悸到呼吸困難。
“沒想到真的是月森!”
易沅也是冷笑一聲:“是啊,誰能想得到呢?我的身邊竟然一直潛伏着一隻白眼狼。”
“白眼……狼?什麼意思?”
“哦,就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人面獸心,狼心狗肺……”
“……”
雖然依舊聽不懂易沅後面的解釋,但符青烏大致還是明白了易沅想要表達的想法,當即,只見眼前這個雄性獸人眼神冷然,散發着生生殺機:
“竟然膽敢傷害雌性……”更別提易沅更是他們黑耀尊貴的祭司!
“易沅,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易沅點頭:“懲罰是一定的,不過……符青烏,你知道月森的雌性是誰嗎?”
符青烏默了一下。
“是西維莉,對不對?”
符青烏猛然看向她,驚訝道:“你知道?”
因爲西維莉和月森還沒有結契,冬日裡也見不到西維莉腰上的獸紋,所以符青烏也不敢篤定,再加上月森之前在面對他和加烈牙的質問時說的也只是他心悅西維莉,而不是他是西維莉的人。
果然……就算月森當時在森林裡不承認,但她的猜測是對的。
易沅老神在在的淡然放下石碗,吃的差不多了……
“月森雖然可惡,但他只是一把刀。真正想要傷害我的,是在他背後指使他的人。”
“首領大人,你那麼聰明,剩下的,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易沅相信符青烏,即使符青烏不喜歡她,他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好首領,只不過……
“你打算如何處置西維莉。”易沅平靜的問。
傷害雌性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但若是傷害雌性的那個人,也是個雌性呢?
如果說符青烏會因爲西維莉雌性的身份而就這麼放過西維莉,又或者把錯處全歸咎到月森頭上,讓月森當那個替死鬼息事寧人的話……
她想,她可能就要對符青烏重新定義了。
眼前這個一心都只有部落,只有黑耀的‘首領大人’~
然而,符青烏看着易沅,眼神堅定:“只要確定月森是西維莉的雄性,月森所做都是西維莉指使,那麼……黑耀部落,將不會再容得下他們!”
對於這個回答,易沅有些訝然:“你要把西維莉也趕出黑耀?符青烏,你就不怕我是在污衊西維莉嗎?!”
她還以爲符青烏會只是小小懲罰一下西維莉就算了,又或者關她禁閉什麼的,沒想到竟然要把他們二人都趕出黑耀去……
她到這個獸世的時間也不短了,早已深刻的明白一個雌性對於部落而言的重要性。
“我當然信你。”符青烏理所當然的不覺得有什麼,還在憤慨:“雌性是很珍貴,但若那雌性是頭養不熟的鬣血獸呢?”
“西維莉的性子我知道,凡是不順着她心意的,就會想方設法的報復……”
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飽脹感傳來。
易沅也說不清此刻內心的那種感覺是什麼,這就是被人相信和有所依靠的感覺嗎……
沒想到,除了加烈牙,還會有人這麼無條件的相信她說的,不曾有過一瞬懷疑。
“易沅,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會爲你受過的傷,流過的血,在西維莉和月森身上加倍討回來!”
“你的血,不會白流的!!”
……
易沅低頭,不敢和符青烏的那張俊臉對視,明明房間內的熱度已經消減不少,但她卻開始莫名的渾身燥熱起來:
“我信你。”
“符青烏……”
怎麼回事……
身體怎麼忽然好像有些奇怪……
符青烏的視線從剛纔起就像是黏在了易沅身上了一樣,死死的盯着易沅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忽然,符青烏奇怪的笑了,破天荒的竟對易沅調笑道:
“怎麼,易沅祭司不叫我首領大人了?“
易沅猛然擡頭,不可思議的那個雄性!
她是聽錯了嗎……這種話竟會從一個,一向正經,不苟言笑的首領大人,符青烏嘴裡說出來?!
“你……”
然而,她這一看才發現,符青烏的臉上同樣泛起了一種詭異的緋紅。
符青烏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好似也覺得有些燥熱,眼神迷離,就好像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