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扶起他們,笑道:“這裡就算是幹活的人,也都不是奴婢。只是來幫忙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方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胡秀虹跑過來道:“是真的。你能做什麼,會做什麼,就做什麼。然後會有工錢的。你自己攢起來,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
方瑩遺憾地看着弟弟,“我,只想將弟弟養大,以後給他娶一房親事,只是……”
她嘆了口氣,神情落寞。
方羽似是知道姐姐的難受,他握着她的手,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
蘇茉發現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一點雜質都沒有。
純淨得好像從來沒有被污染的天空。
也許看不見,聽不見,就會如此吧。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他扭頭朝她笑了笑,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蘇茉一下子就懂了,前世在很多地方做過義工,跟聾啞人在一起,一天就能學會不少手勢。
她想了想,憑着記憶比劃了幾個動作,告訴他,“如果你肯學,其實是可以看人的口型的。”
他驚訝地看着她,她點了點頭。
他開心地笑起來,用力點頭,表示他要學。
蘇茉又犯愁了,她就會一點,這裡別人可不懂了。
但是她也不能太久呆在這裡。
她做手勢,“你慢慢學。先養傷。”
他笑起來,乾淨得像剛涌出來的泉水。
胡秀虹開心地跳起來,立刻去讓人收拾屋子,準備飯菜。
水妹因爲是小姐救下來的,所以對方瑩姐弟格外同病相憐,主動照顧他們。
幾個少年少女一下子就成了朋友。
蘇茉離開那裡,出來在一棵桃花樹下看到了靖少爺。
他穿着月白色的春衫,烏髮如瀑,頭頂的髮髻用金冠束着,在春日蔚藍的天空底下,猶如畫中謫仙,清雅出塵。
她從沒想過有人會如此複雜矛盾,能將清雅、冷傲、邪肆、深沉那樣有機的融合起來,完美的安放在一個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