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果然沒錯，他是凰月那個賤雌性的弟弟！”
“凰月引來了蒼狼獸人，害死了我爹孃，凰天憑什麼還能好好活着！”
“他該死，和狐嬌嬌一家獸一樣該死，他們就應該一起去死。”
鹿離握緊了拳頭，眼裡流露出濃濃的狠毒之色。
“他們都該死！”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族長，他們一定是受了狐嬌嬌的指使來欺騙族長，讓族長把他們趕出部落，扔進萬蛇窟！”
鹿離自言自語，全然沒有發覺自己臉上已經面目猙獰，醜陋至極。
像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臭蟲，趴在陰森森的臭水溝裡，整日盼着別人和他一樣骯髒佈滿惡臭味。
等幼崽們離開，鹿離就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的跑去找族長。
“銀滄哥哥，我們在這裡幹什麼呀？”遠處，龍堯站在一棵樹下，百無聊賴的拉着他的衣襬，另一隻手捻了一團雪，往嘴裡塞。
他對那羣有毛的幼崽毫無興趣。
只有小石頭纔是真愛。
銀滄緊抿着脣，目光死死盯着那個猥瑣的身影。
那個幼崽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直到對方快要消失不見，銀滄才拉着龍堯遠遠的跟上。
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幫靈兒報仇。
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
族長和獬蠻商量完製作武器的事宜，送走了他們，帶着剩下的族人往山洞的方向走。
見識到新武器的厲害之處，衆獸皆是滿面春風。
一路交談時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過。
就在此時，一個幼崽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族長！他們騙了你！他們都是騙你的……”
鹿離衝過去，抓住族長的衣袖，面容猙獰異常，全然不像個正常幼崽。
他目睹了鹿父鹿母的死後，就有些被嚇傻了，是族長細心照料了他許久，才慢慢好轉過來。
如今說話做事，都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好像又恢復了他發瘋的時候，族長不由得皺起眉頭。
“鹿離，你怎麼出來了，你又有什麼事？”
今天大家都在忙，沒有注意到鹿離跑出來了。
旁邊的獸人見狀，連忙上前拉住鹿離，讓他鬆開抓住族長的手。
“滾開！”
“你們都放開我。”
鹿離不知從哪爆發出來的力氣，一把將他們推開，雙手死死的抓住族長的袖子，指甲甚至已經將獸皮刺破。
他雙目猩紅的盯着族長，聲音激動道：
“凰天是凰月的親弟弟，他姐姐害死了族人，害死了我爹孃，他是個賤種，你應該把他扔進萬蛇窟，讓獸神懲罰他！”
族長和旁邊的獸人都愣住了。
凰月還有弟弟在他們部落？
看見族長他們驚訝的表情，鹿離嘴角止不住的咧開。
看吧！
賤種的身份一說出來，族長一定容不下他！
先把這個賤種弄死，他再找狐嬌嬌一家報仇。
鹿離激動得眼球都快凸出來了，繼續說道：
“還有狐嬌嬌，這都是她和獬蠻串通好的，他們都瞞着你，她這是要和獬蠻造反啊，族長你把她殺了，和那個賤種一起殺了！”
“狐嬌嬌眼裡根本沒有你這個族長。”
“她收留賤種，根本不配留在我們部落！她該死，扔進萬蛇窟……”
鹿離越說情緒越激動。
到後面已經語無倫次起來。
族長遲疑了片刻，聽到後面的話，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
“閉嘴！”
他厲聲呵斥鹿離，隻手把他的手甩開，眼裡滿是怒火。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要不是狐嬌嬌，你現在早就跟你爹孃一起死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至於凰天是誰的弟弟。
他們整日忙裡忙外，哪裡有功夫去關心一個幼崽的身份。
更何況狐嬌嬌和獬蠻都是正直之獸，他們不可能留對部落有害的獸人在，這一點族長最是清楚。
鹿離的話，無疑是一個炸彈，徹底將族長對他長久以來的寬容引爆。
“你一個幼崽，一口一個賤種，半句不離去死，你還有個幼崽的樣子嗎？”
“你這樣和那些罔顧生命的惡毒流浪獸人有什麼區別！”
族長真是被鹿離氣到了。
他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冥頑不寧的幼崽。
鹿離被族長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給罵懵了。
他呆呆的看着族長。
又轉頭看向四周的獸人。
每一個獸人臉上都充滿了失望，不是對凰天和狐嬌嬌的憎惡，而是對他的嫌棄。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恨他？”
“不，你們不應該是這幅反應……”
鹿離搖着頭，不可置信的後退。
他不明白。
爲什麼這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從他爹孃死後，不，是從狐嬌嬌變了之後開始！
他的生活就變了。
變得他無法掌控了。
旁邊的獸人紛紛失望的搖頭：
“你啊，別總是把目光放在別人身上，多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麼吧。”
“你爹孃偷部落物資，也是重罪，按你這麼說，我們早該把你趕出去了！”
“好自爲之吧你！”
說完，便不再看鹿離，嘆着氣離開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殺伐解決的，真要是那樣，這片大陸的獸人早該死絕了。”
族長也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氣憤的一甩袖，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揚長而去。
鹿離一個獸被留在了雪地裡。
他猙獰的眼睛裡露出一絲茫然不解。
“怎麼會這樣……”
“你們怎麼不殺他呢，他姐姐害了部落啊，凰月那麼壞，他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喃喃自語，臉上的迷茫很快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露出醜陋憎惡的嘴臉。
“你們都在包庇他！”
“你們都是一夥的！”
“好，你們不殺，我自己想辦法！”
鹿離凸出的眼球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小鬼，陰森至極。
他太過激動，忘記了這是在雪地裡。
擡腳狠狠一用力踩了個空，直接一頭栽倒下去，摔了個狗吃屎。
“呸呸！”
鹿離擡起頭，滿臉都是雪，他胡亂的一抹，氣急敗壞道：
“可惡，連雪也欺負我……”
話音落下。
他趴在地上還沒爬起來，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雙穿着黑色牛皮靴子的腳。
一道灼熱的視線從頭頂傳來。
被看到囧狀的鹿離渾身一僵，狼狽的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