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長氣,秦廣王道:“這法術可是神奇,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大概是小兄弟你自個兒琢磨出來的罷!”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讚賞還是惋惜,天地間的神通法術很多,但都是些前輩高人們各自的絕學。就是他秦廣王,也學了幾門神通,但是要說起自己創造出全新的法訣,還是千難萬難。
而這人間的修士,只知道一味的繼承前輩功法。
出上半點偏差都能嚇到半死,更何況是別出機杼創出這種純是玩樂的法術了。
玄空在肚子裡憋着笑,這才哪到哪啊?
自己前輩子是個普通人不假,但是架不住前輩子文化昌盛小說當道啊。自從穿越過來以後,閒來無事玄空也會在腦子裡回憶些上輩子看過的小說。
託修仙的功法之福,前輩子的記憶也是越來越深刻。
這下子一發不可收拾,玄空得了老道長的真傳以後,不斷的試驗着把前輩子書裡那些稀奇古怪的設想,與嶗山派的法訣相結合。結果十好幾年下來,還真是讓他琢磨出了不少玄妙的法訣。
或者是御劍的技巧、或者是遁法的心得、或者修煉方面的一些關隘。
就從自己記在腦海中的那無數小說中,被玄空一一歸納整理出來,成爲了他生存在這個仙魔滿地世界裡的獨門秘法。
一席酒,從子夜喝到清晨。
玄空酒壺裡的美酒雖好,但是性子頗烈,秦廣王多喝了幾杯就面紅耳赤,到最後還是玄空一個人自斟自酌喝了半宿。
等到第二天再醒過來的時候,秦廣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玄空摸了摸腦袋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爲昨晚喝多了造夢。但是擡頭一看,卻見到本來應該是端坐姿勢的閻羅王塑像改了形狀。
右手枕在頭下,左手還端着玄空從山下買來的粗瓷酒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唉!”玄空嘆了一口氣,錘了錘腦袋暗恨。
這可是秦廣王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遇見的第一個有名有姓的大神,居然沒能從他的手中剝下些好處,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啊。
隱約間,他倒是記起,自己用酒壺做賭贏了秦廣王一注。
這等冥間大神,不會晃點自己吧?
疑慮的想着,玄空把草地上的酒水杯盤都收拾乾淨,站在茅屋裡皺着眉頭往屋前空地上掃視着。看見半躺在地上的秦廣王塑像,玄空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麼。
急匆匆的跑出屋子,玄空哼哼唧唧的把秦廣王塑像重新搬回到屋子的陰暗角落。
本來被塑像壓着的,一本線裝書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嘿嘿,好東西!”擦了一把口水,玄空樂呵呵地拾起書冊,看向封面分明是《元始無量度人上品妙經》幾個蝌蚪大字,這都是上古時神明所使用的天書文字。
玄空又讚了一句:“好東西!”
還好自己師從老道士,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知識,要不然的話就是把天書擺在自己面前,看不懂的話那可真是叫人想死。果然啊,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多學一門外語都是沒得錯。
滿懷憧憬,玄空把《元始無量度人上品妙經》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他一邊翻眉頭一邊皺。
從封面翻到封底,玄空的頭才從書上擡起,帶着幾分惘然:“這是在坑我?”
不相信,又把書反了過來從頭看起。這一遍總是沒有看錯了,《元始無量度人上品妙經》又稱《靈寶度人經》,共分六十一卷,只有第一卷記錄了一些往送死者的真言。
其它幾卷在玄空看來,全都是敷衍經文,分爲《道君前言》、《元始洞玄》、《元洞玉曆》、《道君中序》、《元始靈書》、《道君後序》和《太極真人頌》等幾個章節。
除了把神仙天界、凡人世界和幽冥鬼界的一些典故、隱秘描述了一遍以外,別的神通法術卻是半個字也沒有。
說白了,這就是一本描繪三界間的百科全書。
字典一樣的東西。
秦廣王還在書下留了一行字:“小兄弟你天賦異稟,爲兄就不留法術給你了。這一本《靈寶度人經》,乃是我十殿閻羅多年的心得記載,收錄三界中的秘聞典故,萬望善用。”
他是好意,試想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在人間修煉的道士可以瞭解到上界的秘密?
就算是崑崙、峨眉的弟子,也不可能在飛昇了道之前就從師長那裡得知這些隱秘。
就不用說因爲走運得了上古大神隔代傳承的嶗山派了。最缺的就是這種東西,可以被看作爲一個門派底蘊的東西。
秦廣王知道玄空是嶗山派首徒,遲早是要接掌嶗山派在人間界的道統,怕他對三界兩眼一抹黑才咬牙留下了這《靈寶度人經》。但卻不料,玄空在肚子裡可是淚流滿懷。
還是坑爹啊!
《靈寶度人經》翻了一遍,除了給玄空證實了這個世界的神仙妖魔與前輩子的神話傳說沒有什麼區別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用處了。如果比起這本書,玄空其實覺得前輩子裡的《封神榜》、《西遊記》、《東遊記》記載的更加詳實一點。
“俺是穿越的!”玄空默默看天。
順手把書揣進懷裡,論起天地間各種大神的軼事,從前輩子的小說網站上隨便拉一個寫手來,都能扯上幾個晝夜,得了這本《靈寶度人經》也只是給玄空多了一本睡前故事書罷了。
在玄空心裡,這還不如留下點金銀補貼,好歹自己以後下山雲遊也能派上用場,完全出乎了秦廣王的本意。
“師兄,師兄,大師兄!”玄空還在感嘆秦廣王小氣,就聽見山道下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二師弟,別喊啦。”玄空正在心煩,脫口而出。
王七一路小跑,到了閱微草堂前才停下腳步,不停的喘息:“大師兄,我是王七啊。”
玄空無語,點頭肯定道:“我知道你不是豬八。”
王七一愣,問道:“誰是豬八?”莫不是山上最近新收的弟子麼,一時間浮想聯翩。
“咳,沒有,你聽錯了。”玄空錘了錘腦袋,昨晚還是喝高了,自己的道號分明已經不是“悟空”了的。平日裡,他的後山茅屋都是師弟們避之不及的地方,現在王七這樣急忙的跑上來,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情。
玄空不管王七還在瞎想,一邊從屋裡取了劍背在身後,一邊拉着王七下山:“出了什麼事情?是師傅讓你來找我的嗎?”這話大有道理,在玄空的心裡,嶗山派上下只有老道長的輩分比他要高,卻是忘了昨天才剛被指派給王七作爲第三代弟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