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黃昏的風,有些冷,卻不如心冷。
很多人,心中冰冷。
原本火熱的青樓女子,瞬息之間化爲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而且還是隻剩下皮和骨的屍首,令人看了,心中作嘔。
尤其是那些最近,還和這些頭牌們同牀共枕過的人,更是覺得心中沸騰不休,臉色鐵青。
昨夜還軟香溫玉,剎那已成紅顏白骨。
濺落出來的血,染紅了舞臺。
劉子奇沒有把鬧鬼的事情說出去。
一旦說了,必然會在普通的民衆間,引起極大的恐慌。
望着死去的人,劉子奇心中發寒:“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現在的天統皇朝,難道要盛極而衰嗎?”
“不會的,天統皇朝有着仙道門派佑護,一定會長盛不衰,萬世不壞的。”
強行壓下自己腦海中的這些雜念,劉子奇讓仵作前來,做了驗屍的報告,便令人收拾了這些屍體,運回衙門。
“妖魔鬼怪敢在我的眼皮底子下面作怪,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劉子奇知道,曹州面對着無盡大山,無盡大山中有着很多道行高深的妖怪、千年殭屍、修士等居住其中。
爲了防止山中的妖魔前來城中作亂,曹州府裡,有着很多修爲高深的修士坐鎮。
不過,卻沒有想到,妖魔沒有來,而鬼怪卻來了。
而且還是成羣結隊的來,是百鬼行於日下,吸人精血,來勢兇猛。
一道金光從永豐學堂的院長所在的地方射向天際。
一道白光從宏易學堂的深處射向蒼穹。
一道明光從曹州一處的山峰離開,劃破了天空。
一道符光縱橫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光網,覆蓋一方。
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光芒沖天,神輝瀰漫。
厲鬼來的快。去的更快。
帶着吸取的精血,朝着東方射去。
“往前走,就是無盡大山,無盡大山深處。妖魔林立,不易深入。”
金光落在無盡大山的邊緣,化爲一個老者,老者站在那裡不動,如海如獄,深邃的眸子裡透着睿智。
“難道是無盡大山深處,出現了絕世鬼王,要吸取人的精血,強大自己嗎?”
白光落地化爲一個白髮白鬚白眉的老者,一臉紅潤。手裡拿着一柄尺子,尺子有着一尺長短,上刻日月乾坤,顏色古樸,此時也有些沉思的站在那裡。
“無盡大山啊......”
一座萬象寶爐騰空而過。一頭扎進大山深處,向着厲鬼趕了上去。
“世上有不害人的妖精,卻難有不害人的厲鬼,厲鬼至陰至寒,最是害人,也是最喜歡人的陽氣和精血的。”
浮光交織化爲一道光門,一個年輕人從光門中走出。望着無盡大山,雙眉一挑,傲氣沖天:“都說無盡大山深處,妖魔林立,不可輕進,我黑豆卻不信邪。偏要闖一闖,看一看能耐我何?”
手掌一翻,一張神符散發着瑩瑩寶輝,籠罩下來,落在黑豆道人的身上。包裹着他向着無盡大山深處激射而去。
“萬象寶爐、千機靈符......”
兩位老者看着破空而過的靈光,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勇猛精進,不慮後果,有些莽撞了啊,無盡大山豈是那麼好進的。”
搖了搖頭,轉身折返。
他們是守護曹州的,守護着曹州,讓曹州不遭受妖魔鬼怪的大規模的迫害,至於有大貓小貓二三隻進城,大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
只要不爲非作歹,妖魔鬼怪也是可以進來的。
這幾隻厲鬼,就是分批進來,然後一同發動,吸人精血,吸過以後,立即遠遁,顯然是有備而來,對曹州城有所瞭解。
兩位老者,年齡極大,歷經滄桑歲月,看的透徹,知道厲鬼有備而來,自然不敢輕易進攻,需要全盤籌劃,瞭解清楚事情的脈絡,纔會有所行動。
而丹鼎派的人,爲了維護丹鼎派的榮耀,不得不出動,追查真相;符光交織的年輕人,則是有些正氣過猛,容不得歪門邪道。
百鬼夜行,很少有出現在青天白日的,這些厲鬼出現在青天白日,一則是爲了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二則又說明了厲鬼的道行高深。
厲鬼也是魂魄,神遊四方,一般的鬼物,被風一吹,就會散去神形,隨着修行,才能夠有些實力,神魂壯大,逐漸到達夜遊、日遊、附體、奪舍等境界。
能夠在青天白日下吸取精血的厲鬼,起碼已經到了神遊境界中的日遊境界。
這樣的厲鬼肆虐曹州,卻是一件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情。
劉子奇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弄不好,全城的百姓,就會成爲這些厲鬼吸取精血的對象,到時候,一座大城,化爲死城,自己也只有以死謝罪了。
控制住了消息以後,劉子奇帶着三班六房的衙役,押着屍首,匆匆的離去。
王子騰、小青蛇則帶着若水,向着自己的家裡趕去。
若水還沒有從恐懼回過神來,一臉的蒼白,紅潤的朱脣,也因爲恐懼而變得發青、發紫。
“太可怕了,公子,那些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鬼?”
鬼字一出,縱使是青天白日的,若水依然感覺到仿若有着一陣森森陰風吹拂,全身都有些發冷。
王子騰臉沉如水,點了點頭:“是有鬼,這世間原本就是有妖魔鬼怪的,只是多被一些達官貴人給掩蓋了事實,他們掩蓋事實,也是怕引起普通百姓的騷亂,畢竟妖魔鬼怪輕易難入紅塵。”
若水一眼疑惑,這是爲什麼呢?
王子騰笑道:“人類之中,也有很多修仙的人,他們降妖除魔,匡扶正義,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妖魔鬼怪橫行人間的。”
有一句話,王子騰沒有說,修仙的人,大多是爲了自己提升修爲,而常年閉關修行,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妖魔鬼怪橫行人間,而是閉上眼不看。
若水繼續問道:“既然如此,怎麼還會有鬼物殺人,它們爲什麼要殺人吸血?”
原本同臺演出,共逐花魁的姐妹,剎那化爲白骨,讓若水的心滿是悲痛。
兔死狗烹,物傷其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