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噁心了!
言朵朵狠狠白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古科等人慘白着臉從巷子裡走了出來,苦着臉回到燒烤攤前。
古科向燒烤攤老闆問道:“老闆,付賬!”他是一會兒都不想在這兒呆了。
言朵朵卻伸手向古科要錢:“四個銀幣!”
古科伸手進懷裡掏錢。
旁邊燒烤攤的老闆陪着笑:“客官,承惠三個銀幣。”
古科的手停住了:“朵朵,他說是三個銀幣?”
“叫你給你就給,廢什麼話?四個是給我的!”
古科掏出銀幣,數了四個遞給她,小聲咕噥了一句:“又要錢做什麼?”
“你管我做什麼?!”言朵朵一把搶過錢,遞給中年胖子:“給你,兩清了!”
中年胖子笑着接過錢,又麻利地從懷裡掏出一張*:“喏,罰單,三個銀幣。”
他臉上帶着天使般的微笑,將罰單遞給古科:“小兄弟年紀輕輕就做了財務主管,將來前程無量啊!”
古科睜大了眼睛:“什麼,罰單?”
林傑尷尬地捅了捅他,小聲說:“古科,在凌城隨地吐痰是要罰款的。”
中年胖子一臉的正氣凜然:“保護環境,人人有責!你們吐了那麼多,環衛工人打掃起來也是很費勁的!勞動者多麼不容易啊,他們起五更,睡半夜,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無論三伏酷暑還是數九嚴寒,無論是風雨交加還是漫天飛雪,始終戰鬥在環境衛生工作第一線!掃淨一條大路,掃出一頭皺紋,清潔一座城市,付出畢生心血,城市的潔淨離不開……”
“好了好了!”古科牙疼般地咧着嘴,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不管怎麼說自己三人確實影響了環境衛生:“這是四個銀幣,不用找了!”
長篇演說被打斷了,中年胖子很不甘心的樣子,伸手接過銀幣:“謝賞了!你要不要*?”
言朵朵這時已經回過神來:“不要了,你這*哪來的?”
中年胖子微微一躬,極有風度地笑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叫小月兒,職業是城管。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哦,差點忘了,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笑得更歡實了,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牙齒縫裡塞着半條蝗蛛的腿:“凌城最大的幫派“地幫”的幫主。”
這麼骯髒噁心齷齪邋遢猥瑣難看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的一箇中年胖子,竟然叫小月兒?他的身份竟然是城管?這兒的城主腦袋秀逗了吧?他竟然還是凌城最大幫派的幫主?什麼樣的奇葩幫派會讓他做幫主?怕是丐幫都不要他吧?
言朵朵惡意地想着:這中年胖子的亂糟糟的鬍子裡一定爬滿了某種名爲蝨子的小動物吧?不知他吃飯時會不會把那些小東西吃進去?
想到這兒,她一陣噁心。
燒烤攤的老闆陪着笑,打斷了她惡意的猜想:“客官,承惠三兩銀子。”
言朵朵向着古科努了努下巴:“向他要,他是管賬的!”
古科一臉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到懷中去取錢。
中年胖子笑道:“這頓我請了!”
這胖廝良心發現了?
古科停了手,一臉期待地看向中年胖子。
中年胖子剛纔到手的七個銀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會兒他在懷裡掏啊掏:
幾張皺巴巴的*。
一塊髒兮兮的手帕。
一個沾滿了油污的紅袖章。
吃剩的半個饅頭。
啃了一半的骨頭。
不知什麼植物的塊狀根。
中年胖子蹲在地上,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好了,他還在掏東西,這次掏出來的是一隻看不出顏色的臭襪子。
一種奇異的味道撲面而來,古科急忙退後幾步,屏住了呼吸:“小月兒幫主,小月兒大爺,我來付吧,求您了,別掏了!”
他真的怕再掏下去,這個小月兒幫主會給他掏出一根乾巴巴的屎撅子。
古科匆匆從懷中掏出三個銀幣,扔在攤位上:“給你。”
四個人像作賊被發現似的狼狽逃跑。
“再見了啊,常來啊!”胖子揮着手。
幾人頭都不敢回:見鬼也不想再見到你!
他們的身後,胖子手裡出現了幾個銀幣,他戀戀不捨地把銀幣交給小貓,臉上那肉痛的神情讓小貓很是難受:“小月爺,真的不用了,我爹已經好了……”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廢什麼話!”胖子黑着臉,心痛地把銀幣扔在小貓的攤子上,急急地走開了。
他走的那麼堅決,都不敢回頭,似乎害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把那幾個錢搶回來似的。
小貓臉上出現了兩行淚痕,旁邊的燒烤攤主搖了搖頭,無聲地嘆了口氣,又吆喝了起來:“黑暗燒烤!好吃得不得了!膽大的纔敢吃哪,膽小的別過來呀……”
經中年胖子這麼一折騰,言朵朵面對美食也沒了興趣。
幾人匆匆走出小吃一條街,直到再也聞不到那股撲鼻的飯菜味兒,才停了下來。
古科提議:“咱們打聽一下附近有什麼好風景,一起去看看?”
雖然剛纔只吃了一點兒東西就被胖子給噁心出來了,但言朵朵現在並不覺得餓,更確切地說,經過胖子一折騰,雖然她肚子空着,但是沒食慾。
她笑着贊成:“好啊,咱們先去遊山玩水,回來再吃東西!”
“還吃啊!”三個少年一齊發出哀鳴。
一個清朗好聽的男中音傳來:“幾位要去哪裡玩?在下黃小寶,願爲幾位兄弟做個嚮導,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
衆人聞聲望去:一個容貌俊朗,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微笑着從對面走來。
他穿着一件淡黃色的綢衫,腰帶上繫着一塊粉紅色的美玉,身材挺撥,劍眉星目,薄薄的紅脣,微微上翹的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言朵朵在心裡悄悄喝了一聲彩:“這男子好俊,似乎比小師弟也差不了多少呢!”
飛宣看看男子挺撥的身材,悄悄地往回收了收小肚子。
古科笑着迎上前去,拱了拱手:“多謝兄臺的好意,在下柯古,這是我的兄弟們。”
青年男子微笑着與衆人見禮,眼睛卻是盯着言朵朵:“不知這幾位兄弟如何稱呼?”
“山野之人,賤名恐污清聽。”古科拱了拱手:“兄臺可知這城中有什麼景色好的去處?”
黃小寶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容猶如一塊美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城內多是些平常庸景,唯有青淮河有些逛頭,倒是城郊有個好去處,不知諸位?”
言朵朵眼睛發亮:“青淮河,名字聽着就很好聽,那是什麼去處?”
黃小寶見她答話,急忙上前一步:“小兄弟,那兒就是青樓了……”他露出一個是男人都知道的曖昧笑容。
偏偏言朵朵雖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卻不是男人:“什麼是青樓?”
古科咳嗽一聲:“兄弟,不該問的就別問了,那不是什麼好去處!”
林傑擠眉弄眼地朝着言朵朵搖了搖手,飛宣努力地板着臉抿着嘴,眼睛看着地面,小心地不讓其它人看出自己已經垂涎三尺了。
言朵朵就是再傻,看這幾人的表情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去處,但她向來嬌寵慣了,根本不在乎這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妓院?古大哥,帶我們去吧!”
她英挺的眉毛淡淡地展開,笑着捉住古科的手臂搖着:“古大哥,你最好了,帶我們去吧,我肯定不惹事,林傑哥也不惹事,是吧林傑?”
身着男裝的言朵朵抱着古科的手臂搖啊搖,那種英氣中透着嫵媚的氣質如同清澈的小溪淌過冰雪,讓所有人都看花了眼。
林傑張着嘴,雞啄米般地點着頭:“對啊對啊,我肯定不惹事,我老老實實的!”
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氣如檀似脂,一陣陣地鑽進古科的鼻孔,美麗英氣的面孔清麗無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古科一時昏了頭,稀裡糊塗地點頭答應了。
他迷迷糊糊地被衆人拉扯着,等他明白過來時,已經置身於美麗的青淮河畔了。
下午時分是青淮河最冷清的時間段,各家酒樓的酒旗和幌子沒精打采地掛在門口,門口站着的店小二似睡非睡,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打起精神招呼着拉客。
飛宣不動聲色地低着頭,心裡暗喜,早就聽說人類社會中有一種叫做青樓的地方,美女無數,任人採擷,一直想着能見識一下就好了。當初在洛克時既沒錢,也不好意思,現在總算了了心願了!
林傑好奇地左看右看,涎着臉同黃小寶搭訕着:“黃兄,這些酒樓的小二還真是熱情啊,姑娘們想必更加熱情吧?咦,要不咱們進這家看看?”
黃小寶神秘地微笑着:“彆着急,這兒太吵了,我帶你到更有意思的地方去。”
幾人轉過繁華的街區,從一條幽深的小巷轉了出去,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一條河流赫然在目。
河流約摸有個數十丈寬,河面上漂浮着一陣陣的脂粉香氣,那是姑娘們的洗臉水倒進河裡發出的香氣。
河的兩邊都是青樓和歌舞酒樓,卻不見拉客的小二,隱約可聞女子的歌聲和樂器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