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她
仿若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
暮西子睜大眼睛看着凌,水汽薰溼了眼睛,只知道咬緊下脣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而且,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你就這麼地缺男人,這麼地沒有廉恥心麼?要不,我把律一賞給你怎麼樣?反正你早就和他勾搭上了。”凌殘忍地說着,看着暮西子的臉一絲一絲地蒼白下去,明明心裡跟着絕望跟痛徹心扉,面上卻要笑得不屑一顧,一絲又一絲地抽離暮西子最後的尊嚴。
見暮西子蒼白着臉沒有說話,凌嫌棄地用拇指擦了擦脣角,沒有一絲留戀從牀上站了起來,“既然你喜歡這個房間,讓給你好了。”
暮西子默默地注視着凌轉過的背影,被月光打上了一層暗淡的光澤。一如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俊逸卻落寞。
“有我在,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前幾天他的承諾還依稀迴響在耳邊,可是如今,他卻殘忍地說,他不要自己了。
真要放棄他麼?可是誰告訴她,她該如何才能夠忘記,忘記那個身體的主人曾經那麼用力地把自己禁錮在懷裡,忘記他在烽火連天的戰場上那麼用力低全力地保護自己。他的溫柔,他的笑,甚至他的玩世不恭,都已經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腦海。她怎麼忘得掉?
就在凌要擡腳的一瞬間,暮西子抓住凌的衣袖。
凌轉過頭低頭看了看暮西子那雙抓住自己的在顫抖的手,又看了看她那張蒼白不堪一擊的脆弱的臉,心一下子跟着緊了起來,痛徹心扉。
“凌,你真的不要我了麼?”暮西子揚起蓄滿淚水的眼睛不死心道,“你說過要帶我出去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聲音帶着不甘心的希望,暮西子的聲音顫顫巍巍,連拉住他的衣袖的手也小心翼翼地。
凌低頭看着暮西子如此的小心,凌轉過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的下句話足以摧毀暮西子剩下的意志跟堅持。他,也要真正地失去她。
“是,所以,我已經寫信給了律一,他已經在路上了。”凌再次轉過的臉已經全無一絲表情,他冷冷說道,“算是我做到我的承諾,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當我的女人,更別說一國之後。不要再糾纏我,那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最後一絲希望跟尊嚴被踐踏在地,暮西子失力般鬆開了手,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凌走出房間,直到他關上門。
“碰”的一聲,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啪啦啪啦的落了下來。
“不要再糾纏我,那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不要再糾纏我,那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不要再糾纏我,那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凌最後一句話如噩言一般,一句接着一句,四面八方地向自己襲來。
暮西子擡頭,看着桌子上發黃的鏡子裡那個淚流滿面的女子。
是從什麼時候,自己在眼裡是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了。
慢慢地環保着自己的身體,冷,無盡的冷。
專屬她一個人的微笑,專屬她一個人的寵溺,遇見凌,四年有餘,她能記住他的每一句話。
他無奈的寵溺,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放縱她,認真道,暮西子,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暮西子回憶着,綿連着過去,微笑上揚。
這次,她是真的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