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相對(3)
“痛麼?”暮西子顫抖着用食指指尖輕輕劃過凌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顏色還是鮮紅,血跡未乾。
指尖傳來的微涼的觸感,凌靜靜地看着暮西子的手,沒有回答。
而暮西子沒有再問,任由凌從後面抱着自己,而自己則埋頭看着他的手腕出了神。你是真的在乎我而不去動李妃麼?如果喜歡我,那麼爲什麼卻不允許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一大堆的問題在腦海裡徘徊,暮西子想問,卻沒有問出口。任沉默充斥着空氣中的每個分子。
晨曦,風動,花香瀰漫。
“在我還是太子的時候,先皇就將她許配與我。”良久,凌低低開口,“一切都好像理所當然,她就是要做我的妃子的。”
指尖一抖,暮西子沒有說話,長長的睫毛下垂。這是凌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到李妃。
凌伸手握住了暮西子的手,溫柔而有力,“可是,我的皇叔卻發生政變,一朝我從天之驕子變成一文不值的階下囚,那個時候的我,從沒想過,人會那麼地勢利,紛紛從我身邊離開,而李玉,她被許配給我的堂兄。”
暮西子擡起頭看着凌,而此刻,凌的眸子望向前方,微微半眯。他完美的輪廓在細細塵埃飛揚的陽光中,如此憂傷而落寞。暮西子的心也跟着像盛滿了曠世的憂傷,一起一伏。因爲害怕受傷害,所以將自己塵封起來。陰險狡詐的背後,卻該是怎樣一顆落寞的心哪。
“那一刻,我發誓要奪過我的權勢,我要所有背叛我的人後悔。”凌的聲音低涼,在整個月樓飄蕩。
“好了,凌,不要說了。”暮西子的心在那一刻跟着痛了起來,這樣的凌讓她心痛,無論他跟李妃有着怎樣的過去,即使她很想知道,可是看到如此痛苦的凌,她寧願不要知道。
“三年前,那場戰鬥,我血洗了整個皇宮。我以爲我在得到勝利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錯了。”凌像是沒有聽到暮西子的話似地,繼續說道,眸子裡的痛越來越深,“我的堂兄,在我竭力奪權的時候,卻只是一味鋪好路讓給我。我不斷告訴自己,他在彌補他的父親的罪過,可是當他在我們死去的時候,我還是動搖了。每次我一看到李玉,我就會想起他。”
“所以,不是不愛,而是要不起?”暮西子道,心裡刺一根根地瀰漫。
凌突然轉過暮西子,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我從沒有愛過她。”
暮西子的心一下子跳了一下,馬上又恢復過來,苦笑道,“你又何必騙我。”
“是你的到來,讓我發現,我對她的感情不是愛,或許只是一種愧疚,更或許只是一種佔有。因爲沒有得到所以想要費力得到。可是,你不同,西子,我喜歡你。”
暮西子怔住,淚水打轉。
“我們重新開始。”凌抱住暮西子。西子,不管之前你跟律一怎麼樣,我不再計較,只要你現在有那麼一點點地在乎我,只要你現在呆在我身邊,一切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