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褚譽帶回來之後,他就把我安置在一個叫做沁芳小築的別院裡,環境自然是沒得挑了。只是因爲擔心基諾,所以心裡很不安。每天看到那些花兒呀、草呀的也沒什麼心情。不知道基諾現在怎麼樣了,非凡是不是已經把他給抓了起來,他被抓到了哪裡?會是藍屏國的皇宮嗎?會是藍屏國的地牢嗎?他會想我嗎?
當褚譽回到沁芳小築時看到的就是雨佳憂愁的身影。他的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雨佳,我回來了。”褚譽來到我面前,我看了看他,繼續發呆。
“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是這裡環境不好嗎?”
“不是”
“那是下人們不合心意?”
“不是”
“是因爲我沒時間陪你?”
“不是”
“那到底是爲了什麼?”
每天我和褚譽之間都會有這麼一段談話,每天的談話也總是這麼不了了之地結束。
“今天無論如何請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快樂!”今天褚譽似乎很閒,他的話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看來今天他是非要一個答案了。
“我不快樂是因爲我擔心基諾!”我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其實我覺得象他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早就能看出來了,可是爲什麼非要我親口說出來呢?
“爲什麼要擔心他,他有什麼好!”褚譽惱了,語氣裡充滿憤怒。
“你們把他怎麼樣了?”我無視他的憤怒,依然堅持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死了,他死了,這樣你滿意了嗎?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永遠也見不到!”褚譽的語氣冷得象是臘月的冰塊一般。
“死了?”我疑惑地重複着,難道真的死了,我的心一下子空起來,空得忍不住的疼,眼淚簌簌而下:“我不信!”
“不信?呵呵,你以爲兩國作戰是遊戲嗎?死傷在所難免!太子又如何,在戰場上,也不過是一個血肉之軀罷了”褚譽的目光透着寒意。
淚水再一次傾眶而出,爲我愛的那個男人。
“不準哭!”褚譽用力地搖着我的肩膀:“不準哭!”
“我沒有哭,只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罷了。”我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他死了,那個與我有着肌膚之親的男人死了?
“不要哭,雨佳,他死了,可是你還有我啊,我一樣可以疼你、愛你。”我一動不動,任他把我圈進懷裡,親吻着我的臉頰。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着,你和他能一樣嗎?我不停地在心裡問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們是一樣的嗎?即使是一樣的,我的心裡已經裝下了他,沒有地方再放你了啊,你懂不懂?
從這次談話以後,褚譽開始更加頻繁地往沁芳小築裡跑,每次來都會極盡溫柔地抱着我,跟我說話,而我每次都冷臉以對。
他再好又如何,我不過是他關起來的一隻金絲雀罷了。
他無數次地對我說,不能讓自己永遠活得悲傷中,就算是爲了關心你的那些人你也應該快樂,可是快樂在哪裡,現在我能快樂起來嗎?基諾都沒有了,我的快樂會在哪裡?
我知道我不會讓悲傷永遠包圍我,但是,現在,請給我這個悲傷的權利吧,讓我爲了我愛的那個男人而悲傷吧。或許有一天,我會從悲傷中走出來,但是現在我不想,也不願意。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着。波瀾不驚,呵呵,其實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能讓我去關心了,我只是那麼活着,象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地活着。不會笑,亦不會哭。任憑自己就這麼沉寂着、沉寂着。
某一天,褚譽又來了。
“雨佳,我一定會讓你開心起來,今天我們一起去逛集市。”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不答應亦不反對。
很快,我們就來到市場。
人很多,很亂。我的心也有些煩躁。
心裡隱隱有一種預感,似乎今天會有事情發生。表面上淡淡的,可是內心卻是波濤洶涌,我在渴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是在渴望。
前面忽然亂起來。人們沒來由的四下逃散。褚譽拉了我閃進一間民房內。通過窗戶我看到一隊人馬:領頭的是幾個太監模樣的人,緊接着是奴僕、丫環,看模樣這隊人馬應該是皇宮裡面的。我轉過頭問褚譽:“他們是誰?”
“是皇上的迎接隊伍。今天是皇上納妃的日子。”我冷笑了一聲,天底下的皇上都一樣,明明三宮六院齊備得很,還非要隔三差五的納幾個新的妃子,真不清楚,古代的皇帝怎麼那麼強悍,就不怕自己腎虧!
“其實今天皇上納的這位妃子,你認識!”褚譽說。
“我認識?”我不僅挑了挑眉毛,我會認識這麼重要的人物嗎?我認識的都是一些丫環僕人啊,難道…。難道是藍夢兒。
我擡眼看他,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我鬱悶啊,怎麼回事,任我的腦細胞再多,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月陽國的太子妃怎麼忽然就成了藍屏國的貴妃呢?這個藍夢兒到底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