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路還長着呢。翔凌,你還有很長沒走完。
瞥了白落宣一眼,將空茶杯輕輕置於桌上,左跡空站起身來。望着窗外層巒起伏的竹海不禁感慨萬千,這竹林是她多年之前親手栽培下的,爲了避那外界繁雜,保這一室清幽,但似乎,也將自己給隔絕了。
“階前老老蒼蒼竹,卻喜長年衍萬竿,最是虛心留勁節,久經風雨不知寒。”【選自——竹(題畫詩)鄧拓】
白落宣閣下茶杯送去敬佩的眼神:“空兒,好詩。”
淡然的收回眸眼,輕嘆:“落宣,我該去夫人那請安的。”不等白落宣說話,她已經飛身離去了,自知以他的輕功是追不上她的,白落宣只得無奈的坐回桌邊。
苦澀的笑笑,他的眼神悠遠的追隨着她而去。空兒,你總是會心軟,而後將自己傷得最深。你道你自己無情冷血,卻總是不能硬下心來對待任何人。
掀開簾兒,左跡空恭恭敬敬的請了安:“夫人,老爺,空兒來請罪了。不好意思,當日因爲空兒而誤了王爺以及老爺夫人的雅興。”
夫人苦澀的吸了口氣,淚水欲下卻是死死的忍住了,可這樣卻又更讓人看了揪心:“空兒,你的身體……好一點、沒?”
“謝謝夫人關心,只是一點小風寒而已,不勞您費心了。”恭敬,卻也冷淡。往日他還會嬉皮笑臉的厚着臉皮笑,現在她卻是連這點也無法做到了。
左權享重重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空兒,就是當今王上對敬遠王爺都是謂敬三分,你該知這王爺並無傳言中的無能。下次切記不能在對王爺如此不敬!”
“是,老爺。若是無事,空兒先告退了。”
低了低頭,她又掀開簾兒離去。淚終是忍不住的下落,左夫人撲上前,不顧形象的拉扯住了她的手。字句哀悽:“空兒,空兒,爲孃的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微笑,空兒,是娘對不起你,空兒,你的身體好一點沒。這次對南番能不能不要去,娘求
你了。空兒……”
心底的一角被觸動,柔柔軟軟的。鼻子一酸,她含着的淚差點落下。努力仰天,止住淚,她纔回頭對左夫人展現最完美的微笑。一點一點拔離左夫人的手,她淡然道:“謝謝夫人關心,空兒的身子當真無事。南番的戰事我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躲過的,空兒是不會逃避的。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夫人,你這樣要求空兒,讓空兒置天下蒼生於何地。告辭,夫人。”
轉身,飛身而離,左夫人跑了幾步因抓不到她而失重的摔倒在地。左跡空躲在茂密的樹葉從中,暗自垂了眼,傷了神。
她不能心軟,也不該心軟。這樣的心軟只會傷自己更甚,也只能讓他們更加的貪婪和依賴她,這樣她已經膩了,犯了,倦了。
撫撫額頭,頭痛的閉了眼,卻被攬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言翔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啞迷人:“空兒,才醒來沒多久你就亂跑?還真是不聽話哦,我可不想守活寡呢。爲了我,好好照顧自己,嗯?好嗎。”
這樣的懷抱,她不能過多依賴的。
嘆口氣,她悄然離開他的懷抱:“王爺,微臣還有要事,先告退了。”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他相當不滿。她居然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掙脫了他的懷抱!不可以,不行!他纔不管她是左跡空還是那什麼勞子的戰神!他只知道她是他想要擁有的女人!想要保護的女人!左跡空,你想疏遠本王,本王偏偏就要粘着你!
御書房。
堆起溫暖的炭火,與書房內暖和的有些過份。言翔宇執着她仍舊冰涼的手不由的皺眉:“空兒,身體好些了嗎?身體怎麼還是這麼冰冷,讓朕的御醫替你在看看吧。”
無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她有些累了:“翔宇,你知道的,我是女子的身份在宮裡只有你和七公公知道,別的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的身體有白神醫親自照料,他說沒問題了就不會有問題的。接下來對南番的戰事,不會有影響的。”
提到南番的戰事,言翔宇不僅皺眉,似乎事情有了變化:“南番已經派了大使前來,朕打算明日擺宴款待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完什麼把戲。”
“這個並不難猜到。”輕輕嘆了口氣,她隨意坐下,“以現在南番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的炎國的對手,況且就算他與風國同盟,也不可能保證完勝。而南番對於我們的實力卻並不知曉,或許他可能知道關於我的一些事。但是,南番王的自負卻讓他自以爲是的認爲炎國只是因爲有戰神撐場面而已。這次他派使者前來不過是想要試探我們的實力。而且,他們一定還在與冷國進行協商,想要拉冷國和他同盟,三國一起迎戰我們。”
“若真是如此,明天的宴會我們該如何應對他們?若南番王真與冷國同盟,空兒,你的勝算有多少?”緊張的握住茶杯,他求證的看着她。
心底嘆口氣,一股冷意直往上升。一切都是因爲利益,如此而已啊。
“我的勝算當然是一百,只是,冷國絕不會與南番王同盟。”邪邪地勾起嘴角,對於這一點她很篤定。
“哦?空兒是何如此篤定呢?”溫和的笑容回到臉上,他看她的眼重新被溫柔溢滿,“難道,空兒和冷國的王有交情?”
“交情談不上,只是我想冷玄不會這般糊塗。和南番王聯盟他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損失大批的人力和財力,這樣的虧本買賣,他絕對不會做的。”一想到冷玄那副肩上的嘴臉她就想得到,那樣的人,是絕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她當初不過是小小的勝了他一步棋,後來他卻拿了她精心打造的玉簪做了報復。
言翔宇點點頭,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那麼明天的宴會就交給你了,空兒,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盼。七公公,送空兒回將軍府吧。”
“微臣告退。”起身拱手,左跡空隨着七公公離開御書房。
走了很遠以後,七公公嘆了口氣,終於忍不住說了:“將軍,你該離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