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跡空剛一轉身，幾道綠影衝她飛來。左跡空躍起在空中一個180°的轉身躲過攻擊。綠影定在身後的樹上，定眼一看，只是幾片剛抽芽的嫩葉。
冷均的驚訝溢於言表，興奮的跑到盯着嫩葉的樹幹前，道：“哇哇哇！好厲害好厲害！空兒，空兒，他好厲害，這一招我學了好久都沒有學會的！”
翻了個白眼，左跡空撇嘴：“雕蟲小技。”左跡空手腕輕轉，不知何時抓在手中花瓣已經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沒射中？”冷均從左跡空後邊探出頭，小心翼翼的張望。
幽走到十幾米遠外的大叔前，撫着樹幹輕描淡語：“不見得，這片花瓣上佔了血跡，應該是擦破了皮了。他好像離開了，空，還要不要前往明村。”
不說話，左跡空只是往前走。冷均緊緊跟上，言翔凌和幽相視一眼也很快追上前去。左跡空皺着眉，手緊緊拽住碧蕭，指關節開始泛白。越接近明村，血腥味就越濃，左跡空的眉頭也就皺的越緊。直到看見滿村的屍體時，左跡空整個怔在了原地，閉上眼，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情緒。
幽一臉凝重，不斷的走近，走近。最終，幽停在了村路的中央，一臉悲愴的仰面站着，似乎強忍着些什麼。冷均整個愣住，眼眶發紅，帶着殺氣。
言翔凌悄然握住左跡空的手，手心的溫暖傳入到左跡空的心中，帶着濃濃的擔憂與關心：“空兒。”只這兩字，便以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情緒。左跡空將自己的手從言翔凌的手掌心抽出，淡淡的笑開，眼底卻帶着最深沉的寒冷。
“幽，我需要你手下的十三鐵騎，還有，明村並沒有你想要找的人。”
淡然轉身，施以輕功離開，左跡空甚至連地上的屍體一眼都沒有看，似乎冷血，似乎無情，只有那眼底深沉的黑和那倉惶離去可以讓人猜出她是在乎的。言翔凌也趕緊施以輕功追上去，斂着眉表達了他對她所有的擔憂。
當言翔凌追上時，左跡空正站在山崖邊，雙手負在背後，迎風而立。
“空兒……”言翔凌將左跡空輕輕地擁入懷中，在她耳邊小聲呢喃，“他們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
的，空兒，我會給村民們討回公道的。”
“有用嗎？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用？！”左跡空激動的掙脫了言翔凌，面對着言翔凌，左跡空推開他，“他們死了！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就算我們給他們討回公道那又能怎麼樣？！這樣能挽回他們的性命嗎？這樣他們就能像從前那樣了嗎？我要的不是公道，只是想要每個人都平安的活着。爲什麼，我算什麼戰神，明村就在京城邊我卻什麼都阻止不了。我算是什麼，我算是什麼……”
“空兒，空兒。不，這不是你的錯，空兒，不是你的錯！”不顧左跡空的拳頭，言翔凌將她緊緊的攏在懷中，“空兒，你不是神，你不能保證所有人，別這麼勉強自己好不好。空兒，你只是你，你沒有必要揹負這麼多，空兒，我是多麼希望你能自私那麼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空兒，不要想了好不好，不要再想了。”
“你讓我怎麼不去想，我怎麼能不想！”左跡空情緒失控地捶打着言翔凌，“你知不知道我是靠什麼才一直撐到今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知道！起初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我曾一度認爲我自己不過是顆棋子！是他們讓我明白，還有人是需要我的，就算他們要的那個我只是戰神名義的我，但是好歹那個人也是我不是嗎？好歹我不是被所有人遺忘的不是嗎？可是我連他們都保護不了了，我還能做些什麼？言翔凌，你告訴我啊，我還能做些什麼？”
言翔凌將左跡空緊緊擁住，在她耳邊溫柔傾訴：“我需要你，我只是需要一個叫做左跡空的女子，平凡女子。我不管她是否是戰神，我只是單純的需要她，需要看着她，想要擁着她，佔有她的一切。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是希望她好好的。空兒，就算全世界都不需要你，我還是要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騙人，你們都是騙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是左跡空還是沒辦方讓自己的身體不在顫慄。
從21世紀到這個時代，這樣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過，不是她不曾相信過。只是，相信過後換來的只會是更加嚴重的傷害，她哪敢再信，哪敢在放縱自己去飛蛾
撲火。她始終不是飛蛾，沒有飛蛾那般義無反顧的勇敢。
“空兒，誰都能說我在騙人，但是你不能。你是我第一個真心相待的女人，空兒，我是敬遠王爺言翔凌，我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從不是因爲想要得到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哪怕一點也好。我的要求不高，只求你能自由自在的微笑。空兒，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爲什麼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我不是那些曾經欺騙過你的人，我不是。”言翔凌的手臂越加的收緊。
心底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有陽光和溫暖不斷努力的往裡邊蔓延。
“空兒，我去問過小石子了，我知道你一路走來的辛苦心酸，我不知你是以何種信念支撐你走到今天的。但是我希望，以後我能成爲你的依靠，讓你能於我白首齊眉一直的走下去。或許在你看來是癡人說夢，但是我堅心，因爲你是我的，只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望進言翔凌神情的眼，左跡空笑了，那般淒涼，眼角帶着一滴淚，不只是笑得還是別的：“哈哈哈，是啊，是我太執着於現在，你不是他們，可是你是怎樣的人，我又如何明白？言翔凌，你又可知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當時只道是尋常，可過後呢？‘當時只道是尋常’一句清空如話，知己兩兩對坐閒聊，淡而深長。人會老，心會荒，這已不是最初天真到可恥的誓約，而是這些情感在感情中翻轉輪迴多次後，就會讓人沉着寂靜。這樣的傷，我哪敢一次又一次的承受，左跡空從來都不膽大。”
當時只道是尋常，可到最後呢，是傷，是喜，誰敢承受前者？就算第一次敢承受，那兩次，三次，四次，五次以後呢？這樣無限制的循環，誰又敢又一次的承受呢？
“空兒，那麼我們就知道現在尋常好好的活着，並且永遠只當當時尋常不好嗎？別想躲開我。”深情的低頭，垂下眼簾，言翔凌帶着溫暖的脣已經印在了左跡空的脣上。
當時只道是尋常嗎？那麼，就讓他們一直一直的只當當時尋常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