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艾月哭着跑了出去, 一路上也沒注意方向,等到自己累了才停下了腳步。一停下來就發現自己早就不在京城了,一時間有些慌了。從來沒有獨自一人出來過的她看着完全陌生的環境心中害怕。哆哆嗦嗦的轉身想要按照來時的路線回去, 然而回頭一看才發現, 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怎麼來的。畢竟才十二歲, 心中害怕的情緒越來越大, 淚水糊了滿臉。
‘啪嗒’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艾月像驚着了的兔子一樣猛地回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雙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她害怕的面色發白。
‘沙沙~沙沙~’
‘嗷嗚~’
風吹過樹梢, 天色漸漸黑了。四周傳來狼羣的吼叫,艾月簡直要暈了, 她現在後悔極了, 爲什麼要跑出來, 哥哥也是擔心她纔會說她的,她爲什麼要想不開跑出來呢!現在不僅自己害怕死了, 想必哥哥也一定急死了。
“啊!!!”
悽慘的叫聲響徹雲霄,引來了尋人的王府家奴。當來到發聲地點時,王府家奴並沒有看到艾月,只有一名家奴在地上發現了一枚蝴蝶簪子。
當家奴帶着蝴蝶簪子回到王府,艾青看到那蝴蝶簪子的時候眼前一黑。慕容釗郎及時扶住了艾青, 纔沒讓他倒在地上。
“艾青?艾青?”
艾青休息了一會兒才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眼裡的自責刺的慕容釗郎心疼。
“子意, 月兒出事了。”
艾青痛苦壓抑的語調讓慕容釗郎陣陣心疼。他的腦子極速的轉動着, 到底是誰劫走了艾月?
“我已經吩咐姚叔動用王府護衛去尋找了, 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也許月兒並沒有事呢?你別自己嚇自己了。”慕容釗郎溫聲的說道。
“…嗯。”
艾青整夜都沒有閤眼, 就連早飯都沒心思吃了,可是不吃早飯怎麼行呢?於是被慕容釗郎逼着吃了幾口,看着桌子上擺放的甜點,艾青皺了皺眉。
“怎麼了?”放下碗的慕容釗郎見艾青這個表情有些擔憂的問道。
艾青揉了揉額頭,熬夜的後遺症開始冒出來了,“沒事。”
他現在內心急躁的很,恨不得找個人罵一頓,現在的他正在極力的忍着這股情緒,其實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了。
“真的嗎?我看你頭很痛的樣子。”
“我都說了沒事了!”
話一說出口艾青就後悔了,他怎麼能夠衝慕容釗郎吼呢。
“子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唉……”極力的想要解釋,然而越解釋越解釋不清,艾青懊惱的支着額頭。
慕容釗郎原本也被嚇了一愣,從沒見過艾青發脾氣的他並不是很在意,畢竟是人都是有脾氣的,況且艾月還沒有消息,艾青着急也是應該的。
“對不起,子意。”艾青悶悶的說道。
“沒事,我知你着急找到月兒。”慕容釗郎不在意的說道。
……
從早上等到了下午,姚叔終於傳來消息稱月兒小姐找到了,那一刻艾青整個人都軟了,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然而……
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雙眼空洞的妹妹,艾青愣在了當場。這是……怎麼回事……
姚叔滿臉心疼與怒意的恨聲道:“我們找到月兒小姐的時候她正被人……”
“那羣人呢?”艾青聲音輕飄飄的,然而語氣卻是那麼的冰冷。
“那羣人被王爺關在了黑屋裡,已經在嚴刑拷打了。但是他們都不說誰是幕後指使。”姚叔抹了抹眼角道。
“帶我去。”
“是。”
來到專門拷打犯人的黑屋裡,艾青寒着臉看着那五個人,五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傷痕,想必在艾青進來之前已經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然而這並不能讓艾青的怒火減少半分。
“知道人彘嗎?把人的四肢全部砍下來,耳朵鼻子眼睛一一割掉,用上好的藥材吊着一口氣,在把人放在罐子裡用鹽水泡着,就這樣放個七七四十九天才死掉。”艾青聲音緩慢的字字清晰的說出讓人膽寒的內容來。
就連姚叔這個久經考驗的老人聽了也不免心生寒意何況是那五個人呢?只聞到空氣中傳來濃烈的騷...腥味,衆人嫌惡的看着那五個人,原來那五個人被艾青給嚇尿了。
“既然管不住你們的東西,那還要着做什麼?”艾青語氣涼涼的道:“來人,切了。”
刑訊的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當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的時候才恍然大悟起來。抽出匕首,怪笑的朝着五人走去。
“啊!不要!饒命啊!我招,我全都招!!!”五人受不了的驚恐的大叫,睜大着眼睛看着越靠越近的刑訊人。黑屋刑訊人本來是想停下來的,但是見艾青沒有要停下來嗯意思,只好繼續了。
五人的褲子被扒了下來,他們絕望的大喊,嘴中一會兒怒聲叫罵,一會兒痛哭流涕的求饒,然而艾青就像是局外人一樣,目光冰冷。
當地一個人被切下命根的時候,慘叫聲在外面都能夠聽到,可見其痛苦。
“痛嗎?”艾青輕輕的問道,“你們在侮辱一個十二歲女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痛苦何止千萬?”
艾青眼中因爲怒氣而泛紅,“這就是懲罰!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過!”
五人中有想要當即咬舌自盡的被及時發現卸了下巴。艾青冷笑的看着那人。
“想死?沒那麼容易!”
此刻的五人深知何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後的事艾青沒有在場了,其實他還有很多的辦法能夠讓他們嘗受到精神上的痛苦,然而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宣泄內心的怒火與恨意。
回到庭院,站在艾月的門口,艾青深呼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啊,啊,出去,走開,都給我走開,啊,不要過來,嗚嗚,哥哥,哥哥,救救月兒,救救月兒。”
屋內艾月躲在牀上扒拉着被子不讓人靠近,她嘴中的話讓艾青越發的痛恨自己,他慢慢靠近,抱住死命掙扎的艾月,輕聲安慰着,“月兒,別怕,別怕,是哥哥,哥哥來了,沒事了,沒事了,別怕,乖,壞人已經被打跑了,沒事了。”
隨着艾青的安慰,艾月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哥哥……嗚……哥哥……”
那絕望的呼喊讓艾青流下了眼淚,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待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她還那麼小,爲什麼要讓她經歷如此折磨!
好不容易哄睡了艾月,艾青坐在那裡看着她發呆。慕容釗郎輕輕的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停頓了一下腳步,隨後走到艾青的面前。
“……子意,月兒剛剛好痛苦,她讓我去救她,可是我沒能及時趕到。”艾青壓抑的痛苦的說道。
慕容釗郎知道此刻說什麼安慰話都沒有用,他只能陪着他,聽着他的訴說。
“爲什麼會這樣,如果不是那天我衝她吼她也不會跑出去,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
“艾青。”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月兒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我……”
“艾青!”
慕容釗郎制止了艾青擡起的巴掌,看着眼圈充血的艾青他的嘴裡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他知道艾青這是想要找一個宣泄口。
“艾青,這不怪你,我會查到背後主使的,我會幫月兒報仇的。”慕容釗郎承諾道。
“子意……”
艾青靠在慕容釗郎的肩膀上,淚水溼了他的衣裳。
……
“月兒,我們來吃飯好不好?哥哥餵你,嗯?”艾青輕聲細語的哄着緊抱着被子的艾月。
艾月害怕的看着站在艾青身後的慕容釗郎和御醫,當艾青靠近的時候她嚇得一顫,而後似乎是認出了艾青,緊緊的扯住艾青的衣服不放。
“月兒乖,來吃飯好不好?”艾青極有耐心的哄着。
一刻鐘之後艾月才慢慢的放下了戒心,一口一口的吃着艾青餵過來的飯菜。
“如何?”慕容釗郎在旁邊看着艾青喂着艾月,嘴中問着身旁和他一起站着的御醫。
御醫看了看乖巧的艾月,有些遲疑的說道:“王爺請借一步說話。”
慕容釗郎沉默半晌,帶頭走了出去。艾青餵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見艾月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門外,御醫正在想要如何委婉的說出情況。
“直說便可。”
“是。”御醫斟酌了片刻道:“月兒小姐其他方面到無礙,只是,只是因爲刺激太大,神智有些不清,看情況,現在的月兒小姐大概只有三歲智商了。”
慕容釗郎沒有說話,氣氛一瞬間僵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御醫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轉身告辭。
“御醫怎麼說?”艾青哄睡了艾月從房裡走了出來,只來得及看到已經走遠了的御醫。
慕容釗郎有些猶豫,但是想着這件事艾青也該知道,於是道:“月兒她,她現在的智力只有三歲。”
說的簡潔,到話裡的意思卻明瞭。艾青有些恍惚,他早該知道的,月兒那副模樣,和平日裡大不一樣啊……
“艾青……”慕容釗郎擔憂的看着搖搖欲墜的艾青。
“不,我沒事,我沒事。”艾青虛弱的笑了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艾青!御醫!快叫御醫!”慕容釗郎着急的抱起艾青,一邊說道。
剛剛跨出王府大門的御醫又被叫了進去,鬱悶的他只好再次前去問診了。然而這次居然是給王妃看病,他好生納悶,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倒下了呢?
躺在牀上的艾青昏迷不醒,御醫坐在榻凳上細細把脈,臉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來。
“如何?艾青這是怎麼了?”慕容釗郎着急的問道。
“王爺,得讓微臣的幾個同僚一起來確診一下才行啊。”
御醫的話讓慕容釗郎心裡一涼,只是一個普通的昏倒能讓數個御醫診斷嗎?要麼就是御醫昏庸無能,要麼就是……這並不是普通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