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鬼一記狠辣的掌風正要掃向君不恙的右肩,聽了納蘭澤雨的話,忍不住就分心了一秒,掌力也怠滯了幾分。
君不恙眸中精光大盛,抓住這個絕妙的好機會,一個華麗的旋身就躲過了這一殺招,手指蜿蜒如靈蛇,快如閃電的就點住了千面鬼腰間的穴道。
千面鬼瞠目結舌的僵在了原地,手腳都動彈不得半分。不置可信地看着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兩人。那個男人,動作快的好可怕。如果剛纔那手裡拿的是匕首,那麼他此刻就是一具屍體了……
江湖上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納蘭澤雨此刻真是興奮極了,當下就熱烈鼓掌:“師兄果然是天下無敵,好棒!好棒!”
君不恙被她誇的更是神氣十足,一點也不謙虛的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切,你應該說:‘過獎,過獎!承讓,承讓!’笨蛋君不恙!”納蘭澤雨隨即白了一記眼刀過去。這個人還真是臉皮厚的天下無雙,都不知道謙虛爲何物的。
剛纔還親暱的叫着師兄,現在立刻就降級爲笨蛋君不恙了,他的地位可真是一落千丈。君不恙瞥了一眼成石化狀的某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對着師妹道:“你不是有話要問麼?快點問,問完我要帶回去交差。”
“那你要先解開他的啞穴啊。”真是笨!納蘭澤雨發現師兄有的時候比他還要迷糊。真是不是一樣的人,不進同一個師門。
君不恙氣結。他發現只要跟這丫頭在一起,他的腦袋有時候就特別的不靈光。一定都是被她氣的,老是罵自家師兄笨,不笨都被她罵笨了。他悻悻的抽出手指,點開了千面鬼的啞穴。
“你是受誰指使的?”納蘭澤雨認真的看着千面鬼,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千面鬼桀驁的冷哼了一聲,別看眼睛看着別處,絲毫不把納蘭澤雨放在眼裡。
納蘭澤雨立馬火冒三丈的跳起來,“你他孃的說不說?不說我宰了你!”
君不恙聽了這面色有些抽搐,抱着雙臂,一臉的等着看好戲的休閒姿態。
千面鬼還是不說話。
納蘭澤雨凶神惡煞的一把從袖子裡抽出一把亮着寒光的精緻匕首,毫不客氣的抵在那千面鬼的臉上
。“說不說?不說我先劃花了你的臉。”
話音還沒落,她似乎又發現了更好玩的事情似的,雀躍的傾身上前,眼睛裡閃耀着惡魔般的陰險之笑。“你現在戴着人皮面具,劃花了你還可以重新做。不如我把你的面具拿下來,把你真實的臉皮劃上那麼幾刀。反正你那麼喜歡易容,不是麼——”
那最後一個字拉的很長,長的讓在場的兩男人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尤其是千面鬼,眼裡的滿是大大的驚噩,一眨不眨的看着納蘭澤雨,又看看她手裡的匕首。眼神頓時變的複雜又幽深。
納蘭澤雨以爲他那是怕的表現,伸向耳下就去撕開了他的人皮面具。她很好奇一個扮女人都如此出神入化的男人,究竟長着什麼樣子。
薄薄如千張豆腐似的麪皮被緩緩揭開,面具後的人,一臉認命的閉上眼。
納蘭澤雨狠狠抽了一口氣,手裡面具一時間沒有攥緊,徑直落向地面。而這些,納蘭澤雨都沒有覺察,她的目光像是被定格了一樣,驚豔地出神凝望着那張臉。
如果袁紫衣那張臉算是大美人的話,那麼眼前這張臉,就可以算的上是傾國傾城了。納蘭澤雨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世人皆稱北庭修是潘安在世,容姿無雙如何如何。可是這個男子,竟生的比北庭修還要美上三分。
他的皮膚十分白皙,甚至比女人還要細膩,他的眼睛很漂亮,淡茶色眸眼如琉璃一樣半似清澈,半似深遠,讓人忍不住多停留凝望幾眼,可是無論怎麼看,都到達不了他眼底,就像是一汪幽泉。讓人越看越看不透,卻越是想窺探下去。
眉眼似畫,白玉無暇。
他居然比女人還要美,難怪扮起來那麼得心應手。
君不恙看着納蘭澤雨一副失魂似的緊緊盯着一個陌生男人看,心裡升起一抹無名業火。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那男人確實長的比他好看。
“喂,你還要不要問他話了?不問我可帶走了。”君不恙惡聲惡氣道,見納蘭澤雨聞若罔聞的呆傻表情,長臂有伸,一個暴慄就敲到她腦門上。
“哎呦!痛——”納蘭澤雨捂着頭哀號。“君不恙,你混蛋!疼死我了!”
看着納蘭澤雨眼淚蓄積在眼眶裡直打
轉,君不恙這才發現自己剛纔用的力道好象有點大了。當下就心軟了下來:“過來,我給你揉揉!”
納蘭澤雨正在氣頭上,打了人家一巴掌,然後又給人家一個糖。拿她當猴耍啊?她收起匕首小心放好,然後捂着腦門擡起頭,目光落到了那個異常俊美的千面鬼身上。在他身上好象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納蘭澤雨暗地想了很久,卻找不到絲毫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大家都叫他千面鬼,可那畢竟是江湖人給取的綽號。現在看來,跟他的外表很不一樣,她也無數次的想象過他的樣子,原以爲千面鬼會是那種又難看又變態的老頭子。卻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樣子的,難看跟他打過無數照面,卻沒有一次能認出他來的。他長的像天神一樣俊美,一點也不像只鬼。
被問話的絕色男子淡脣微啓,緩緩吐出三個字:“商——別——離。”
納蘭澤雨只關心他幕後的主使之人,聽了那名字也沒做細想。“你做了那麼多,究竟是爲什麼?是不是受人指派?”
千面鬼商別離的眼神頓時變得黯淡起來。眉頭一點點的糾結起來,越皺越深。就在納蘭澤雨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突然又道了另外一個名字:“商月娥。”
納蘭澤雨滿頭霧水,商月娥是誰?是幕後主使?她怎麼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像是幕後黑手啊。“商……月……娥?”納蘭澤雨又唸了幾遍這個名字,越發的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商別離神情頓時有些悲慼,語氣也帶着濃濃怨懟:“金陵小月娥,櫻脣塞樊素。這你可曾聽你大哥提過?”
納蘭澤雨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鍋。她突然想起來,大哥年少時確實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叫小娥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爲什麼分開了,只知道從那以後大哥就大病了一場,燒了所有關於那女子的畫像及書信。就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那個名字。可是爲什麼,許多年後的今天這個名字又突然冒出水面?
“當年你大哥負了我姐姐,導致我姐姐不幸墜入風塵,成了現在的江南名妓金娥。現在她又聽說了你大哥另娶了他人,傷心絕望的她毅然決然的斷髮出了家。你說說,這筆帳,我能放過他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