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辛苦訓練的同時,莊丁們在老張頭管家的管理下也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強壯的莊丁駕着馬拉雪橇去十多裡外深山採伐巨大的樹木,一棵棵數人環抱的大樹被斧頭一點點的砍倒,截成數斷,又用雪橇運回來。上好的木材給了王木匠的木器作坊,次點木材給了木炭作坊用來燒炭,至於枝葉都用用來燒火做飯燒炕了。晚夜裡由爲寒冷,每一間屋子的土炕都加滿了柴狠狠的燒。負責值夜班的士兵和莊丁也燃氣大堆的火來驅走嚴寒。就連阿黃帶領的領地狗晚上也要在火堆旁邊的軟草上過夜。
伐木、燒炭、木器製作、還有就是李鐵錘的鐵匠鋪了。相對於其他的地方的寒冷,鐵匠鋪是最熱鬧的地方。在鐵匠鋪高大的木頭棚子下面,一個個衣着單薄或者光着膀子的壯漢在揮汗如雨的敲打着斧頭長槍鐵鏟等等鐵器。李鐵錘最近很上火,別的行業都搞的不錯,就他這裡只能修修補補的,弄的他都沒什麼面子。以前幹些修修補補鐵匠活是不錯,沒本事可以學啊,很多東西其他他都會只是沒有那個精力和人手去發揮罷了。現在馮少傑對李鐵錘非常的重視,一下給了他五百莊丁做學徒,另外還配備了一個二百人的燒炭隊伍,專門負責給鐵匠鋪燒炭。現在鐵匠鋪用的大鼓風皮囊都是胖子在外面花高價買來的,大大的皮囊要十多個壯漢才能推的動,鼓出的風也是非常大。可惜一直都是修一下壞掉的工具而已,那個皮囊一直都沒用過。
“石頭,錘子你們兩個臭小子準備好了嗎?趕緊的走了,快點。”李鐵錘吆喝着他的兩個徒弟又要出發了。
“師傅,咱們三個人都找了快一個月了,你說這附近會有鐵礦嗎?”那叫做石頭的人說道。
李鐵錘瞪了他一眼:“話還真多,師傅我都四十歲的人了,還騙你玩,我師傅的師傅都說過大青山裡有大鐵礦,記得我像你們這麼大年齡的時候一個老農還挑了兩框鐵礦石去我們的鐵匠鋪換了幾把農具呢。那鐵礦石可是相當的好,兩擔石頭一百多斤就煉出了五十多斤的生鐵,紅紅的鐵汁可好看了。五十多斤鐵能打多少東西知道嗎?”
“知道,能打五十把匕首。”錘子說。
“不錯,不僅僅能打五十把匕首。打鐵鏟也能打五十把。你看看咱們現在買的鐵鏟就是那種貨色,和咱們打的沒什麼區別,一把就是二十個銅幣,五十把是多少個銅幣,一千個銅幣。你們兩個小子見過一千個銅幣嗎?”
“沒有。”石頭和錘子都撓撓頭。
“告訴你們,一個鐵礦找到了能打出成千上萬的大鐵槍,成千上萬的鐵鏟鋤頭,成千上萬的斧頭車軸。想想那是多少錢啊。你們再想想莊主爲咱們付出了多少,糧食咱們隨便吃,白麪饃饃,小米粥,高粱湯,就連比較少的大白菜咱們也吃的比別人多,你說說咱們能不努力嗎?”
“啊,那要找到一個鐵礦不是相當於找到一個金山啦。”兩個人的數量觀念都很不清楚,但是知道一個鐵礦肯定能打很多東西出來。
“那是,你們兩個靠過來我給你說,莊主說了,要是咱們能找到鐵礦,莊主就幫咱們師徒三人找個媳婦,就算是找不到媳婦也把咱們領到鎮上怡紅院開開葷。”李鐵錘說着臉都紅了,四十歲的老男人了還沒碰過女人,難爲他了。
石頭和錘子一臉的不可思議:“真的,那是神仙過的日子吧,有吃有喝還有媳婦。走,師傅,快走,咱們進山找鐵礦去。”窮人家的孩子要娶媳婦要努力好多年,最少也要賣掉一頭牛送彩禮才能找到媳婦。
兩個半大小子拉着李鐵錘急急忙忙上山了。
山上的積雪很厚,一腳踩上去基本上就到膝蓋了。所以他們不會去特別遠的地方,即使去了也不能大量的挖開積雪,他們要做的事情是跟着伐木隊的人走。伐木隊的人伐木的時候基本上都把積雪扒開了,很容易看到積雪下面的山石,看到與普通石頭不一樣的石頭就用錘頭敲敲打看看是不是鐵礦。李鐵錘是認識多種鐵礦,所以只要發現了有鐵礦一定不會錯過。
五千多人一起伐木那個速度是劉翔一樣的快,幾乎是一兩天一個小山頭就光了,大樹全部沒了只留下碗口粗細的小樹了。黑黑的山石就漏了出來,這樣更方便了李鐵錘的探礦。今天師徒三人已經爬遍了一個小山頭了,除了砍樹留下的一些爛木頭什麼也沒找到。很快就中午了,太陽雖然高照,可是依然寒冷。
錘子凍裂的左手撫摸了一下凍裂的右手,伸了伸紅紅的舌頭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師傅,我們吃點東西再接着找吧。”
李鐵錘擡頭看了看太陽,時間已經是中午飯的時候了:“好,石頭快點生火,麻利點。這鬼天氣,還真他孃的冷。還是咱們鐵匠鋪好,一進去就熱呼呼的光膀子都感覺不到冷。”
錘子解下身上揹着的包裹,拿出了一個酒囊,打開口,一股酒香傳了出來。錘子舔舔舌頭,把酒遞給了李鐵錘:“師傅,喝幾口酒吧。”
“哎,還是咱莊主想得周到,還給咱們配上這烈酒,知道嗎,就是那些個騎兵隊人也不過每人一酒囊,而且是好幾天才能喝光。”李鐵錘狠狠的灌了兩大口酒,瞬時,烈酒驅散了嚴寒。
李鐵錘喝過把酒還給了錘子,錘子喝了兩小口酒,又遞給了生火的石頭:“來兩口吧,石頭,不過你省着點啊。咱們師傅罈子的酒可不多了,現在大雪封山很難出去,估計即使要買也要等過年的時候了。”
“曉得了,我又喝不多。”石頭接過去喝了兩口又把蓋子蓋好還給了錘子。
熊熊的篝火已經燒了起來,很旺很旺。火一燒起來,嚴寒立刻走遠了。三人在一處靠着低矮背風的地方烤着火,準備要吃午飯了。
錘子把包裹裡的饅頭拿出來了六個,三個人每人兩個。早上拿的時候還是軟軟的白麪饅頭,現在就已經硬的如同鐵塊了。大家拿過自己的饅頭找個樹枝穿了架到火堆上放烤,這烤饅頭和烤肉不一樣,必須遠離火,不然會烤壞的。必須把握好饅頭與火的距離才能烤的饅頭又焦又黃,好吃的不得了。另外每人還有一塊巴掌大的牛肉,這是牧場前幾天殺了幾頭老牛,把肉乾分給了鐵匠鋪一些。這生活已經不錯了。有饅頭有肉吃,如果是在家裡還有粥喝,多好的日子啊。雖然苦點,可是誰過的好啊,你看看山外的那些個佃戶,一個個交了地租能剩下什麼,家裡都能餓死老鼠了。有女兒的還要提防着那個天狼二世搞的什麼選美,丫丫的一個獸人要什麼人類美女啊,生一窩半獸人出來沒地方放,污染市容。
“師傅,您說這鐵礦都在啥地方啊。”石頭吸了下鼻子,大口的吃着饅頭,嘴巴還不閒着。
“這個還真不好說。找鐵礦啊,要靠運氣。運氣不好的人找一輩子都找不到,只是不知道咱們三個運氣怎麼樣啊。我感覺沒問題啊,你看看咱們山莊運氣多少啊。我是第一批來到山莊的,那是時候只有四十多個人。我們沒什麼事情做,只是每天割草。那時候的生活比現在還美,莊主和夫人每天給我們吃肉啊,知道什麼肉嗎,野豬肉、野兔肉,那叫一個香啊。大家都以爲莊主是個普普通通的財主而已。誰知道沒過久莊主又招來一批人。那次你們沒看到啊,莊主有事情出去了,新來的人裡面有的地痞,手底下有五六個兄弟,功夫也不賴,硬要牽着牛離開這裡,老管家帶着大傢伙把他們幾個人給圍住了,但是都奈何不了他們。這個時候莊主和莊主夫人騎着他們的那匹黑色寶馬來了,你猜怎麼着啊。”李鐵錘說着故意吃了幾口牛肉,停頓住了。
“怎麼着啊師傅,快說。”
“莊主一聲大喝,立刻下的地痞的幾個手下把手裡的棒子都放下了。地痞不服氣,帶着幾個死黨非要要走。這地痞不知道死活,還敢跟莊主叫號。你猜怎麼着啊,地痞流裡流氣的走到莊主面前,還以爲莊主怕了他。莊主在馬上大刀一揮,咕嚕地痞的那顆大好頭顱如同西瓜一樣滾到了地上。”
“啊。”石頭和錘子都嚇了一跳,第一次聽說莊主那麼神武。
“就這樣,後來就招來了你們,你看看最近又招來了七千多人,一般誰能有這個大氣魄啊,我李鐵錘雖然是個鐵匠,不會看人,但是也知道咱們莊主啊那是人物,遲早要出人頭地的。所以咱們這龍虎山莊的運氣是好的,咱們就一定能找到鐵礦的,你們記住了一定要好好跟着莊主混啊。將來一定吃香的的喝辣的。”
“恩,師傅說的是。哪個莊主會爲咱們這些莊丁想得這麼周到啊,白麪饅頭還有肉,我們都知足了。一定要好好找鐵礦。”錘子說。
石頭聽着附近有聲音,擡起頭髮現幾十米外的雪地上有一隻大兔子,好肥的兔子,恐怕不下五六斤,這要是抓住了烤了吃,再喝上幾口酒那該多美啊。石頭想也沒想就衝出去了。
野兔發現有人追過來自然不會傻等着,晃動着兩隻長長的耳朵向前跑去。
“快,快,抓住它烤了吃。”錘子也在後面加入了追趕的行列。
野兔在前面跑,石頭在後面追,錘子也在追後面。地上雪挺多,野兔跑不快,石頭眼看就要追上了,野兔一轉彎,石頭腳下一滑,噗通一下掉到了雪窩裡了。原來這裡有一個小溝,不深,三米多點,下雪 時候把蓋住了一些,石頭沒注意看,一下掉到裡面了,好在雪多也沒傷着。
“沒事吧,石頭。”錘子趕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雪窩裡的石頭疼的呲牙裂嘴。
“沒事,就是一個石頭把屁股紮了下。”
“哈哈,你是石頭,怎麼還怕石頭啊。你等一會,我找根樹枝拉你上來,咱們師傅還等着呢,不趕緊的又要捱罵了。”錘子說完轉身去找樹枝了。
“草,丫什麼破石頭。”石頭從屁股下面摸出一塊幾斤重的石頭,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這石頭怎麼是紅的,屁股沒流血啊。奇怪了,呀,不對,是鐵礦。是鐵礦,師傅說過,鐵礦就是紅的。
“師傅,師傅,我找到鐵礦了,我找到鐵礦了。”石頭忘記了屁股的疼痛,立刻大叫起來。
李鐵錘嘴巴里叼着半個饅頭,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你這傻狍子樣,追個野兔都能把自己追到雪窩裡,摔跤還能找到鐵礦,別裝了,我不罵你趕緊上來咱們該出發了。”
“不是的師傅,真的是鐵礦,紅色的石頭啊。很硬。”
“什麼,紅色的石頭,真的嗎,你扔上來我看看。”李鐵錘向馬蜂蟄了腚搜的一下就衝到了坑邊。
石頭反而不着急了:“師傅,這鐵礦可是咱們三個一起找到的,你可不能獨吞功勞啊。”
“再他孃的默默唧唧的我打爛的你的屁股,小屁孩心眼子滿多,這些天我對你們怎麼樣你們心理沒數,我沒偷喝過一會酒,偷喝過一回肉,這麼大的功勞我們怎麼能獨吞呢。”
石頭臉一紅,對啊,師傅對我們一直很好啊。
“師傅,你離開點,我把鐵礦扔上去,你看看。”石頭說着雙手使勁把鐵礦扔了上去。
李鐵錘沒有離開,雙手接住了鐵礦石,向新婚久別的老公抱住了衣着爆露的老婆一樣上看下看,恨不能長一雙透視眼。李鐵錘拿過腰上彆着的小礦錘,咔咔敲了兩下,然後把碎末放到手心裡仔細的驗看。好久,好久,找到樹枝回來的錘子都忘記把坑裡的石頭拉上來了,他可不敢打擾師傅。
“是鐵礦,沒錯,真的是鐵礦。”李鐵錘大呼,像小孩子一樣原地轉了幾圈才停住。
“錘子,你也下去,快點,立刻拿鋤頭挖,看看下面還有沒有這樣的紅色石頭。”李鐵錘兩眼放光讓錘子趕緊下去。
錘子立刻丟下樹枝拿着鋤頭就跳下去了,他可不敢耽擱,現在師傅正在興頭上,要是耽擱了,難保不被師傅一腳給踢下來。錘子和石頭在坑裡挖的雪亂飛,不一會兒又挖到了好多紅色的石頭。
“沒錯師傅,裡面好多這種紅色石頭,應該沒錯,這就是鐵礦了。”
上邊李鐵錘突然大喊:“蒼天有眼,終於讓我找到鐵礦了。終於能娶老婆了,這樣我李家就有後了。”
坑裡錘子和石頭集體暈倒,原來師傅高興是因爲找到鐵礦就會找到媳婦,哈哈。錘子和石頭又何嘗不高興呢,有個媳婦多好啊。
命運,命運太無常了,要是沒有這隻改變命運的兔子三個人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在茫茫大青山裡才能找得到鐵礦,沒有鐵礦龍虎山莊在以後天下大亂的時候拿什麼去爭霸天下呢。
他們三個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刻,中州數億百姓的命運因此改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找鐵礦的場景在幾十年後會編寫進了小學課文。他們的小孫孫在上課的時候會給老師說,看到了嗎,那個石頭就是我爺爺,是我爺爺爲帝國找到了帝國最豐富的鐵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