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去世以後整個相府徹底清淨了下來,柳天成也再無續絃之念,守着一雙兒女過得也算悠閒自在。
婠婠則是整天板着一副怨婦臉,對丫鬟非打即罵。已經是夜半三更北冥爵一連三天都沒露過面,婠婠氣得在寢宮摔東西,“你們問過他的身邊的侍衛沒有,太子爺去哪了?”
小丫鬟嚇得低着頭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太子妃,奴婢問過了,但是侍衛大人稱太子殿下不讓說。”
小丫鬟說完咬着下脣,頭低的更厲害了,沒想到太子妃卻停止了摔東西,睨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小丫鬟,“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小丫鬟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低着頭退了出去。
好你個北冥爵,你把我娶過來是爲你看房子的是吧,哼!你也太過分了我堂堂南越國公主竟然淪落到給你打更看房了。你怎麼不死到外邊,婠婠心裡狠狠地罵着北冥爵,她簡直要被氣瘋了。
正在這時候北冥爵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推門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婠婠忙起身過來攙扶北冥爵。
“不用你管,給我滾遠點兒!”北冥爵一甩胳膊,看也沒看婠婠一眼,十分鄙夷地罵道。
“太子,你喝多了,快點喝點醒酒茶吧?”婠婠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怒意,一臉討好地再次來扶北冥爵。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可不敢喝你沏的茶水,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北冥爵一個趔趄跌坐到牀上,一隻手指着婠婠比比劃劃地諷刺道。
看來這傢伙並沒有喝多麼,不然怎麼感覺比沒喝時還清醒呢,似乎是專門回來找茬的。
婠婠壓了壓火氣,一臉賠笑地道:“太子你喝多了,喝點茶醒醒酒,有話我們明天再說。”
呵呵——“我喝多了,我是喝多了,不然就不可能娶你這種蛇蠍女人進王宮,娶你爲妻纔是我喝得最多的一次決定。”北冥爵冷笑着,一雙桃花眼寫滿了鄙夷,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婠婠騙婚被發現了一般,婠婠真是有苦難言啊。
她對北冥爵有幾分愛慕是沒錯,但是她的愛也不至於如此廉價啊,竟然讓他用這種語氣,這種眼神來質問她,來傷害她,此時的婠婠似乎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一時衝動想到沒想就答應了北冥爵的求婚。此時說什麼也都晚了,自己已經是北冥爵的妻子,自古只有丈夫休妻並沒有妻子休夫的。
“太子爺這麼說你後悔了?後悔娶我南越婠婠爲妻了?婠婠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如此令太子爺厭惡。”南越婠婠索性站起身來,睨了幾眼有幾分醉意的北冥爵明知故問地說道。
北冥爵冷哼着,一雙媚眼半睜半閉,邪氣十足地低語着:“你自己都做過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母后一起都做了什麼,我已經娶你爲妻,已經和青青不可能了,但是你們非得落井下石,非要置青青於死地嗎,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記住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果真又是爲了那個賤女人,柳青青一天不死,她南越婠婠就不會過上好日子,她可不想永遠做那個賤女人的背景板,她要奪回自己昔日的光彩。
“太子殿下你誤會我和母后了呢,我們真得什麼都沒做,你怎麼能聽信讒言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呢。”婠婠使出自己獨門媚術,扭動着纖細柔軟的腰肢有些委屈地說道。
對於她的媚功在北冥爵眼裡只看到了做作和噁心,他對於南越婠婠的爲人再清楚不過了,之所以會選擇婠婠做自己的妻子,無非是看中了她的家世,但是他沒想到婠婠剛進門就敢觸碰他北冥爵的底線。
他玩世不恭慣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干涉得了他的言行忙,即使是他的母后也只能偶爾奉勸一下,這個婠婠真是太把她自己當回事兒了,剛進門就搬弄這麼大的是非,而且對象是他心心念唸的柳青青,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青青,青青是那樣善良、美好、優秀,他之前做過很多對不起青青的事情,但是以後絕對不會。
他要盡全力保護青青,守住心中的那份美好,即使他和青青今生無緣,他也要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哈哈哈!寂靜得夜裡北冥爵的笑聲顯得突兀又刺耳,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譏誚道:“你就別紅樓姑娘扮聖母了,你是什麼貨色我會不知道,你生性放蕩,手段毒辣。其實前者我可以不在乎,畢竟我也沒閒着,當然我也不想太過委屈了你,你能自己找樂子我拍手稱快,但是後者那得看你對付的是誰,要是與我不相干的我也沒閒心管那閒事兒,但是要是我在乎的人,那絕對不容!”
北冥爵一臉的痞相此時此刻完全看不出來這位是個太子。婠婠的小臉氣得由白轉紅,由紅轉青,北冥爵這是從心底沒瞧得起她啊,竟然能說出如此傷風敗俗不負責任的話來。
“我南越婠婠是生性放蕩,但是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北冥爵的事情,我是心狠手辣但是我對你北冥爵體貼入微,沒有絲毫照顧不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婠婠氣得杏目圓睜,據理力爭地反駁道。
北冥爵絲毫沒有感到一絲悔意,擡眸睨了一眼婠婠,冷哼着翻身睡去,他平時總是一塵不染,如同謫仙一般,如今爲了一個柳青青和她鬧彆扭,竟然連個人形象都可以完全不顧及了。
她看來還是小瞧了柳青青呢,沒想到柳青青真得是千年狐狸媚術之王啊。她就不信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南越婠婠總會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的,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婠婠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要做得人上人必須學會隱忍。婠婠踱步到牀前幫北冥爵脫了鞋子和外衣,然後蓋上薄被。她又熄了燭火,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身邊。
對於婠婠來說和北冥爵相處即使考驗也是折磨,這傢伙對她果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酒後吐真言她算是明白了。
窗外的月色黯淡,樹枝隨着秋風吱呀吱呀的擺動着,牀上的人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她還真麼年輕,婚後生活也剛剛開始,難道她就要這樣背對着背生活幾十年?婠婠想想都覺得可怕。
“青青——青青——你知道嗎?我有多後悔,後悔解除婚約,我其實是愛你的,但是後知後覺已經來不及了。青青——你不要走,讓我抱抱一下就好。”北冥爵嘴裡嘟嚷着突然伸出大長胳膊將婠婠緊緊摟住,他很用力很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懷裡的人跑掉了。
婠婠靜靜地靜靜地任由北冥爵抱着,聽着他近在咫尺的清淺呼吸,她悄悄地留下了淚水。
想她婠婠從來就不曾因爲兒女私情而落過淚,因爲她會覺得不值得,身爲南越皇室嫡女她肩負着強國富民的重大使命,她的使命不允許她軟弱,不允許她又兒女私情。但是此時此刻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得動情了,愛上了一個紈絝子弟,並且這個傢伙絲毫也不愛她。最忍無可忍的是他總是抱着她含着柳青青的名字。
這令她更加痛恨柳青青,憑什麼柳青青可以得到那麼多優秀男子的愛慕,高貴睿智的三皇子,風流倜儻的太子,邪魅俊逸的南越清秋,粗獷仗義的西夜秋揚,也許還有別人她不知道的,但是就她知道的這幾個都是人中龍,足以令天下女人嫉妒死。
她恨恨地心裡默默地問候着柳青青的所有親人,她是不會收手的除非太子能夠回心轉意只愛她一人。
細密的吻如細雨一般落到她的雙頰,她知道這個吻本來不是給她的,但是那又何妨,現在承受這個吻的就是她南越婠婠,無論北冥爵多討厭她,也無法改變婠婠是他正妻北冥真正的太子妃這一重大事實。
北冥爵脣齒間的酒香夾雜着男人的陽剛氣息令婠婠一陣眩暈,她是真得愛上了身邊的這個男人,雖然他並不愛她。
因爲北冥爵將她完全當成了青青所以一舉一動異常溫柔,看來他真得是太愛青青了,這種愛令婠婠嫉妒得想立即殺了柳青青。
很快北冥爵摟着婠婠沉沉的睡去,接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和那一臉滿足的甜美睡姿,婠婠看得呆住了,這個傢伙何時能夠爲她展開如此魅惑的笑顏,何時能夠爲她有如此幸福的睡姿。
婠婠怕驚醒了北冥爵,所以她躺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像是個洋娃娃一般任由北冥爵抱着。
早上北冥爵睜開朦朧的睡眼,瞧了瞧周圍,咦?自己怎麼抱着南越婠婠,他如同觸電一般馬上鬆開了自己的胳膊,一臉厭惡地看着同樣在看着他的婠婠。
“我不是告訴你讓你離我遠一點兒嗎?你怎麼會在我的懷裡,是不是又使了什麼媚術,嗯?”北冥爵不屑地瞧了瞧婠婠,語出不遜地問道。
“你是告訴我離你遠一點兒,可是你喝多了抱着我不放,我又不想打擾你睡覺,所以纔會一直任由你抱着。”婠婠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雲淡風輕地說着。
這個好賴不知的傢伙她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當時就應該不顧一切的甩開他,不應該爲了顧及他而犧牲自己的一晚好夢。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這個妖女也只有母后會被你迷惑吧,我北冥爵可不吃你這一套,告訴你我和父王說了三日後就給我納兩個偏妃,以後你這兒我是不會來的,你適合自己靜修,什麼時候你修煉成仙了可別忘了答謝我哦。”北冥爵翻身起牀一邊叫丫鬟給他穿衣服,一邊毫不顧形象地說着。
婠婠冷冷一笑,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恨她啊,她大婚不到一個月,這個男人當面告訴她三日後要納偏妃,而且是兩位。
呵呵,“那妾身要恭喜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婠婠似笑非笑地睨着北冥爵。